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汪艳茹去裁缝店拿了衣服,但是她在犹豫要不要把衣服送到樊墨手上。
这一犹豫,就是三天时间,两人都没有主动找对方。
这几天汪艳茹也明白了,除非她主要去找樊墨,不然他不会来找她的。
这樊墨气性有点大啊。汪艳茹看着黑色衬衫,心里发愁。
“艳茹,泓泓他们今天下午放学还要去上兴趣班,你记得送他们去。”
这天一大早,就听见堂姐在客厅喊人,一时不见她回答,还来敲了敲门。
汪艳茹赶紧应下。
她送两个外甥去上学时,将做好的衬衫拿上了,她打算送完孩子后就去把衬衫拿给衬衫主人,送完衬衫就回来,也不妨碍下午送外甥去兴趣班。
她记得樊墨宿舍在胜利路20号。按照记忆,她转了一趟公交车到了地点。
小区门卫大叔记得她是樊墨的对象,见到她迎上来,就主动问她是不是找樊墨的。
“对,我找樊墨,我来给他送东西的,他在吗?”
门卫大叔点头,“应该在的,我有两天没见他出门了,你要进去找他,登记一下就可以进去了。”
汪艳茹谢过门卫大叔,让大叔登记了她的信息。
进了小区上了楼,站在樊墨宿舍门口,她还挺紧张的,怕樊墨见到她,会赶她走。
毕竟她这次来没有打招呼。而她和樊墨貌似也不太熟,更别说几天前她还把他惹生气了。
敲门敲了三下,她就停下了。因为她听到了门内的脚步声。
樊墨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满目诧异,他脚步迅速地往后挪了挪,用门挡住半边身体,“怎么,是,你?”
他满脸涨红,甚至是脖子都红了。他以为是同事敲门,同事都是男的,住在这栋楼的,基本也都是男的,男同事的家属也不会来敲他的门。
所以他就毫不顾及地开门了。谁想到门口站着的是女同志!
这会儿,樊墨是关门不对,不关门也不对。就几秒钟的光景,他汗流浃背了。
“呃……”汪艳茹脸色发红,眼神飘忽,都不知道往哪看。
她也没想到会看到裸着上身的樊墨。
他再怎么隐身在门后,也还是有半个肩膀露出来。
那肩膀和手臂,十分……结实有力量,有种张扬的生机。
汪艳茹偶然瞧见一眼都心慌肉跳。
她一脸气急败坏,忍不住骂道,“你这人怎么不穿衣服!”
慌乱之中,她把手里的衬衫扔过去。
樊墨扬手一接,躲在门口把衬衫披上。
扣好扣子才把门彻底打开。
四目相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汪艳茹脸还红着,但是看到樊墨已经穿上上衣了,并且穿得还很好看,黑色衬衫贴合着线条紧实的肌肉。
怪性感的。
汪艳茹看得脸红心跳,眼神不动声色地从胸到腿,扫视了一遍樊墨,忍不住感叹,樊墨本钱真好。
感叹到最后,她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她站在门口不动,“我来送衣服的,你应该不生气了吧?”
樊墨愣住,看着眼前脸颊飘粉的女同志,她特意来跟他道歉?
“你刚才……我也该生气的,所以就算你再生气,我们也扯平了!”
樊墨看了她一眼,她不喜欢吃亏,所以碰上事总是喜欢讲扯平,但刚才的事,是他的问题。
他的脸无端地又热起来了,想起刚才女同志看到他时,爆红的脸,他感觉身上的汗流得更多了。
后背,胸前,汗液在指责着他耍流氓。
现在是他耍流氓了。一想到这,再想起几天前,他指责她耍流氓,樊墨汗流浃背更甚。
樊墨不敢看她,“你,要,要,布,票,吗?还,有,其,其,他,的,我,我,换,好,了,可,以,都,都,给给,你。”
因为紧张,他这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甚至都避免不了结巴。
“布票?”汪艳茹愣住,“给我的吗?”
樊墨点头,他心里有别扭,一有别扭,就想补偿她。像之前答应她的那样。
他不好直视她眼睛过久,所以直接干脆转身去拿票据。
汪艳茹等着他。
他没有邀她进门,她也没有提要进去。
樊墨很快就拿着票据出来了。还是装在那个黑色袋子里。
他把黑色袋子交给汪艳茹。
“你,拿,走,吧。”
汪艳茹打开看了一眼,发现票据还挺多的,13张。
“这些票都是哪来的?”
