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楞了楞,等反应过来后,才刚平静下来的脸又烧红起来,咬着唇瓣道:“可是我不一定会啊。”
她不过是实话实说,可容璋却委屈地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说,谁叫我如今是个废人呢,你不想同我亲近,也是人之常情,我……”
说到一半,他突然闷哼一声,低头一看却是林晚现学现用起来。
林晚不习惯,喉咙不舒服,马上就干呕起来,容璋没有为难他,将她的手牵引去了某处。
“这样即可。”
可林晚这个人吧,你对她三分好,她能回报你十分,他不愿意委屈她,她反倒更有了奉献精神。
等容璋按住林晚的头,仰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时,林晚已经是累得香汗淋漓。
等两个人沐浴过后,重新躺在床上是,林晚想起国公夫人的嘱托,只觉得自己被容璋带偏了,顿时捂着唇笑出了声音来。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高兴。”
林晚便把国公夫人的叮嘱说了,又道:“我们这样如何才能怀得上孩子?”
容璋叹了口气道:“可是晚晚,你下个月才十六岁,太早生产对你身子骨不好。”
林晚心里有些暖意融融,却越发坚定要给他生个孩子,若是下回再遇到这样的事,起码还能给他留个后。
但她并不这样说,只道:“可是大夫人那边我没法交代啊,你也知道夫人不喜欢我,我本身就家世不好,若是连给你传宗接代都做不到,那夫人要更不喜欢我了。”
容璋不认同道:“你生孩子就是为了讨好我母亲?”
林晚道:“也不全是,我也想生个一男半女,才能在国公府站脚跟啊。”
一个没有家世的女人,想要在高门大户站稳脚跟,的确是需要一个孩子。
可即便如此,容璋也并不很支持,“如今我动不得,你想生儿子,只能靠你自己。”
容璋这话明显是想劝退她,她那点斤两他还不知道,只知道享受的主。
结果隔天,林晚天一黑就拉着他入帐子,到还真有几分本事在,容璋神清气爽后质问她:“你在哪里学的这些手段?”
林晚打了个哈欠道,“大夫人给的册子啊。”
容璋没奈何地笑了笑,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得益于这册避火图,容璋这些日子很是享受了一些艳福,还不必他出多少力,反倒是林晚时常都起不来床,给累的。
却说那日折颜回到四夷馆后,便告诉赤真她不跟她回吐蕃了。
赤真觉得蹊跷,便招了与折颜同去的侍女来问,那侍女虽然跟得远,但却恰巧看见了容璋站起来的那一慕,赤真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她分明嫌弃容世子,怎么却愿意留下来,原来容璋根本没有残废,都是装的。”
与折颜一样,得知容璋没有残废过后,赤真那份埋藏了的情丝就重新长了出来。
但她与折颜也有不同,至少赤真不觉得自己如今还有脸去追求容璋,“当初人家生死不明时,叫她去探个病都不肯,如今知道人家好了,就立马贴过去,她咋这么不要脸呢?”
朵丽也跟着抱怨,“容世子真是可惜了,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竟然摊上这么个自私的女人。”
赤真冷笑一声,“你放心,我不会叫她得逞的。”
朵丽一听就知道她家公主要搞事,当即劝道:“公主,你千万不要冲动啊,这里可是大梁,不是吐蕃,可没有人能为你收拾烂摊子。”
不过好在,最终赤真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平静地度过了在金陵的最后一日,直到出发那日早晨,折颜来辞别时。
朵丽见她家公主对折颜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折先生,你我师徒一场,等我回到吐蕃,一定送你一份大礼,以庆贺你与容世子重逢。”
朵丽看折颜笑着推辞,显见得没品出味儿来,默默地为她捏了一把汗。
住在揽翠山房的日子,日复一日的全是恬淡和温馨。
白日里容璋就待在书房,林晚也陪着,不过她不识几个字,做不到红袖添香,只在靠窗的软塌上做做针线。
有时候见容璋累了,体贴地把一早备好的点心呈上来。
偶尔,容璋会在书房接待来客,这个时候林晚便会自觉地离开书房,或许因为她太过自觉,根本没有意识到,容璋从来没有向他的同僚介绍过自己。
日子一复一日温馨地往前走,等到林晚终于给容璋做好一件湖绿地宝相纹圆领袍子时,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
这天,他亲自将做好的夏衫拿水洗了挂起来,忽然觉得有些头晕,丁香看到了忙过来扶她,“姨娘,怎么又头晕了,可要叫大夫瞧一瞧?”
林晚摇了摇头,上回在国公府时,为了照顾容璋,她接连一个月没睡好,头晕这都是老毛病了,是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拿了大夫开的荣养丸吃着,也只能是慢慢养着。
没几日,容璋进了一趟城,关胜以为他是回府,或是去衙门办事,没想到车夫却直接将马车拉到了御街。
等世子爷吩咐他去玲珑阁,才明白这一趟进城,仅仅只是为了替林姨娘做一件首饰。
且有些意外的是,这一回却并不再是梅花的图样,而是一只山茶花,这是从前没有过的,关胜有些好奇,却不敢多问,只得将图样拿去了玲珑阁。
等他将图纸递给掌柜的,又挑选了好的玉胚,再结了银子出来时,却已经不见了容璋的踪迹。
他不是“腿脚不便”能去哪里啊?
