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色的被单陷了进去,安娜随意躺在被褥上,酒红色的大衣披散在她婀娜多姿身下,峰峦紧致地包裹在灰色毛衣里,下身是灰黑色的套裙,双腿舒适的摊在床上,没有淑女的样子,套裙与红色的长靴之间,大腿有一抹黑色的丝袜,显得豪放而庄重,保守。
她也是一个保守的女人,信奉天主教。
安娜的脸容白皙,五官有着俄罗斯女士般精致和深邃刻画的相貌,她的父亲是俄罗斯人,因而带有着俄罗斯特色的相貌,这给她带来极其漂亮的性感和迷人气质。
她的右手小臂无力的搭在自己的额头上,黑色的发丝披散在床褥上,湛蓝的瞳孔像大海一般,茫然回忆的盯着天花板。
就连她自己,回到这个家里,也不知道是想要回忆些什么。
是和自己哥哥那些温暖的记忆吗?被他守护的那些日子吗?还是逐渐越来越怨恨他,憎恨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经历?
安娜湛蓝的瞳孔扩散,陷在茫然回忆当中,全身柔若无骨无力,峰峦若峰,弹性极佳的毛衣被峰峦紧贴拉扯着耸立,露出一抹白皙肚皮。
“安娜,你快点收拾好亚历克斯的车库,还有几箱书籍堆在那里。今天是感恩节,我可不想难得你们回家,一见面就吵起来。
事先说明,今天你要是把枪拔出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好好的过个感恩节,知道吗?快点下来……
真是的,为什么每次都那么不待见亚历克斯,见面都要差不多打架,明明两人小时候都很友爱…”
楼下传来烤火鸡的缕缕香气,梅里正在厨房大动干戈,百忙之中抽空朝着楼梯口吼了几句,又喋喋不休说起以往感恩节那些糟糕的体验。
随着亚历克斯和安娜越来越长大,两人的矛盾就越不可调和,至于引发矛盾的事情,千奇百怪,什么事都有。至于两人闹翻,关系势同水火的初次起因,就连梅里都不清楚。
安娜湛蓝的瞳孔从茫然大海之聚拢起来,宛如一泊青蓝的湖泊般美丽。
回神的那一瞬间,听到亚历克斯的名字,她感觉自己的体内忽然涌出了什么,那种东西立刻让泪腺发热,差点流下眼泪,她抿了抿嘴,抑止住那股冲动。
“知道了。”
她的眼睛带着一点怀念过去的湿润,应了一声,柔软无力的身体汇聚起力道,从床上起来,沉默用手,略微地梳拢一下黑色光泽的发丝,拂到耳后,然后,她的长靴便踏着木板地下,从床上起了身。
当从床上起了身,挺直身躯的一刹那,才得以知道,安娜比一般女孩还要高,身材挺直,高挑出众,深邃刻画的五官,在她紧紧抿着嘴唇下,又再次显示出亚历克斯尤为讨厌的冷艳气质。
她犹如寒冰中的冷艳女王,冷意渗人。
红色长靴踏着木制地板的响声,打开了门。
对面是亚历克斯的房门,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有回来了,自从安娜回到这个家后,亚历克斯就没有回来。
不论是她或者亚历克斯,都在克制心中对对方的不满,避免再次在这个温暖的家闹出矛盾,让梅里和伯特难看。
看着房门上那掉色,自己曾经用劣质胶水混合五颜六色的色素画起来亚历克斯的名字,安娜身形顿了一下,看了一下门上掉了过半颜色的名字。
不知道他是怎样才能忍耐,接受这难看的字符。
心念到此处,这小时候或许遗留下来唯一的记忆痕迹,她的心绪微微波动。
没有犹豫,从自己的房门踏出,径直,便踏步到亚历克斯的房门,在自己那红色大衣里拿出钥匙,插入,扭转,开启了房门。
里面只有一张床,床头柜,一盏灯,书桌架子,简便,简约,简洁,摆放的正正规规,让人感觉到这个房间,就是方方正正,没有一丝的凌乱。
轻声关闭房门,站在房间中,安娜感觉得到亚历克斯那熟悉的气息四面八方的拥来。她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双手从自己脸颊抚摸而下,洁白的脖子,精致的锁骨,手指跳动间,峰峦被她轻按抚下,指间轮廓浑圆经过,摩擦着毛衣的静电让指触多几分幻想的真实感,安娜朱唇中轻轻吐出叹息,继而整个人闭着眼睛,直直扑在亚历克斯的床上。
他是一个不可一世的人,聪明绝顶,蔑视天下。与生俱来带有无视所有的傲气,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好像所有人都是游戏里的nc一样可笑。
他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也没有承认这个世界。
总是以一副淡然冰冷的表情,似是胜券在握的藐视这个世界,无视一切。
安娜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连自己也无视,难以忍受这种感受。刚开始她以为亚历克斯是因为拥有一颗聪明的大脑,任何事情都能够解决,都能够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让她仰慕,敬佩,沉醉…
后来发现,他只是孤独。
他来到这个世界,仿佛就是为了在这里经历,游玩一下,然后无所畏惧的死去就可以了。
“为什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她深深的吸一口枕头上的气息,心中哀悼。
几个星期没有进入的房间,理应会有一些尘埃。亚历克斯也嘱咐梅里别进他的房间,自从安娜回来后,这里仍然是每天都干干净净的。
在亚历克斯房间中呆不足几分钟后,安娜再次整理好自己的发丝,衣服,拉好灰色的毛衣,把亚历克斯的房间恢复原样,被褥,床垫,一切都恢复如初。
一切整理好后,出到亚历克斯的门前,她又在恢复冷艳的面孔,不待见亚历克斯。
下到来一楼,她身姿婀娜经过厨房,在自己母亲梅里的囔囔声中,走出门口,去到亚历克斯的车库。
利用梅里给的车库钥匙,升起卷帘门,就得以看见里面堆叠着五个箱子,均是书籍和一些杂物,这是在之前伯特和梅里清理出一个仓库当做自己车库后,这里临时放不下的东西,就塞到亚历克斯的车库里。
现今,需要再次搬开这些因她而在的箱子,否则,难以说得起来,这会不会又引发一次两人的心中不愉快。
她挽起红色大衣的衣袖,露出纤白的手臂,开始搬动箱子。
只是第一个箱子,就已经陷入难题。因为箱子底下的胶布贴的不紧,在安娜一搬动的时候,整箱书籍就哗啦啦如雨的从底下漏了下来,砸到她的脚。
并不是很痛楚,安娜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就从旁边工具箱中找出透明脚步,拉出胶布,把箱子翻过来,贴紧了好几层后,才合并双腿,蹲下,开始捡书籍。
不一会,就已经整整齐齐的捡起掉落的书籍,叠放在箱子内。
在最后一本黑色皮革封面的书籍颇有几分奇怪,封面黑暗得让人不舒服,安娜目光疑惑的捡起来,随手在其中一页就看到作者的签语。
“我活的时候不妥协,现在赴死也不会后悔或抱怨。”——罗夏,11月1日。
安娜眉头紧蹙,看见这行字,心中有点不舒服。
正当她想看看,是谁能够写出这种日记的时候,恰逢伯特回家唤了一声。
“安娜,你动作可要快点,亚历克斯即将要从中城医院回来。”伯特路过车库,微笑说道。
安娜合上罗夏日记,把日记放在箱子里,用胶布封好,抬了出来。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