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限时任务:救下因玩降灵游戏而即将死于怪物之口的最后一人】

【当前任务完成判定:成功】

〔你刚刚那个武器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系统跟着望月唯走在街边,两量警车从他们的身边疾驰而过。

〔它一直都挂在我的脖子上。〕望月唯回过头。

从警车上下来的警官先生们飞速的将铃木秀树的房子包围,又极快的将就要跳窗逃跑的铃木秀树擒住,再麻利的套上手铐将人带上警车,警车再次路过她和系统时,望月唯对着里面的人勾了勾嘴角。

东京警察的效率其实还是蛮快的嘛。

〔你把那么尖锐的东西戴在脖子上也不怕摔倒了戳到自己。〕系统跳到望月唯的肩膀上,直接趴着一动不动,它不想再走路了,维持实体本来就很耗费能量了,再走就耗得更多了。

〔会伤到自己主人的法器是不合格的,哪怕有人把它抢走了用来攻击我,那我也不会有事〕望月唯把脖子上挂着的黑色绳子提起来,露出里面和普通项链差不多大小的怒目金刚橛,〔它只有在我手上才能发挥出它的力量,不然它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装饰用品。〕

〔还有啊,你有没有考虑过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肩膀上趴着一只猫的我会感觉很热啊?你不想走路的话其实可以立刻消失。〕望月唯拍了拍系统的猫猫头。

〔我才不要回去,呆在空间里好无聊的,跟看电影似的没有一点参与感。〕系统果断摇头,〔你要是觉得热的话我把身体温度调滴好了,或者冰一点也行,那你就不热了。〕

〔那随便你吧。〕望月唯点了点头,感受着系统的温度慢慢变得冰凉,眸色暗了暗。

它有一个自己的空间呢,不是真的住在自己大脑就行。

解决完这个限时任务,接下来就轻松多了,只要找到剩下那两个已经死去的人的灵魂就可以了,超度完他们这个任务就算彻底结束。

望月唯举起挂在胸前的金刚橛,这把银制的法器为长辈所赠,在耀眼的阳光下反射着莹莹亮光,上端的三面忿怒明王怒目而视,怖畏十方魔障,中端多棱型握柄束缚一切恶念,下端的三面棱刃是断灭贪、嗔、痴的象征,橛棱上的熊熊烈焰由她亲手刻上。

〔本意是用来隔除危害,消解我执,没想到真有一天用它来破除魔障了。〕望月唯有些感叹的想。

〔你以前没有用它来杀死过这些东西吗?〕系统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没有,可以说在你出现之前我的生活都很平静,不是在寺里就是在学校,两点一线我能遇到过的有危险性的东西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寺里干净,寺外有父亲和师父们给的护身法器,友善的妖怪们还会看见自己被欺负还会突然出现保护她,她其实从未遇到过需要自己出手的情况。

望月唯推开了一家面包店的门,她微微一顿,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站在收银台的店员小姐。

有东西正缠在她的肩上,类似青蛙状的怪物张着两只长长的眼睛,凸起的眼珠子像两个富有弹性的肉球,血管蔓延,正死死的盯着店员小姐面前的客人。

〔但见到你之后,我才发现是自己的见识太少,这就是你说的咒灵了吧?〕望月唯不着痕迹垂下眼眸,视线落在高大的面包架上,是和妖魔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呢。

〔是啊,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另一个组成部分,那么,你要帮助那名店员小姐吗?〕系统的目光里带了几分复杂,主系统的回复它已经收到了,望月唯的评估报告有误,需要它投入观察。

既然是象征着大爱与慈悲的神的信徒,那么你是否会贯彻你的教义?已经能看见咒灵的你,会不会出手帮一下那位可怜的小姐?系统窥探的目光中露出几分好奇。

〔不用我去。〕望月唯侧过身子给其他的客人让道,随手拿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水,在系统疑惑的目光中说道,〔那位先生已经出手了。〕

〔什么出手了?〕系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收银台,〔啊,是他啊。〕只见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挥出了手,那只压在店员小姐肩膀上的咒灵就像被利剑划过般,直接死亡。

〔你知道他?〕望月唯把系统放到地上,拿着挑好的食物准备去前台买单,金发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擦肩而过时,望月唯能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股不同的能量充斥在那个人的身上,她顿了顿,回过神朝明显轻松了不少的店员小姐问道,“你好,请问这些多少钱?”

“一共210円。”

“好的。”望月唯点了点头,拿出钱包付钱。

〔我当然知道他,但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他是谁,只能跟你说他是一个重要人物。〕系统梳理着它的猫毛,望月唯有些惊讶的发现它在照顾自己形象方面真的极有耐心,〔你如果好奇,可以自己去问,然后认识一下。〕

〔那还是算了吧。〕望月唯拿好店员小姐递过来的袋子,朝着系统弯了弯嘴角,〔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奇。〕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望月唯拍了拍系统的猫猫头,淡声一笑,〔我只是单纯的不感兴趣罢了。〕

街道上的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心事重重,精心布置过的橱窗里摆放着精美的物品,她看着倒映在橱窗中的自己,无论是外边的热闹还是里边的繁荣,自己好像都格格不入。

〔那我们走吧。〕系统看着站在橱窗前的少女。

“这位小姐。”一道声音突兀从身后的响起,望月唯回头看去,啊,是刚才的那位咒术师先生呢。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望月唯把刚撕开包装纸的面包放回袋子里收好,朝七海建人露出一抹礼貌的微笑。

她是个凭着直觉和惯性生活的人,哪怕在人情世故上的事她觉得难以理解且没必要,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给自己创造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她倒也能在这一方面做得有模有样。

“很抱歉打扰你了,我叫七海建人。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能看见那些咒灵、呃我是说说那些怪物?”七海建人看着面前的少女,回想起刚刚一路上望月唯几乎可以说是巧妙的避开一切咒灵的一幕幕,觉得自己有必要来问一下。

他没有在咒术师里见到过这个孩子,如果这望月唯不是咒术师,也不知道这些吓人的东西是咒灵,那他就有必要提醒她这些东西的危险性,咒灵有时候不是想壁开就能避开的,当它注意到你,那么你再想躲开就很难了。

他不想看见一个对咒灵一无所知的孩子死于咒灵之下。

“咒灵?”望月唯先是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随后又一脸反应过来似的朝七海建人说道,“啊,七海先生你说的是那些怪物吗?我能看见噢,原来它们叫咒灵啊。”

“小姐不害怕?”