关胜问那车夫,“世子爷去哪里了啊?”
车夫指了指旁边的天一楼,关胜赶紧小跑进了楼,疑心是主子爷出了事情,否则怎么不继续装病了,可等他寻摸到天一楼的二楼,才发现三爷为何不装病了。
佳人在前,何敢以残疾之身示之?
窗边站立的那个女子,身段如烟似柳,周身散发出一股书卷气,而她一张脸也是极为出色的,气度更是清冷中带着一丝傲气,就好似长在雪山的寒梅,美则美矣却并不好叫人靠近。
可这样的一个清冷美人,在看见自家主子爷后,竟然热泪盈眶起来,“子襄,别来无恙?”
子襄是容璋的字,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知道,且观这女子一见自家主子就掉金豆子,该不会是自家主子爷的旧相好吧?
既然是世子爷的旧相好,关胜不由得打量仔细一些,这一打量就直接惊掉了下巴。
和林姨娘也太像了吧?不过气度却是南辕北辙。一个是艳丽的红色山茶花,一个人清冷的雪白梅花,正是因为气度的大不相同,关胜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不过不应该说是她像林姨娘,而是应该说林姨娘像她,很明显眼前这个女子要比林姨娘年岁大一些。
这一刻,关于林晚,关胜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却全都有了清晰的出口——林姨娘不过是眼前这个女子的替身而已。
所以世子爷才会接近林姨娘,因为她像那个人,所以即便她付出再多的也换不来他的坦诚,他该装病还是得装。
可却在见到眼前人后,连一刻也不肯装,只因怕佳人嫌弃。
单凭这一点已经高下立判了。
一时间,关胜突然很心疼林姨娘,这段时间林姨娘对世子爷的好,是他看在眼里的。
那是一个愿意为了世子爷赴死,愿意为了世子爷杀人的女子啊,简直是把世子爷爱到了骨子里。
若是哪一日她得知真相,不知道会不会疯?
而关胜直觉这一日只怕马上就要来了。
关胜本以为凭着世子爷对林姨娘的宠爱,对于眼前这个正主,应该会格外地热情才对。
可他却冷着一张脸道:“这位小姐,我们似乎不认识吧?”
折颜想过很多两人重复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他不肯认她。
她不顾矜持去捉男子的手,却被男子侧身避开,折颜急得泪珠子直掉,“子襄,我是折颜啊。”
容璋却也并未转过身,只冷冷地道:“我认识的那个折颜,早在三年前就葬身怒江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独留折颜独自哭泣,看得关胜一脸的迷糊,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鬼,但瞧着却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其一,世子爷为了她,直接站了起来。其二,能叫世子爷动气的人,这世上可不多。
容璋进一趟城,腿脚就好了,可把林晚高兴坏了,她拉着容璋往山下的溪流边走去,“你早上出门时,我叫他们在溪里拉了网,我们去看一看有没有几条肥鱼,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整治一桌......”
陆璋却有些不耐烦地道:“不用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晚膳你自己用。”
容璋自从进了书房,便没有出来过,林晚怕他饿着,煮了鱼汤也被关胜拒绝了。
林晚情绪有些低,她问关胜:“今儿世子爷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然为何这么反常?
可不就是遇到事儿了?还是风雨欲来的大事儿,不过关胜却一个字都不敢讲,只同情地叮嘱林晚道:“这几日世子爷很忙,姨娘你不要去打搅他。”
关胜生怕那个正主回来了,自家主子爷会看不惯林姨娘这个替身。
却说容璋离开后,折颜越想越不对劲,大概是旁观者清,后来还是丫鬟海棠点拨她,“我怎么觉着,世子爷是在怪你既然活着,却不叫他知道啊?”
折颜当即恍然大悟,“是了,定然是这个缘故。”
折迫不及待想要同容璋解释清楚,下晌便熟门熟路地摸到了揽翠山房。
她也并未前去叩门,而是在溪流上的石桥摆上了一架古琴,洋洋洒洒地弹奏了一曲《莫问》。
这事昔年容璋谱写的曲子,知道的人甚少。
他若是还肯见她,听到此曲定然不会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曲才过半,容璋便出现在了桥下。
不只是容璋,便是那个据说像她的女人,也正从揽翠山房的门前下来。
折颜勾起唇角地刹那,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她打量着那个女人即便看不见她的脸,也能看到他们的动作,便故作感动地往容璋怀里扑,“子襄,关于我没告诉你我还活着这件事,你得听我解释。”
容璋侧身躲开,刚好瞧见正往这边赶的林晚,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你先把琴收起,有什么事先同关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