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17章

神京城,内城,谷氏宅第。

东方暻登门拜访,谷大顺从未来女婿的口中知道新消息。知晓这一位已经拿出决断要去北疆从军。

“好儿郎,有志气。”谷大顺夸赞一回。

这把东方暻整的有一点不好意思。他忙道:“叔父过誉了。小侄如今就想尽一点绵薄之力,还想挣一点名望。”

“小侄盼着前程好些,将来能给妹妹挣得更威风的诰命。”东方暻说着诚恳之言。

“哈哈哈……”谷大顺听着这话,他大笑一回,笑罢,谷大顺收敛笑容。他严肃的说道:“玄高,你这心意让我和闺女一道受用。我这做长辈的就盼着你们小俩口将来能夫唱妇随,恩恩爱爱,善,大善。”

在谷大顺这里,东方暻得着一水的赞同。

当然谷大顺没有多留东方暻,而是问一问,关心一番后,就打发东方暻去见一见闺女。

春日,迎春花开。在花园子里,东方暻见着采花的谷秀娘。

未婚夫妻一见面,二人相互见礼。尔后,东方暻说明来意。

“玄高哥哥就应该有自个的想法,想做什么,不违道义,我一定赞同。”谷秀娘巧笑嫣然的回道。

二人漫步于花园的小道上。一路行来,赏花赏景,更是赏心悦目着眼前人。

“玄高哥哥。”谷秀娘停下脚步,她微微的侧身,她望着东方暻说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谷家妹妹,你有话但请说。我一定办妥帖。”东方暻应承下来。

“此去北疆,不管能不能立下功名,光宗耀祖。我就求一件事情,请玄高哥哥一定平平安安的归来。”谷秀娘说道。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搁这一个世道里生活久了,谷秀娘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对于身边人,关于未婚夫,一旦成婚后,二人的将来会如何?

谷秀娘有猜测,有想像。但是更多的时候,她盼着二人的未来是平平无奇,普普通通。

普通就意味着平凡。平凡,在很多的时候就是普通的幸福。

不敢奢求太多,奢求的太多了,容易滋生贪念。

“好。”东方暻应答下来。

“妹妹不必担忧。”东方暻开解一番,他说道:“我此去不过随大流。更何况此回北征的统帅是彭城侯。有这一位大帅领军,必将旗开得胜,凑响捷报。”

东方暻对于彭城侯很有信心。谷秀娘听着这话,她估且信之。

承平十一年,春,彭城侯领兵北征。东方暻是随军的一员。

神京城,内城,费邑侯府。

东方相安在儿子离开后也忙碌起一些事情。或者说东方相安借着这等有闲暇的时候,他跟一些早有接触的人,如今更是来往的频繁一些。

承平十一年,春过,夏来。

等得桃儿李儿皆熟了,谷秀娘亲自挑的桃,摘的李,一一制成耐放的罐头。

“姑娘做的罐头真多。”莲香点过库存后,她跟一道盘数的莲花说道。

“这罐头味好,姑娘多做些,这是好事儿。又不浪费的。”莲花回道。二人议一议,说一说,又是夸赞着自家姑娘的能耐。

“这罐头做出来能存放。姑娘真能干。满神京城里就数着咱府上的姑娘最是钟灵毓秀。”莲香又夸赞一回。

“姑娘不在跟前,你这话,还要等见着姑娘时多提提。指不定让姑娘听乐了,就赏你一回。”莲花笑道。二人说说笑笑,气氛甚是不错。

夏日暑气炎炎。

就是这等时节,谷秀娘没心情纳凉。待谷大顺回府后,谷秀娘去见一见她爹。

谷氏宅第,前院书房。

谷秀娘亲自做的酸梅汤,还搁井里镇过凉气。如今时节里,一碗酸梅汤即解暑意,又是舒爽宜人。

“爹。”一进书房,谷秀娘唤一声。

“闺女来了。”谷大顺瞧着进屋的闺女,笑道:“来,坐。陪爹说说话。”

谷秀娘应一声,走上前,把酸梅汤呈上去。她笑道:“井里镇过的酸梅汤,最解暑,爹尝尝。”