他们站在十字路口的边缘,对面的绿灯亮起,等待了许久的人群匆匆向对面走去,只有他们两人一猫突兀驻足在路边,引来一些路人疑惑的视线。

在一大片穿着黑色西服的人流中,望月唯突然觉得这位咒术师先生穿着的白色西装格外显眼。

“不怕噢,它们只是一些邪祟罢了。”望月唯收回视线,说道。

“你一直都能看见它们吗?”

七海建人抬起他那双褐色的眼眸,狭长的眼睛往人群中看去,望月唯知道他目光落下的地方。

“我是最近才看见的噢。”一副社畜装扮的先生有着并不一般的模样,有强大能量的什么东西被装在公文包内,望月唯看了一眼那个身形庞大的咒灵,一时有些许感叹。

以前看见一些妖怪和小鬼,她感觉还行,现在能看见咒灵了,突然就感觉拥挤的街道更加挤了。

“七海先生,那个怪、咒灵好像要进商场了诶,会有危险吗?”她朝身边的人问道。

“会,我就是解决这个危险的人,但还得等辅助监督设下帐。”

“您是专门处理这类事件的专业人员吗?”烈日艳阳下,少女的声音清冽如水。

望月唯扭头看他,这位先生眼下的乌青也和他白西装一样,格外的明显。

“没错,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这个号码,什么有我的联系方式。”七海建人点了点头,从他的公文包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望月唯的面前。

望月唯接过来扫了一眼,名片上印刻着某证券公司,工作人员七海建人和他的联系方式。

望月唯把名片放进袋子里收好,扭头看向那个人流量巨大的商场,那个散发浓烈黑气的咒灵已经融进去了商场的外墙,“七海先生这算是额外的加班吗?”

“我刚辞职不久,名片还没来得及换。”

“这样啊。”望月唯愣了愣,“那您这职业跨度有些大呢。”

“也不是,我以前就是干这行的。”通身显示着冷静沉稳气质的男人扯了扯领带,“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先过去了,小姐你先离开这里吧。”

“好的先生。”望月唯看着高大的男人毅然走过马路,清澈明净的双眸微动,“那便祝您工作顺利。”

刚走到辅助监督身边的七海建人身体突然一顿,他有些警惕的回过头,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那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力量是怎么回事…七海建人看着自己的右手。

因为做不到视而不见所以放弃作为普通人的生活重新加入到咒术师的行列吗?望月唯带着系统上了公交,窗外熙熙攘攘,霓虹灯下的人群多多少少都有些黑气往外冒。

因人类负面情绪而产生的咒灵…明明只要对它们视而不见,不往前凑上一脚就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也不会威胁到自身,可那位七海先生还是选择了回来…

冰凉的玻璃紧贴着她的额头,车顶空调吹出的冷气让她感觉自己浑身泛凉。

〔宿主,你刚刚为什么不跟着七海建人?〕公交车上的乘客很少,系统趴在望月唯隔壁的椅子上。

〔他在完成自己的工作,我用什么身份跟着他?他刚刚认识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朋友嘛?〕望月唯瞥都懒得瞥系统一眼,〔你凭什么认为我这个对咒灵还不怎么了解的人能帮得上忙?〕

〔宿主,你太小看自己了。〕系统抬起眼睑看了望月唯一眼,又懒洋洋的垂下了它的猫猫头,〔如果你实力不够的话,主系统又怎么会找上你?〕

别以为它不知道刚刚宿主做了什么,默念经文,给人祈福什么的,又何尝不是在给人消解灾难。

望月唯这个人总给它一种极为强烈的违和感,内心和外表给人的反差极大,即便帮了人一把,也始终把自己置身事外,好像一点都不想参与进去的样子,矛盾的不行。

〔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谢谢夸奖?〕望月唯沉默了一瞬,睁开眼睛看向系统,〔看来你们很了解我。〕

〔这倒没有。〕系统摇了摇头,〔事实上,你和我们的评估结果有很大的差异。〕

〔怎么说?〕望月唯收回落在系统身上的视线,不动声色的问到。

〔你没有看起来那么无害、〕系统顿了顿,〔或者说善良。〕

善是善的,只不过可能更多的是伪装的善…系统的目光落在身旁这个眉目清绝的人身上,静静地想。

没有看起来那么善良吗…少女勾了勾嘴角,望向窗外的眸光如月色般浅淡。

〔原来你们要找的是那种心怀大爱的人啊,那我只能说你们确实找错人了。〕

神佛注目下,善恶分阴阳,她不是这满天神佛中的一位,何必要求她心行一致,修行数百年,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她不善,但也没有什么恶意,所以她才会在做出自认为正确的判断之后,帮七海建人一个忙。

修行者的身份掩盖住了她淡漠的本性,虽然她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但她早就知道自己难以在这强调心性的法门上有所建树。

车慢慢在红绿灯前停下,望月唯看着路边那位不知道因为什么崩溃大哭的女士,淡淡地移开视线。

难以共情的人,凭什么接近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