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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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月还在跟五条悟说话，准确来说是她在向对方描述她这个叫‘缝合线’的小弟的情况。
夏油杰她不熟，但是缝合线她倒是一直在观察。
“这个浑身都遍布缝合线的咒灵很狡猾。”
她拧眉说道，“而且他跟我不一样，虽然同样都是吞噬恶意做养料，但是，他的食物……应该比我的食物纯度要高得多。”
神无月摇摇头，“关键就在这里，这世界哪有那么纯粹的情绪。就算是恶意，也多是混杂在其他里面的。哪怕mafia也没有这么这么多变态情绪。”
简而言之，这货吃得太好了，让她感觉到不对。
“这个咒灵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人为的……精心培养出来的人工咒灵。”
“太过极端了。”
神无月评价。
这个咒灵那对人类的极恶态度，怎么看背后都有问题。
神无月碰见过别的特级咒灵，尽管他们也对人类态度不好，可他们都没缝合线给她的感官差，缝合线真是人如其名像是极致的恶堆积缝合在一起的产物。
神无月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突然猛烈跳动的契约牵连着她猛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出事了。”她拉着五条悟，“快走。这边。”
她脸色不太好，但是她看起来没有太过慌张。
“还好有路过的咒术师在。”她舒出口气，状似镇定的向五条悟解释。“老熟人了。”
这位路过的好心咒术师，已经不是第一次路过案发现场了。
好在经过上一次放过丑丑那一遭，神无月确信对方对自己以及自己还没犯错的手下没多少恶感。在他们不干坏事的时候，对方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同样的，倘若做错了事，就像丑丑，哪怕未遂，他也要当正义的伙伴。
当然，这正合她意。有这样一个好心的咒术师在，她自然省心不少。
另外她没有那么慌也是因为她留有后手，她给每个咒灵都设置了一定的咒力使用区间，超过那部分契约便会向她发出警报。有这层关系在，她才放心自己这些蠢蛋手下到处跑。
栓在他们脖子上的绳子有一头在她手里，就算小狗们再怎么惹麻烦，主人也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而缝合线，也是最近丑丑出事了，她才看他太过跳跃就把他提溜道身边看看他以及幕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可谁知道，只是一个不留神，缝合线就动手了。
五条悟也算快，带着她也丝毫不影响赶路的速度。在她的指挥下他们几个跳跃便到达了现场。
事发在学校附近，人流量很大，却没有注意到这边巷子里的打斗。
“这里被放了帐。”五条悟皱眉。原来是因为帐的缘故，难怪没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他自己一般不用帐，但是这种可以屏蔽普通人感知的帐，实际上却是每个咒术师的基本功。
这个帐却有点不同，它有限制。
六眼观察了一下，“有意思，只允许一个咒术师入内。”
他跃跃欲试准备强攻，神无月一把攥紧他手腕，“不用这么麻烦，我能带你进去。”她沉吟一声，“只有一个问题，老师你能先在外面再放个帐吗。”
她已经喊人过来疏散人群了，但是同时担心他们打上头，不小心把这个帐打破了之后被路人看到。
那么到时候，为了扫尾，要编造的就不止一个谎言了。
神无月得为自己的工作量考虑一下。
当然，这个目的她可不能这么直白说出来。
她镇定自若，睁着眼讲瞎话，非常有她老师的作风，“老师，你不想知道里面能跟一个特技咒灵打起来的是哪个咒术师吗？万一人家看到你就跑不就亏了吗。我们悄悄地进去。”
她在努力地说服他。
神无月当然知道，这一次果然还是在横滨几次路过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咒术师。
但是五条悟在咒术师里的恶名谁不知道？万一五条悟把人惹毛了，她上哪儿再找愿意给她扫尾的好人啊？
连她自己都怕人跑了，不敢去招揽人呢。
为了这位不知名的好心人着想，为了五条悟的好奇心，当然也为了横滨那短暂又来之不易的和平，最重要的，还为了她的钱包，神无月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阻止五条悟的暴力破坏。
看穿一切的五条悟哼笑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泄了力气，手狠狠压着力气搭在她肩上，报复性地故意把全身重力压在她身上，“那就走吧。”
“老师的好学生。”
神无月被这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压得龇牙咧嘴，心里骂骂咧咧，动作却乖巧。
正常来说，有选择性的控制人数的帐，都是按照设下账的人的规则的。比如，现在这个帐里面的情况就刚好是对方创造好的条件，因为里面有咒灵缝合线和那位好心咒术师，所以开始排外地拒绝其他。
可如果进来的也是缝合线呢。
仅凭咒力辨别的帐真的能拒绝得了吗？
还是利用那层契约，只是稍微的伪装了一下，果不其然，帐就大开其门。
