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半靠半躺在沙发上的人脸色酡红，眼睛半眯着，颇像醉得不省人事。
这状态，与通话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通话中的他正常得不像是沾了酒的，而从这份匆忙来看，也不太像是接过电话之后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也就是说，在跟她通话之时，他就已经是现在的模样了，而她却没从他的言语中感觉出半分异常来。
到底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她……
秦婉清及时止住自己飘远的思想，她不觉得她的听力有问题，也不觉得是她辨别能力出现偏差。
总之就是问题不是出在她的身上，是楚成洋隐藏得太深！
叶浅浅早已被秦婉清赶回去休息，此刻房间里就还仅剩下他们二人。
一阵沉默之余。
“能说话吗？”秦婉清微皱眉头问。
约莫过去一分钟，楚成洋才艰难地睁开眼睛，秦婉清也是这时候才瞧清了他红着的眼眶和血丝。
“蛋糕好吃吗？”他醉意朦胧的眼凝视着她清纯的脸庞。
“你做什么去了？不过几个小时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秦婉清的视线于他的身上来回打量，眉越拧越紧，“受什么刺激了？”
楚成洋就那么静静看着她，忽地弯唇一笑，嗓音低低轻唤：“婉婉。”
他的模样太脆弱，好似风轻轻一吹，便能带走他全部的生机。
秦婉清不自觉地放柔了自己的声音：“做什么？”
“你会离开我吗？”他问。
秦婉清：“……”
“你会骗我吗？”他又问。
秦婉清：“……”
沉默裹挟着对视着的两人。
良久，楚成洋又道：“谁都可以骗我，但我不希望你也在其中。”
那样，我会疯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秦婉清反问。
她堂堂秦家大小姐，自小要什么有什么，犯不着去说谎话骗人。
“没有。”楚成洋浅浅笑着喃喃重复，“……没有。”
一阵手机铃声于安静之中响起。
秦婉清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的，摸出一看，发现不是，她缓缓看向好似全然没听到的楚成洋，提醒：“你的手机响了。”
楚成洋依然不为所动。
秦婉清起身，上前拿过楚成洋的手机，按下接听，不待她开口便听对方直言问：“你见到他了？”
见到谁了？
秦婉清听出是楚成洋母亲的声音，她看了楚成洋一眼，正欲出声，便又听对方道：“你现在人在哪里？这件事等回来了再说。”
闻言，楚成洋抬起眼眸，看向秦婉清手中拿着的手机，淡声问：“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稍带醉意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冷。
对方沉默。
“所有相关的人都知道，唯独瞒着我。”楚成洋苦涩一笑，“如果不是今天撞破了，你们是打算一直都瞒着吗？”
“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对方平静道。
楚成洋冷笑，问：“什么叫合适的机会？什么样的机会又叫合适的，是不是就跟当年一样？等你们觉得合适了，还能再见到——”
陶绾：“成洋！……当年的事情——”
楚成洋忽然就觉得没劲了，也不想听任何的解释，从秦婉清手中将手机拿过，挂断了通话，紧接着关了机。
秦婉清看着垂下头的楚成洋不说话。
寂静片刻。
楚成洋抬起眼眸，猩红的一双眼望着秦婉清，忽地弯了一下唇角，笑意带着几分讽刺：“去给你买蛋糕的时候，遇上我爸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