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在里面吧,但是……你找这东西干嘛?”
沈冽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抓了抓头发,一语带过:“逗猫。”
“哪来的猫?”
“刚养的,还没领回家。”沈冽一边说,一边往杂物房走,但没走两步,却又突然回头,状似贴心地提醒,“妈,快十二点了,再不睡,老得快。”
白岚惊醒般看了眼钟表,一边喊着“完了完了”,一边飞快往房间里跑。
“少爷,那我也回房间了。”保姆朝他微微鞠了一躬。
沈冽点头,转身往杂物房跑去。
幸好杂物房里东西不多,他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一盒烟花棒,拿着那盒子走出杂物房,还没上楼梯,门口就传来了微弱的敲门声。
沈冽走过去开了门,这才发现她居然还换了宽松的家居服,比穿睡衣正式很多。
他低声问:“怎么不按门铃?”
画漾做了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问:“白阿姨睡了吗?要是被她看到,多尴尬呀。”
“我们是多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你怕被她看到?”
“不是啦。”画漾摆摆手,却又不自觉地扯住他的衣服,将他往房间里带。
沈冽乐在其中地跟在她身后回了房。
这是画漾第一次进他的房间,空荡的灰白空间,带着和他性格极为相符的冷淡,和她房间的氛围截然不同。
待他关上门,画漾这才松了口气,开心地问:“烟花呢?”
沈冽微微扬了扬下巴,随手拿了两个抱枕,示意她往阳台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阳台,沈冽把俩抱枕扔在地上,两人就随地坐了上去,画漾抱着双腿,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向对面,眼睛里是满满的新奇感。
沈冽将其中一个烟花棒递到她手里,而后又从口袋掏出一个打火机,但阳台晚风有点大,连点了几次,都没点成功。
他凑近了一些,一手挡着风,一手再次尝试。
两人头靠着头,距离前所未有的近,画漾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窒息,明明四周很冷,脸上却像着了火。
打火机照射出的微弱光亮,令他的五官显得更为立体,画漾定睛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景妤经常说的一句彩虹屁——
想在哥哥的山根上滑滑梯。
“好了。”
沈冽突然的一句提示,才让画漾回过神,她把视线投到手里的烟花棒上,便见那烟花棒突然开始绽放微弱的火星。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画漾想,这句词描写的,或许就是此刻这种场景吧。
见她眼神里洋溢出无尽的惊喜,沈冽自己也拿了一根这曾经被他嘲笑幼稚无聊的玩意儿,低头点燃的那刻,他忍不住自嘲地想,这是第几次被打脸来着?
“真好看。”画漾拿自己的烟花棒碰了碰他手里那根。
但烟花之美,总转瞬即逝。
不过一分钟时间,烟花棒便燃到了底。
四周再次趋于黑暗。
就在画漾低头从盒子里准备拿出第三根的时候,耳边却突然想起一个低沉而带着笑意的嗓音——
“零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