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跟他的步伐,眼底尽是震惊。
直到进屋,骆青川才缓缓松手,耳尖儿微微发红,解释道:“知道你脸皮薄,所以出此下策。”
阮桃桃轻轻点头,红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心脏也“怦怦怦”乱跳。
杨英兰听到动静,从卧室走出来,疑惑地问:“你们是一起回来的?”
骆青川敛去那抹不自在,回答道:“在门口碰到的,今天晚上吃火锅?”
“对!快把家里的铜火锅找出来,再刷一刷,我去洗菜。”
“嗯,好。”
骆青川去找锅,阮桃桃见状,只能暂时打消聊一聊的念头。
随着三人分工合作,热气腾腾的铜火锅很快做好了。
他们围坐在桌前,杨英兰倒满汽水举杯道:“最近咱家都是好事,为了庆祝,大家干杯!”
阮桃桃和骆青川也纷纷举起杯,嘴角挂笑。
趁此机会,杨英兰说出为他们补办婚宴这件事。
在剧中,女主受原生家庭的影响,一直胆小自卑,和男主两人都是闷葫芦性格,遇到事情什么也不说清楚,以至于产生许多误会和矛盾。
她想办喜宴把桃桃带到众人面前,为其撑腰,就是不知道这对小夫妻愿不愿意?
阮桃桃的第一反应是:都快离婚了,她不想让婆婆浪费钱。
骆青川沉思一瞬,表示同意。
见阮桃桃一直没表态,杨英兰侧过头问她,“乖乖,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我说。”
与此同时,骆青川也在看她。
顶着两道视线,阮桃桃犹豫片刻,委婉说道:“妈,我们在乡下摆过酒席了,您别再破费了。”
因为了解剧情,杨英兰猜到她的心思所想,并未戳穿,而是找别的理由说明原因,“骆家和杨家亲戚众多,这些年我和他爸随出不少礼金,该到他们还回来的时候了,你看……”
还没等把话说完,阮桃桃立刻答应下来,“妈,我也听您的,您看着办就好。”
她觉得城里人的礼金肯定不少,自己绝不能拖婆婆后腿。
杨英兰被她那单纯模样逗笑,又对两人承诺道:“放心吧,婚宴那天我不会让你们累到的。”
说着,为两人夹菜,开始合计这场喜宴该怎么办?
晚饭过后,阮桃桃跟着骆青川回到卧室,再次想起陈小莲的话,鼓足勇气问:“你现在有空吗?我有话要说。”
骆青川闻声转过身,从一旁扯过凳子,让她坐下说,自己则坐在床边,双肘搭在大腿上,倾身问:“怎么了?是婚宴的事?”
见其误会了,阮桃桃连忙否认,“不是,是有别的事。”
“好,你说。”
在男人的认真注视下,阮桃桃抿了抿唇,试探道:“在咱们结婚之前,你有喜欢的人吗?”
骆青川被问得一愣,猜不出她为什么问这个,“没有,怎么了?”
听到这个答案,阮桃桃默默松了口气,抬眸对上他的目光,柔声说:“如果哪天,你有喜欢的人了,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的。”
“……”
她那双漂亮的杏眸里写满真诚,骆青川一时无语,莫名感到有些气愤,“这话什么意思?你最好说清楚。”
看到他生气,阮桃桃下意识心慌,又察觉不到问题所在,只能补充道:“我是说……如果你想离婚,我会配合你的。”
听到“离婚”二字,骆青川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泛着疼,他沉下脸,咬牙说道:“我用不着你配合,我还没那么缺德。”
说完,猛得起身,抬腿就走。
阮桃桃怔怔地望向他那无比气愤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男人这一走,直到第二天天亮都没回来。
杨英兰昨晚睡得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吃饭时,见屋里没有骆青川的身影,便问阮桃桃,“他人呢?”
阮桃桃没敢说昨晚的事,心虚扯谎:“他有事出去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
杨英兰没多想,看了一眼手表,叮嘱道:“我今天要上班,你有什么事就去单位找我,今天轮到青川做晚饭,你不用管。”
“哦,好。”
阮桃桃满口答应,心虚到冷汗直冒,不禁发愁在晚饭之前,去哪里找骆青川?
此刻,男人正坐在厂长宿舍的沙发上,肃着一脸,气压很低。
骆之礼坐在他对面看报纸,连头都没抬,“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要上班了。”
骆青川听到这话,没好气道:“这里有我的床,我没打算走。”
在下乡之前,他一直住在这里,其实很少去大杂院,也搞不懂为什么父母没离婚,母亲身体健康,他却非得和父亲一起生活?