“我,妈,昨,天,给,了,一,些。”他之前工作苦,所以父母心疼他就经常补贴他。
“你不给自己留一些?”汪艳茹知道是乔主任留的,也不敢全要。
“我还有。”樊墨说。
“谢谢你,樊墨。”
汪艳茹没想到来一趟送衣服,还收获了十几张票据。
“那你没票的时候,记得跟我说。”这么多票,汪艳茹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全吞了。
樊墨点头,想起什么,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你下周星期四有空吗?”
汪艳茹:“还不知道,应该是有空的,怎么了?”
“我妈生日,她想请你来家里吃饭。”
汪艳茹惊讶,“乔主任请我?”
樊墨点头。
“行吧,那下周四我来找你。”
樊墨点头。
完事了,汪艳茹见时间不早了,她下午还有事,也不多待,她和樊墨提出告辞。
樊墨沉默地送她下楼,汪艳茹觉得今天的樊墨非常好说话。
竟然还问她,要不要骑他的自行车回去。
不过可惜,“我不会骑车,没学过。”
“你明天有空吗?有空明天你就教我骑车吧。”
樊墨一愣,没犹豫多久,点头答应下来。
汪艳茹谢绝了樊墨要骑车送她的好意,她自己到小区外等公交。
她直接坐公交去了外甥学校。等带两个小孩回到家,天已经黑下来。
回到家,她发现客厅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堂姐和堂姐夫脸色都不太好,都有些惶恐不安。
“堂姐,怎么了?”汪艳茹问道。
汪从香抬头,“艳茹回来了?你过来坐。”她朝堂妹招手。
汪艳茹虽然奇怪,但还是走过去坐到堂姐身边。
汪从香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先让丈夫把两个孩子带回房。
“堂姐,他们还没吃……”
“不用管他们。”汪从香抓着堂妹的手腕,暗中用了巧劲,汪艳茹痛得差点叫出声,不由地看向堂姐,发现她一脸严肃。
然后,汪艳茹听到堂姐问她,“艳茹,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谁了?”
汪艳茹不明所以,“没有啊,我认识的人不多,表姐你也都认识的。”
汪从香一想确实是这样,但是,她还是不放心,“你确定真的没有?”
“堂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汪艳茹意识到不对,堂姐忧心忡忡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汪从香看着不知情的堂妹,“有人举报你蓄意接近科、研人员,意图窃取情、报。”
“???”
“怎么可能?!”
汪艳茹急得跳起来,她急急地为自己辩驳,“堂姐,我绝对不可能!我才从乡下来城里,我是来做什么的,堂姐你也知道,我每天就去三个地方,学校,菜市场,还有在家。是谁举报的?哪个那么坏?”
汪从香:“你先别激动,坐下听我说。”汪艳茹坐了下来。
“因为你现在住在我们家,所以有人到汽修厂举报我和你姐夫,说我们窝藏你,今天下午我和你姐夫被叫去问话问了一下午。”汪从香想起下午的情景,恐惧的心情还平复不下来。
一轮又一轮地问话。问得人心理崩溃。
最后她都被吓得哭出来了。
因为实在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且厂里同事也证明他们一直勤勤恳恳工作,最终只能放他们回来了,但是厂里也说了,让他们暂时停工在家待着。
“艳茹,我知道你不会的,你快告诉我,你最近都干了什么,明显是针对你和樊墨来的。”汪从香急切地看着她。
“这举报的事还在调查阶段,今天你不在家,明天可能就问到你了。”
汪艳茹听完愣住,她知道自己没有干这些事,她暗自安慰自己,一切都讲证据的,不会诬赖人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要面对的,她一想到就心尖颤抖,害怕。
这罪名可是要杀、头的啊!她怎么会扯上这些呢?
到底是谁这么举报的?!
汪艳茹想不到,她看向堂姐,“堂姐,我……我明天会面临什么?”
汪从香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没做过的事,你不用害怕。”
但是她心里也发苦。就算没做过,但一旦扯上关系,那这辈子不毁也毁了。
原本她还想着堂妹和樊墨相亲了,以后能嫁来城里呢。
没想到,这时候出了这事。
“艳茹,你和樊墨的事,估计会黄了。”乔主任是接受不了的。
汪艳茹都要哭了,“可是只有他才能救我,这事不知道是针对我还是针对樊墨的。”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猛地抓住汪从香的手,“堂姐,如果明天我被带走了,你帮我去找樊墨,让他救我。”
“我有怀疑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