“真不错啊，月酱~”借了学生的光，因此偷了个懒的五条悟抬抬墨镜打量周遭，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每次见神无月一次，都能发现对方能给他带来不同的惊喜。
这一次她明显又变强了。
看吧，这一次比以前甚至还考虑更周到了。
而且或许是因为坐上首领之位的缘故，她甚至比以前多了一份责任心。
果然是长大了啊。
他懒洋洋打着哈切，没去管那边打得正热闹的一人一咒灵。然后就听自己那跑去观战的学生倒吸一口凉气。
神无月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陷入了呆滞：“我就说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好心人。”她抹了把脸，发出一声感慨，“这世界真小，走到哪儿居然都是熟人。”
好，很好。
她一个咒灵成了咒术师的弟子也就算了。
毕竟技不如人，强迫与半强迫罢了，她认输。
可，咒灵和咒术师成了朋友又是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是怎么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发生的啊？
神无月都想骂自己笨蛋了。
怪她，用契约限制别人也就算了，还要用契约限制自己。
当时她是怎么跟五条悟信誓旦旦的：“只要我看不到，那我身边就没有咒术师！”反正咒术师会把她当做同类，那么看不看得到又有什么必要呢。
当然，神无月这样做主要还是遏制自己的控制欲。
控制自己那些可能闯祸的手下、一些无恶不作的诅咒师也就算了，可是，她对过来度假的咒术师却也有本能的控制欲。
要知道在她控制横滨的咒灵后，常年跟又丑又恶心的咒灵打交道的咒术师们简直是视这里为度假胜地，就算这里治安不怎么好又怎么样，就算走到哪里都发生爆炸又怎么样，就算……
这些对咒术师来说都不是问题！
要知道，有个没有咒灵打扰的地方已经很幸福了，你还能要求什么？
关键是这些咒术师们还都很有钱，每来一次就会给横滨带来巨额收入。作为其中的受益者，神无月当然也欢迎咒术师们过来玩。
一方面，神无月把咒术师们当金主，自然将金主供起来才对，另一方面，她作为这些控制全横滨咒灵的王，又是本能地警惕他们。
为此，理智简直是撕成了两半。
最后她干脆掩耳盗铃，什么咒术师，什么诅咒师，除非是怼到脸上，不然全部当看不到。
太痛苦了。
她到底为什么要操这么多心，管她什么事。
至于那些笨蛋手下，全被她扔去好好学习了。撞不上咒术师不就没事了吗。怕什么。
当然五条悟的反应是什么来着，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这下好了，真的翻车了。她也想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掩耳盗铃到底是什么笨蛋行为啊！
谁能想得到啊！咒术师居然真的在我身边！
毕竟，神无月从来没在身边人面前掩饰过自己的异常，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身上的异常。像乱步他们不仅知道她的身份，还会为她打掩护。
而乙骨忧太，她不信这么个很有天赋的咒术师，没察觉到自己的不对。
甚至她现在回想起来，对方确实有一段时间用一种阴恻恻的目光盯着她，似乎在琢磨怎么下刀子。害得她那段时间战战兢兢的，甚至不用社长多说她就非常自觉地天天跑过去看望他。
但是，那是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把对方送进医院，乙骨忧太怀恨在心想报复回来，所以非常有诚意地用行动在道歉。
结果，原来是那个时候认出来她身份了吗？
所以啊，都认出来了，为什么还是这个结果？
她想起自己在对方出院之后天天缠着他，对方从开始的无所适从，到后来的默认……
神无月抹把脸。
总不能是她的真心打动了这样一个年轻气盛的咒术师吧？
她自己都不信。
毕竟，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从一些横滨附近的残秽不难看出，在此之前，这个好心咒术师可是砍了不少咒灵啊。
那可真是丝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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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上啊月月。”
无良老师欣赏完自己学生出演的变脸节目，懒洋洋出声提醒，“那个小咒术师好像发现我们了哦。”
神无月一个警醒，反手便把他推出去，“老师拜托啦！”在这关键时刻，她卖师卖得是非常顺手。
这下哭笑不得的变成了五条悟了。
“有这么见不得人吗？月酱~”
“现在开始，别叫我名字！”角落里抛出来一粒石子，神无月瓮声瓮气地提醒，虽然经过了一点伪装的声音还是很容易辨别。
她咳了一下，低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怪异行为，“被认出来怎么办。”说着她又往角落里藏了些。
五条悟耸耸肩，放过因为掉马甲而变得仓皇不安的学生。他抬步向前走两步，随手放了一个术式，跟缠斗一起又分开的一人一咒灵打了个招呼。
“嗨。”
他笑眯眯地摆了个帅气pose。
“我想，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