骆之礼终于放下手里的报纸,眼底多出一抹戏谑,“你这是离家出走了?”
“没有,您想多了。”
他假装淡定,嘴硬到底。
骆之礼平时很忙,懒得戳穿他的谎言,问其婚宴事,“你妈是怎么说的?打算哪天请客?”
他不自觉地想起阮桃桃的那些话,眉头紧皱,“不清楚,您可以问我妈。”
见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骆之礼没再多言,为了把协议认真落实,趁中午休息时间,他给纺织厂办公室打去电话。
杨英兰刚好在办公室,当听到是他来电时,惊讶挑眉。
“喂,你找我有事?”
为了不露馅,她还得装清冷放缓语速。
隔着听筒,骆之礼能感觉到她的不耐烦,沉默半晌,低声问:“婚宴,你打算怎么办?”
杨英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没再像刚刚那样冲,“你先告诉我,你能出多少钱?”
“……”
听她这么理直气壮,骆之礼再一次晃神,仿佛回到某个夏天,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儿,瞪着他大声说:“骆之礼,这么热的天,你不知道给我扇风吗?”
“喂,你倒是说话啊?难道掉线了?”
杨英兰刚想挂掉电话,就听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好像有点发沉?
“钱方面,由你决定,多少都可以。”
见他如此阔绰,她勾起嘴角,难得好态度,“行,只要你出钱足够多,其它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骆厂长,电话费不便宜,咱们挂吧。”
下一秒,听筒里传出“嘟嘟嘟”的忙音,骆之礼轻抿薄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挂断。
另一边。
同办公室的小张全程听完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好奇道:“杨主任,是您儿子要办婚宴吗?”
“对,日子还没定呢,到时候给大家发喜糖。”
杨英兰笑得灿烂,对骆之礼的表现非常满意,以至于心情很好。
这时,有人问起请不请孙厂长?
明显就是要搞事情。
杨英兰挑高眉毛,看向对方,似笑非笑道:“当然要请了,不止请他也请你,记得包个大红包哈!”
对方被怼得一噎,摸了摸鼻子没敢再吭声。
如今的杨英兰在纺织厂相当有名,毕竟敢在领导身上薅羊毛的,仅此她一人。
大家都在背后叫她母老虎,杨英兰暂时还不知道,她转头看向小张,询问今天下午的工作内容。
小张翻开记事本查看,再抬头时,眼露紧张,“主任,孙盛他媳妇想离婚,但孙盛不同意,咱们得去调解一下。”
“怎么又是他?”杨英兰不禁蹙眉,眼底闪过厌恶。
其他人见状,赶紧低头假装忙碌。
“走吧,咱们去食堂吃饭,先会一会孙盛。”
“好的!”
小张跟着杨英兰去了厂食堂,心中不免有点忐忑,很怕会像上次那样出意外。
在走进食堂之前,她好心提醒道:“主任,您千万别跟他吵架,男人天生力气大,真要动手,还是咱们女人吃亏。”
杨英兰学过散打,倒想狠狠揍他一顿,“不用担心,他不敢动手,等进去了,看我眼神行事。”
“嗯!好。”
在这一刻,小张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没像之前那样不安。
当杨英兰走进食堂时,引来许多人的关注,她端着铝制饭盒,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打饭窗口,淡定微笑,步伐迈得从容不迫。
有食堂员工看见她,忙去后厨叫人,“孙哥,那母老虎来了,咱们给她饭不?”
孙盛早听说她今天上班,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废话!当然要给。就按正常的步骤给,千万别得罪她。”
他叔曾千叮万嘱过,杨英兰背靠钢铁厂,不能因为他,搞僵双方关系。
哪怕一肚子不甘也不行。
食堂员工听了,乖乖出去盛饭,态度还算随和,“杨主任,您想吃什么?今天有炖土豆。”
昨晚刚吃完火锅,杨英兰只想吃点清淡的,“给我一个馒头和一些小咸菜就行,孙盛呢?叫他出来,我有事找他。”
一墙之隔内,孙盛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心生一丝不耐,但他谨记叔叔的话,只能不情愿地走出来,还得赔笑道:“主任,您找我啥事啊?是不是又头疼了?”
想到那张承诺书和那笔精神损失费,他就有气!
杨英兰听着他的阴阳怪气,心情莫名有点爽,于是笑吟吟地说:“经你一提醒,我头确实有点疼,去!给我接杯温水来,都是因为你,我才落下病根儿的。”
她指使起人来毫不含糊,孙盛紧咬牙关,快把鼻子气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