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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司诀交换V信了?”
上车之后,封胥见她仍旧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唇边还带着点愉悦的笑,想起刚刚在门口看到的一幕,禁不住问道。
“……我还和眠眠交换了。”不知道是不是扶枝错觉,她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酸溜溜的,只能多解释了一句。
“可我还没加你V信。”封胥似乎有所叹息与遗憾。
“……”扶枝再听不出他的暗示就傻了,只能打开自己的二维码添加界面递过去:“那……要加吗?”
“好。”封胥这才笑起来,笑出了半边酒窝。
其实……只是加个V信而已,至于这么高兴吗?而且,他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吗?直接加她不就可以了?至于这般……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般吗?
扶枝看着他唇边的酒窝,又撇过了头去不太敢看了,她颇有些惊心动魄的感觉,这明明……明明就只是一件小事。
“叮——”
他添加上了她,她看到他给她备注“淘淘”,是她的小名。
她又脸红了,与此同时觉得她都已经配不上“淘淘”这个小名了,他却备注这个小名,好像无形之中带着一种讽刺。
虽然她知道他没有这个意思。
“怎么了?记得也通过一下我。”封胥回头,看见她有些走神,不由问道。
“……封先生,我看到你给我的备注了。”
“嗯?叫你‘淘淘’不可以吗?”
“不太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长大了,我变斯文和稳重了。”说着也下意识坐得笔直,增加话里的可信性。
“长大了也可以叫‘淘淘’啊。”封胥看她一眼,唇边笑意未变,还是没有改。
扶枝觉得他好倔强,想再说一些什么,但是又害怕扯着扯着扯到那晚的事情上,她连自己都没想明白,一时半刻的真的不想让他知道。
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不检点又随便的人吧?
“司诀……倒是一个可造之材。”
封胥心满意足地收好了手机,通过车窗看着司诀陪着童眠慢悠悠地一路走回去,导盲犬Luke也一直跟在童眠身边,柔和路灯照射,岁月静好。
“那……会和他合作吗?”扶枝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不知怎地有些羡慕,想起他们今天交谈的方案,虽然她不怎么听明白,但是觉得做成了那将会是巨大的成功,“光·域”的市值将更进一步。
“9成。”封胥没多说,具体的还要等明天司诀来了再详细商议。
“噢。”那也很高了。
不知怎地,扶枝有些高兴,虽然她可能无法见证这个项目的诞生。
一说起这点,她就想起她的辞职申请还没批下来,下午的时候还说要让她做秘书,她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还是赶紧再向他说一次。
“封先生,我提交的辞职申请……”
“嘘——先送你回去。”
封胥不让她说话,今晚的气氛难得如此美好让人沉醉,他不想对她说那些话,还是静静地欣赏夜色会比较好。
扶枝还是有些不死心,几次三番想开声都被他打断,还顺利地转移了话题,让她无所适从。
她有些挫败。这样继续拖下去……迟早会穿帮的。
“到了,自己一个人能上去吗?”
去吃饭的地方距离她家不是很远,也因此他很快就将她送回去了。
她家是一个老旧小区,但是路灯那些都安装好了的,街坊邻里三三两两在街上散步走动,并不僻静。
“可以的。”扶枝觉得他好像当她是小朋友那般看待,明明她真的已经长大了。
“好。那你先上去,明天见。”封胥开了车锁,但是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那般,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稍等。”
扶枝被他握住了手腕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觉得他握住自己的地方滚烫异常,像是岩浆融化,让她无所适从。
她轻轻动了动手想将手抽回来,可他却是握得更紧了,也没有看她,而是从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出来给她:“给你,谢礼之一。”
“?”扶枝看着盒子上镌刻的繁复花纹,一看就很贵重,已经是有了退缩之意了,狐疑地看着他,并不敢接。
“不要吗?不要的话那我只能一直等到你要为止了。”他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微微笑着说道。
威胁,这分明是威胁。扶枝有些泄气。
换作其他人早就生气和他吵起来了,可是扶枝始终不是其他人,她只是一个有轻中度社恐还有些懦弱内向的普通人,连和熟人交流都要鼓起勇气,斟酌再三才能开一个头的。
现在她能这样和封胥在一个密闭空间里相处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可是他再强迫自己接受她的好意,她就好像是有些做不到了。
所以她浑身僵硬着,一动不动地,就是想让他妥协,别再逼迫她了。
封胥似乎看了她良久,最后还是无声叹息了一声,“扶枝,是不是我不承认我拿了你的帕子你就不会告诉我而就这样算了?”