谷大顺不拒绝,小饮一碗酸梅汤。

“爽。”这一饮而尽后,谷大顺给出一字评价。

谷秀娘在旁边瞧着这一切,脸带笑意,神色高兴。

“瞧瞧,闺女有喜事,给爹说一说。”谷大顺问道。

“爹,让您瞧出来了。”谷秀娘唇畔扬起一抹笑。话罢,她从提来的食盒里又拿出了自制的罐头。

“您尝尝,女儿的成果。”向自家的长辈献宝,谷秀娘做了一幅小儿女的撒娇姿态。

谷大顺不拒绝了。他在女儿打开罐头后,就尝一回水果罐头的味道。

“好。”谷大顺夸的真心实意。甜味,搁这一个世道里,谁尝着都喜欢。

“爹,女儿想做罐头生意。”谷秀娘说道。

“成啊。”谷大顺不拒绝。

“……”谷秀娘沉默了。

“其时就是顺嘴儿一提。真做这生意,女儿怕赔钱。”谷秀娘实话实说。

主要是糖太贵。真想做好水果罐头的生意,还不如做糖的生意呢。至少谷秀娘合计一下成本后,她更认识到甜味儿的糖,那才是大生意。

奈何想一想如今的身份,就是想一想,谷秀娘掐灭掉自己的小心思。

她是宦官之女,未来的夫君也是宦官之后。他二人做糖的生意,小打小闹还成。真的做大了这等生意,一定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大肥猪,指不定落进哪一等的猎食者口里。

谁是猎食者?

可能是天子,可能是权臣。更可能是那些嘴里说要脸,实则不要脸的世家门阀。

后台不够,实力不够。瞧着如今的富贵日子还是舒坦得能过下去。谷秀娘就压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她讲了真正的想法。

“爹,女儿就是说笑的,想逗乐您一下。”谷秀娘望着她爹,说道:“您可不能生气。”

“自家父女,哪能生气。”谷大顺浑不在意的笑回道。

“说说,你究竟有什么想法?”谷大顺又问道。

谷秀娘不扭捏,她说道:“女儿想建了商队,南来北往,做些买卖,攒些家财。至于卖什么,买什么。女儿想亲自走一走,瞧一瞧。”

“你想去北疆。”谷大顺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谷秀娘被这话咽着。她想一想,诚恳点头。谷秀娘回道:“我就知道一定瞒不过爹的神通法眼。”

“爹,我想去北疆见一见玄高哥哥。李儿熟儿,桃儿熟儿,也送去北疆给玄高哥哥尝一尝新鲜。”谷秀娘摊牌了。

“只为见一见心上人。”谷大顺问道:“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做。”谷秀娘一咬牙,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我就不想做什么夫唱妇随。玄高哥哥做了一颗大树,我就做他旁边的那一颗大树。我们应该并肩而立,同沐阳光,同沐雨露。我不想做了小妇人,一辈子没有自个的事业。”

“爹,我乐意当了搂钱的把子,多攒私房钱。要孝敬爹了,随自个心意。”谷秀娘把想说的说了。

谷大顺听罢,他笑道:“好,好,随你心意。爹还能拦了不成。”

谷大顺是刑余之人,对于黄白之物也喜爱。

要说不爱钱?这话谷大顺自己都不信。既然自己爱钱,闺女也爱钱,这就是女肖父,没啥不妥当。

“爹,你同意了。”谷秀娘惊喜。

“同意了。”谷大顺点头同意。

“莫不成你以为当爹的会不同意。”谷大顺反问道。

“女儿小肚鸡肠,完全把爹想歪了。女儿的错。”谷秀娘低头认错。那低眉顺目的样子,还把谷大顺逗乐了。

承平十一年,夏。几千里之外,渭河县,董家宅。

何屠夫的妹子,董何氏嫁进董家已有三月余。

就是夏日炎炎时,董何氏传出喜讯。把董大户乐一回。然后,董大户把好消息传给亲戚们。

墩城侯府的太夫人,董大户的妹妹得着哥哥喜讯。她准备打发仆人送礼回娘家。不管心头如何想,嫂嫂董何氏有喜,应该送的贺礼,太夫人不会省。

就是这般的巧,这事情让墩城侯刘演知晓。不想在侯府念书习武的墩城侯就撒娇,尔后,磨得自家亲娘同意。

于是就有墩城侯到舅舅家做客一事。

彼时的董家宅里,董何氏的小侄女何囡囡也在。

一表三千里,刘演和何囡囡算来算去,也算得表亲。

有着董何氏的介绍,刘演和何囡囡见过礼。二人年岁相当,也便是玩了一处。

“表妹,你叫囡囡。”刘演问道。

“嗯。”何囡囡摘了莲子,她赠给刘演。刘演得着礼物,他说道:“囡囡,这名字像乳名儿,你得有大名。”

“大名。”何囡囡望一眼表哥,她笑道:“可我没呢。”

“我给表妹取一个。”刘演说道。

这会儿的刘演瞧着菀儿一笑,娇娇俏俏的小表妹。又瞧着自己身佩环玉。想一想后,他摘下自己的美玉,他赠给何囡囡。

“表妹赠我礼,我回表妹礼。”刘演说道:“巧笑之瑳,佩玉之傩。表妹,你的大名唤佩玉,何佩玉,如何,表妹喜欢这一个大名吗?”

“佩玉。”何囡囡低头,她瞧着手中握着的美玉。再瞧一瞧笑得开心的刘表哥。她呢喃一回,道:“何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