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地睁大眼睛,很心疼钱,同时又感到温暖,“你刚刚是想支走我,回去买它?”
他根本不是去钢铁厂。
男人笑着没否认,把布兜递过去,“试试吧,如果不合身我再换。”
“你花多少钱买的?”
“不贵,快去试,一会儿妈回来了,我还要做饭。”
阮桃桃慢腾腾地接过兜子,没再挣扎,因为她知道这百货大楼里的东西,轻易不给退。
回到卧室,穿上毛呢裙,喜庆的颜色让她有种第一次当新娘的错觉。当初他俩在农村办喜事,由于种种原因,没能体会到这种心情,如今好像补偿上了。
几分钟后,她走出卧室,羞涩地站在男人面前,杏眸微垂。
骆青川眼底闪过惊艳,由衷夸道:“你穿这身真的很好看。”
阮桃桃红着脸提议道:“要不,你也试试你那身衣服吧?”
“也行,如果不合身及时调整,我现在去换。”
男人转身要走,阮桃桃拦住了他。
“你不知道衣服放在哪儿,我去取吧。”
说着,她朝卧室走去,还不忘加快脚步。
骆青川跟在她身后,嘴角噙笑。
他们的卧室里只有一个大木箱子,两人的衣服各放一半,十分整齐,规规矩矩的,就像他们的关系。
阮桃桃从中找到那身衣服,递给他的同时不忘退出房间,还很贴心地关上门。
骆青川迅速脱下外套和衬衫,露出他健康紧实的身材,新衣服刚套上身,他忽然动作一顿,紧接着系好纽扣,朝门外扬声问道:“桃桃,你能不能进来一下?”
阮桃桃正在门外等待,听到他的声音有些纳闷,“你怎么了?”
“我后背疼,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刚才在重返百货大楼的路上,他被别人的扁担撞了一下,当时没感觉,现在疼得厉害。
阮桃桃心急打开门,一脸担忧地问:“哪儿疼啊?快让我看看。”
瞧她这副模样,骆青川不禁嘴角上扬,抬起下巴指向身后,“右肩膀那边,你看是不是破了?”
新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精神又板正。阮桃桃轻眨一下睫毛,不知该如何下手……
“你把扣子解开呀,我才能看见。”
她声音很小,只有彼此能听见,软软的,透着一缕暧昧。
骆青川愣了一下,抬手解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不自在地滚动喉结。
“你看这样行吗?”
他下意识嗓音低沉,很怕把她吓跑。
阮桃桃站在他身后,踮起脚轻轻拨开他的衣领,第一眼没瞧出什么,只能让他再解一颗。
男人乖乖解开第三颗纽扣,耳根已是通红,他配合着后仰身子,鼻间有一股淡淡的馨香萦绕。
随着衣领越来越大,她终于看见脊背上的伤痕,面积挺大,还冒着血丝。
“破皮出血了,上点儿药吧。”
“嗯,好。”
阮桃桃把他拉坐在床边,再去拿碘伏。
回来后,她跪坐在床上,用棉花球沾了一些碘伏,轻声说:“你先把衬衫脱了,万一弄脏就麻烦了。”
骆青川脸色涨红,有些放不开,“要不,我自己涂吧,应该能涂到。”
阮桃桃听了没有动,态度十分坚决,“快把衣服脱了别墨迹,我不会乱看的。”
“……”
男人犹豫一瞬,解开剩余的纽扣,一边脱下衬衫,一边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怕你看,只是怕你不好意思。”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阮桃桃小脸儿爆红,随着衤果/露的脊背出现在眼前,她紧咬唇瓣不敢乱瞧,“我没不好意思,你别多想。对了,你这伤怎么弄的?”
骆青川没想告诉她真相,随便编了一个谎言。
她慢慢为他上药,也没多想。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杨英兰的声音,“桃桃,你在吗?”
突如其来的意外把两人吓了一跳,阮桃桃莫名心慌,忙放下手里的棉花球,回应道:“我在,您等一下!”
杨英兰诧异挑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能进去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衣衫不整,阮桃桃有种被捉/女干/在床的心虚感。
“别!我马上出来!”
说完,她立即下床,还抻了抻裙角。待她整理完毕,才意识到床上的男人动作太慢,穿了这么久,上衣纽扣还没系好。
她压低声音问:“很疼吗?要不我帮你系吧。”
骆青川抬眸看她,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阮桃桃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低下头,视线落在他的锁骨处,没敢往下看。
她手指轻颤,先系第一颗纽扣,彼此交换呼吸,异常亲昵。
骆青川双手撑着床边,努力克制痒意。
接下来,是第二颗、第三颗……
她的视线不得不随之向下。
待系到最后一颗纽扣时,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低哑道:“这颗我能系,妈还在等你。”
阮桃桃默默松了一口气,其实也不想继续帮他系扣子。
“那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整理吧。”
“嗯,好。”
等她走后,骆青川盯着某处,暗骂自己是个流氓……
吃过晚饭,杨英兰对两人说道:“你们的婚宴日期已经定下来了,是这月的25号,等婚宴结束,青川也该开学了。你们明天有空吗?”
他们不约而同点头,回答“有空”。
骆青川追问:“明天要去哪儿?”
“给亲戚们发喜帖,第一站是你姥家,这么多年我搭进去不少钱,是时候往回收了。”
幻想杨家老太太看见她的表情,杨英兰就想笑。
骆青川已经习惯她的行事作风,很是淡定,“我姑那边呢?也去吗?”
对于骆家的亲戚,杨英兰不感兴趣,“不是有你爸吗?我想他会通知的。”
次日一早,三人穿戴整齐出发了。
阮桃桃和骆青川走在后面,她小声问:“你的伤口还疼吗?我看你昨晚趴着睡的。”
男人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脑海中全是昨天系扣子的画面,“已经不疼了,你别担心。”
“不疼就好,下次小心点儿。”
阮桃桃放下悬起的心,没再和他聊天,而是上前两步与杨英兰结伴。
“妈,姥姥家住在哪儿啊?”
“他们住在钢铁厂家属院,以后我带你多去几次,你就能记住了。”
骆青川听到这句话,眼底闪过惊讶。毕竟在过去二十年,他母亲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般都是老太太跑到大杂院找她。
阮桃桃不清楚过往,立刻答应下来,“好,您去哪儿,我就跟您去哪儿。”
杨英兰听着她甜言蜜语,脸上笑开了花。
很快,他们来到家属院。
杨家住在西边的小红楼里,骆青川最为熟悉,主动带路。
杨英兰跟在他身后,环顾四周,不禁感叹:这家属院建得真不错!与后世相比,不差多少。
几分钟后,骆青川在某个楼门前停下脚步,转身问:“她家住在二楼,咱们上去吗?”
“当然上去啊,走吧!还是你带路。”
虽有原身记忆,但杨英兰找不到娘家在哪儿?所以才把骆青川拐来,为自己导航,妥妥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