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絮本来戳着玩的小王八,力道没控制好,小王八被她掀翻了,四肢八爪在空中挥挥。
她问戌亭:“什么成亲?”
戌亭谨记她让自己小声,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可以亲吻,的成亲。”
兰絮:“……”
谁教他的!她要诅咒他起夜被鬼抓走!
她大脑里敲系统:“遇到这种情况,你们穿越局一般会给什么指示?”
系统一个眼大一个眼小:“这种情况,一般也遇不到啊!”
它正色道:“不过我相信,宿主这么厉害,肯定能够完美拒绝的!”
兰絮:“……”
拒绝?为什么要拒绝?
她定下神,伸出两根手指,把正在扒拉扒拉的乌龟翻回来,语调轻松,回戌亭:“可以啊。”
系统:“……”
比起系统的惊异,戌亭并不意外,他知道,絮絮会答应的。
“但是,”兰絮来了个回马枪,“成亲前,你要学会说话,学会写字。”
说话他已经会了很多,戌亭:“写字?”
她做了个拿笔的姿势,说:“就是认字写字,我们成亲前,都要写庚帖。”瞎编的,庚帖轮不到新郎写。
戌亭却信了,只说:“教我。”
兰絮:“哈哈,我也不会。”
繁体字认一认还是可以的,写那就是为难人了,所以让别人教戌亭学习,她半点不会酸,因为咸鱼对学习没有占有欲。
午饭时,戌亭找镇北王谈了要认字,镇北王既惊又喜:“识字是必要的,亭儿高瞻远瞩!”
戌亭:“……”糕沾圆煮?一道菜么。
镇北王又说:“识字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这样,你先留在张府一年学习,这里离君子山近,如何?”
戌亭摇头:“学成之后,我就走。”
镇北王爽快答应:“好!”
戌亭虽然继承了他和王妃的聪明,但再如何,想学成也得两三年,那留在山下的时间久更多了!
至于留在山下,戌亭还有一些要求,他的族群是很强大,但如果没有他,会挨饿,虽然野外狼群挨饿才是寻常。
他要带一些狼下山。
除了长子长女,还有三头大狼下山了,其中一头大狼,叼着一只小狼崽。
正是兰絮心心念念的大头。
一段时间不见,它脑袋好像大了一圈,毛发蓬松,爪爪也大,呆头呆脑的,一副狼中哈士奇的品相。
它看到兰絮,也格外兴奋,立刻往地上一躺,撒娇:“嘤嘤!”
兰絮:“……”你是狗吗你就躺!
不过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也难怪大头有点傻白甜特质。
她和大头玩了一天,晚上睡前,大头还和她挤一起,戌亭捏起它的后颈,丢出了房间。
大头:“嘤嘤嘤!”
其余白狼斜睨它:个没眼色的。
戌亭在铜盆洗了个手,这才回到床上,他抱住兰絮用下颌蹭了蹭她的额头,道:“睡觉。”
倒没坚持亲吻了。
系统也终于吱声了:“原来如此,宿主让戌亭学习,就可以拖住他,然后我们就可以去做任务了!”
兰絮:“……”有没有可能,她只是不想嫁给文盲。她询问:“既然是苟命,有什么推荐的完成任务方式?”
系统:“这个其实不难,可以选择杀了男女主。”
兰絮:“啊?”系列任务的标签,不愧是【战斗】和【热血】。
系统解释:“但是不能强杀,因为这是个bug世界,它已经有自己的运行方式,你要想杀了他们,要符合这个世界的基层逻辑。”
“比如你作为穿越局外力存在,突然给女主一刀,不符合世界逻辑,会导致世界重启,任务也会失败。”
兰絮:“我要睡了。”
系统:“?”
兰絮:“争取早睡早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活过男女主。”
系统:“……”虽然这也是一种任务完成的方式,但是真的不会太咸鱼吗?