“……”扶枝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就是这样想的。
与此同时她心里也在想,他果然是知道那条帕子是她的,可他却故意不还给她,还在她面前炫耀,可真坏。
“赔礼,必须拿着。”封胥的态度隐隐强硬起来了,虽然语气还是没有变,顶顶温和的,但是扶枝还是隐隐感觉到一股压力,仿若猎人游荡久了,终于不耐烦了,开始将网收紧了,她避无可避。
然而,她依然有他的坚持,也依稀猜到盒子里的会是什么,她认得这个牌子,价格可不便宜。
所以还是坚持自我:“封先生,你将我的帕子还给我就可以了,不需要你给我一条新的。”
“行。”封胥破天荒没为难她,可还是不肯放手。
“封先生?”扶枝不解,可是好像也没有那么抗拒他抓住自己的手了,或许是习惯了,又或许是他的掌心太温暖了。
“还是拿着。”封胥说着便将盒子塞她手里了,随即也微微笑着解释道:“我喜欢你绣的橘猪头,很可爱。”
“……”扶枝原本是抬头不解地看着他的,听他这样说也就立即低下头去,根本不敢再看他,脸上也火辣辣的。
……为什么他可以将“很可爱”这三个字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还是当面对着她说的。
“现在可以收着吧?绣好了橘猪头我再把你的帕子还给你。”封胥微微低了头温柔地对她说道。
“那你……不准食言的。”扶枝似乎拿他没办法,与此同时又觉得他很狡猾,他这样就好像和……给她一个大棒再给一颗甜枣的感觉差不多。
先是强迫她让她不得不接受,后来还是告诉了她让她接受的理由,她根本就无法拒绝。
扶枝觉得他真的是谈判高手,不仅在商场上所向披靡,就连在现实生活中也是这样。
她无法招架。
“淘淘小朋友,那需要拉钩吗?”封胥其实很想克制住自己的恶劣因子的,可是见她实在是可爱,像个糯米团子似的,戳一下就会缩一下的,想让人不欺负都挺难的。
“……不……不需要。”扶枝真的是羞死了,心情也十分复杂,她隐隐发现封先生并不完全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正直严谨,他也有恶劣、爱作弄人的时候。
这样好像让他鲜活了很多,不再像是她心里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会答应和我拉钩。”封胥被她过于局促的模样给弄笑了,再次掖了掖她鬓角的头发,耳垂也是红了,他眸光深了深,低喃:“怎么办,有些不想让你下车了。”
扶枝忍不住猛地抬头看他一眼,眼里尽是惊恐和不知所措,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了,下车时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跑回自己所住的那栋楼里。
头也不回地。就连封胥在她身后叫她慢点她都没听见。
扶枝一直到回到家里了才松下一口气,捂住仍旧在“蹦蹦跳动”的心脏,看着家里熟悉的摆设时,怀疑刚刚的一切像一场梦。
她觉得……他肯定是认出自己来了,可是他和她一样狡猾,也不承认,仿佛是在暗中较着劲儿那般,看谁当先承认到时候再摊牌。
扶枝突然觉得他讨厌死了。
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她又忍不住抱着橙子到阳台往下瞥一眼,看到他居然还没走,甚至是站在车外,一直抬头看着她家的方向,神态闲适。
他看得专注,于是,也是和下午那般,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并且在朦胧的夜色下对她笑了笑。
扶枝突然就僵在原地,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抵抗他的笑了,与此同时又莫名鼻酸,一股子无名的委屈涌上来,让她红了眼眶。
她再次扭了头,似乎是不想看见他,桌子上的手机却是响了,仍旧是没有备注的电话,可是她却是知道是他打过来的。
她突然就不想接,想对他耍耍小性子。
他似乎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只打了一次给她之后就挂掉了,改为发信息:【早点休息。】
这句话怎么看好像都有些未尽之意,扶枝咬了咬唇,狠着心没有回复。
但是,还是戳开自己顶头上司的聊天页面,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明天可能要请一早上的假,希望她批准。
她的顶头上司对她还算不错,很快就回复过来了,同意了她的请假,扶枝道谢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戳开封胥的聊天页面,想要回复一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思索良久,她还是放下手机,收拾东西先去洗漱了。
只是,等她洗漱完换上干爽的睡衣之后,她发现封胥又发了一条信息给她,是一条分享链接:
【重磅!照顾孕妇需要注意的100个注意事项。】
扶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