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嗨。”
态度友好，看起来很正常。
掀起黑色眼罩后，那双晶蓝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倘若不是眼睛里漾着的笑意，神无月真觉得他是来找她算账的。
不是就好。
她缓缓将下意识炸起的毛压下。
即便这不是第一次这样被吓，但是还是会因为对方每次的出场方式需要平复一下骤然加速的心跳。
真是，人吓咒灵，吓死咒灵了。
对方离得实在太近了，带着摄人气势的人就算是平视她也有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老师有什么要说的吗？”
神无月忍着不适，不动声色地微微远离了一点，她仰起头开门见山地问。
“想说的？”对方直起身状似无辜地想了想，似乎是不经意地说，“那确实有，刚才来的时候老师我啊发现现在的mafia真是不得了。”
“……”
他开口那一刹，神无月便开始缓缓绷紧神经。
对方虽然是她老师，但是介于之前的经历，以及她对这个人恶劣程度的了解，实在很难猜测他的此刻真实想法，也无法确定现在这个反应是不是真的。
手机上远程对话还好，只是一些垃圾话罢了，但是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时候，往往神无月第一感受到的是对方这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老师有话就说。”
神无月不动声色的调动了力量，确保自己已经做好反击的准备。
早在她联系对方之前，不，早在他决定坐上首领这个位置之前，她就想到了。她最大的阻力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老师，五条悟。
即便在正常情况下，或者说大部分的情况下老师都在东京活动，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并不代表他不能及时赶过来。
谁让他是五条悟呢。
谁让他一直注视着这里。
五条悟is watching you.jpg
横滨一有什么消息，他的消息就会像病毒一样钻进她的手机里，拉黑了几次都不顶用。
……神无月，确实早就做好对方发难的准备。
就算是六眼又怎样！就算他不同意又怎样！
大不了就打一架嘛！
顶多也就是被揍一顿罢辽！！！
她不怂，真的一点不怂！
被揍出阴影的神无月，一想到对上他，就已经感觉全身都痛了。但是她哪怕是现在也没有退，她缓缓屏住呼吸。
眼看着对方抬手就要放大招。她不退反进，不仅没有躲闪防御甚至是主动攻了过去。
神无月速度很快，攻速也很快。但是五条悟恐怖的地方不只是攻击，更关键是他的绝对防御实在太过bug。突破不了防御就更别说会伤到他。
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来不及防御。
五条悟确实没有防御，也没躲开，他坐在旁边沙发上，“当首领的感觉怎么样？”
眼看对方没有想打架的意思，神无月自然不会故意找死。不过这个问题也实在问倒她了。
她叹着气收回拳头。
她走到冰箱旁取出两盒酸奶，扔了一盒给对方，她自己拆开一盒到沙发上坐下，吸了一口冰酸奶，才回答：“苦苦的很安心。”
怎么不好？
当然很好。
眼巴巴看着太宰治织田作之助他们出去玩，她自己则留守办公室，问她感觉怎么样，那自然很好，非常好！
别问了，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加班已经够苦了，当boss给自己打工居然比这还要苦。
世界上还有比加班更苦的吗？
现在有了。
恨恨恨！
理智上这都是她自己的问题，情感上她却是一丁点都不想接受。
总之，神无月惆怅的叹了口气。
打架说一不二，一提工作就是死狗一条。
苦，好苦。
“咔嚓”
神无月顿时放下酸奶盒凶凶地看过去，“删掉！”
“已经发出去啦。”五条悟扬了扬手机，听着一声朋友圈的提示音，“诺，你也收到啦。”
神无月看都不想看，飞过来就是一拳，“删掉！”
“别生气啊月月，看老师我把你拍得多好看。”他侧过头闪过攻击，敲了两下手机，把照片放大展示给她看。
他说的话，神无月是一个字都不信。他甚至怀疑，刚才他这么问，就是为了拍她刚才那副死狗样。
居然还发朋友圈。
啊啊啊啊啊，她没脸了。
不管了，就是她今天被打死，五条悟也必须在她之前死！
超凶.jpg
听着五条悟手机里一阵阵的提示音，神无月更是一阵绝望涌上心头。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她社死的证据。
“看一眼，看一眼！”五条悟又掀起眼罩，露出那双无敌的眼睛，口吻更是简直在撒娇。
神无月觉得他这是在耍赖。
关键神无月还真的被那双眼睛晃了一下，而这空隙还真被对方抓到了。手机大屏怼到她面前，她看着看着慢慢停下。
好像照的还真的可以。
她抱着手机不说话了。
她欣赏起自己的美貌来。
她真好看！
“是吧，老师可没有骗你。”
他拍拍手，“好啦，月酱，呼唤你万能的五条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
真的说起正事，神无月反而觉得无从下口的感觉。
她支支吾吾了一下。
对方每次的问话总是会把她问不会。
不应该先问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吗？难不成他什么都知道了？不像的样子。
神无月隐晦地打量了一下对方，回忆起对方之前的失联，她还是会倾向于对方不太清楚这边的事。
毕竟这场港口mafia巨变有点复杂，除却前首领必死之外，其他的，包括她上位多是顺势而为，就连森鸥外也是等待时机巧合居多，
就算五条悟那些眼线告知了他情报，可他们哪里有当事人就算是五条悟，一时半会恐怕确实不太清楚其中问题。
最重要的是五条悟自己，他是个重度手机控，哪天不是秒回都是有问题的。
“老师，你真的知道几天前这里发生的事吗？”
神无月狐疑地问。
她还是含蓄了点，她更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这么放心的样子？
这样的五条悟也太超出她认知了吧？！
要知道他们这对塑料师徒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都是在互相给对方挖坑，哪天友好相处都算不正常的情况，更何况……
神无月面无表情地一条条数落：
“你把我扔到港口Mafia就不管了。”
“前代那老头都跟我定下契约了，他自己为了寿命想献祭所有，他自己想要当咒灵，你也要打断。”
“而且，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声音却突然轻柔下来。
然后，她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刺耳的话。
“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想杀我的吗。”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