不过也是,它总是太急,不如跟宿主的节奏来。
真悠闲呐。
……
接下来几日,戌亭就去张府内设的私塾,表面相安无事,张员外却急得嘴上要生泡了。
明明把戌亭调走了,却因为那五头狼,根本无法对兰絮动手!
他甚至怀疑,他的人如果一踏进戌亭的院子,戌亭肯定能从私塾赶回来,他可是亲眼看着他一句借口不说,就把湖对面的屋子,全拆了的。
徒手拆掉的。
对此,镇北王只会鼓掌:“我儿力大无穷!”
只有张员外和张芝如默默冒冷汗,前者惊惧于戌亭的实力,后者则想起自己偷窥的行径。
父女两同时觉得,这个威胁最好尽快除掉。
打蛇打七寸,谁都看得出,兰絮是戌亭的软肋。
他们决定等兰絮从院子出来,再动手。
然后等啊等啊,好几天过去,他们才发现,只要给兰絮吃穿住用,她连院门都不靠近一步。
张员外气急败坏:“这世上,怎么有人能几天都不出门!”
张芝如忍不下去了,叫云萍:“你,去把李兰絮,引出院子。”
云萍犹豫了一下,低头:“是。”
……
云萍去拍了院门。
突见一头白狼跳上墙,审视着她,她吓了一跳,不过她胆子也没那么小,不然当初早就死在独自上山的路上。
等了一会儿,门开了,兰絮的脑袋探出门口,她自己住,也不管什么规矩,云雾般浓密的长头没有挽簪,编了个麻花辫,斜斜放在肩头,又舒适又好看。
她认出云萍:“啊,是你!”大饼姐姐!
云萍捏捏指尖,道:“兰絮,我有个事情想麻烦你,你可以跟我去……”
兰絮一直记得她送饼给自己吃,没等云萍说完,她道:“好呀,你等等,我拿个东西!”
没一会儿,她出来了,身边跟着三头狼。
她跟云萍介绍狼群:“这个是长女阿衡,这个是四子大力,这个是七女大花,它们都很可爱。”
三头狼同时朝云萍威胁地龇牙。
云萍:“……”可、可爱吗?
兰絮和云萍走在前面,三头狼如侍卫紧紧跟着。
她拿出一罐子,塞给云萍:“这个,可以治疗伤口。”
云萍一愣,才发现,兰絮看到了她手心伤口。
那是有个丫鬟做得不好,她们全院被张芝如罚的,张芝如想让她们恨那个丫鬟,很多丫鬟都如她所想,可云萍没有。
她只觉得那个丫鬟无辜。
而现在,兰絮的外伤膏,在她眼底留下深深的痕迹,她动摇了,兰絮分明是无辜的,她怎么能坐视不管?
兰絮问:“对了,我们去哪里?”
云萍咬咬牙,道:“我们、我们去私塾,看看二公子吧!”
兰絮看得出她改变了主意,没把自己带去本来的目的地。
她笑了下:“好啊。”
张府不缺钱,私塾就建在自家院中,兰絮和云萍到了一个隔间,这是她第一次看进学的戌亭。
他的模仿能力,无可挑剔,像人类那样坐在地上,眉目俊逸非凡,仪态翩翩,比台上五十来岁的秀才,更像老师。
兰絮惊讶的是,这才几天,他们已经讲到论语了。
秀才念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二公子以为,如何理解?”
戌亭说长句时,说得不快:“孔子坐在河边,看着死者从河上飘过去,不分日夜。”
秀才:“啊?”
兰絮、云萍:“……”
戌亭看了眼隔间。
兰絮拉着云萍,悄悄退出去——把孩子送到幼儿园的家长,不能出现在孩子面前,不然他准要和自己走。
出了私塾,两人面面相觑,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孔夫子看死人从河上飘过去?就是云萍不懂真正的意义,也知道肯定错了。
好一会儿,两人才终于停下,云萍很久没这么笑过了,她揩揩眼角泪水,眼神坚定起来:“兰絮。”
兰絮:“怎么啦?”
云萍小声:“明天,戌时一刻,偷偷去摇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