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抵达公司,我心情相当好。里包恩在送我到门口后就离开了,依照工作内容到周围地区待机,我给了他一点零花钱,毕竟附近有口碑不错的咖啡店,我推荐他去那里尝尝。
正好,我事先联络的几个营销号一一回复了我的消息,这个关于富二代情感纠纷的瓜在流量上也会很吃香,因此基本都给了我正向反馈。我把我自己编辑的稿子投递给它们,附带竹田轰炸我的截图,以及我录下的我被围追堵截、不堪其扰的证据(当然最后剪辑了一下,只留了里包恩动手前的部分),期望是能原汁原味地匿名发到网上,加几个震惊大标题。
搞定了这些,我忍不住给我自己鼓掌,惹来旁边同事的注意。
“难得看你上班还这么快乐啊。”她拿着杯子,应该是准备去茶水间倒续命水,“前男友的事解决了?”
“正在解决。”我说,“你怎么知道,真聪明。”
“毕竟你本来平时上班就杀气腾腾的,和对象分手又被骚扰之后每天脸都臭得老板路过都不敢多看你一眼。”
“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我不爽也是真的。”
“要咖啡吗?”
“水就好。”我把我的杯子递给她,“谢谢啦。”
“不客气,我正好想试试能不能偶遇野末前辈。”
野末是公司里人气很高的帅哥,也是隔壁的小领导。他确实是个好人,以前两个部门合作的时候就表现得十分靠谱,我和他交接过工作,不过也因此被我前男友发疯波及到。我给他赔礼道歉,他不仅没生气,反倒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说实话,职场上能交到这种同事真的很不错了。至少我在上个公司就是因为前任的骚扰而被男同事说小话,被迫离职的。
“祝你成功。”我接话道。
同事拿着两个杯子跨出工位,忽地想到什么似的,又回头好奇道:“对了小新奈,早上看到你好像带着一个小孩子,是你亲戚吗?”
我正伸了个懒腰,闻言故作神秘地沉吟片刻,随即才侧过头对她弯了弯嘴角。
“是我保镖。可爱吧?”
“噗,超可爱。”同事善意地笑道,“那你可要保护好你保镖呢。”
“那当然。”
这对话可别让里包恩听到了。我和他还不是很熟呢。
“——我听到了。”
嗯。
嗯?
啥动静?!
我心下一惊,下意识看向同事,后者早已满怀期待地走向茶水间了,于是我又四下寻找,发现我背后的储物柜竟然敞开了!里包恩还坐在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属于我的储物格改造成了他自己的小家,沙发茶几绿植俱全,桌上烧着茶水,他甚至正拿着一份比他本人还大的报纸在看!
还有,他会读心吗?!
在百般震惊中我已不知从何吐槽起,便只是盯了他一会儿,诚恳发问。
“……我放在里面的杂物呢?”
里包恩翻了一页报纸。
“扔了。”他语气平常。
“别乱扔别人的东西啊!”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过期的饼干、喝完的矿泉水瓶、多印错印的文件、一盆死掉的多肉还要留着?”
“啊,我失踪的多肉原来在储物柜里。”
“……”
好吧,我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我确实很久没管这个柜子了。以前有一些会议不让带手机我才会打开一下,最近没有这些会要开,我自然就把放了什么忘得干干净净。
回头观望一圈,有的人去茶水间泡咖啡了,有的一早就去汇报工作,有的甚至还没来上班,办公室现在倒还挺空的。没人发现里包恩,我不禁松了口气,用脚拖着转椅挪回办工桌,“那你用吧,公司提供的东西,能多利用正好。”
说着,我又想起别的事,再次向后挪过去一点,上身转过去趴在椅背上看向小保镖。
“我说的那家店你去喝了吗?”
里包恩目不转睛地浏览着新闻报道,一心二用回道,“喝了。”
我来了兴致追问:“好喝不?”
我还没去过呢,只是听同事说那儿招牌的意式浓缩很正宗,网上评分也挺高的。
“还可以,”里包恩说,我严重怀疑在他嘴里的还可以就是很好喝,“咖啡师很好学,悟性也不错。要是我的学生也能像他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我:“……好学?”
里包恩:“他问了我一点做咖啡的诀窍。”
这家伙是不是每个技能都精通啊?我默默吐槽。认识里包恩的短短一天里,我觉得我已经什么都能接受了,便顺口再问了一句:“你的学生是简历里写的黑手党继承人么?”
“没错。”
“那你现在回不去,那边会出问题吧?”
办公室的风扇嗡嗡地、缓慢地摇着脑袋,我半伏在椅背上,不时感到风从发间穿过,不由抬起手捂住被吹乱的耳畔侧发。里包恩这回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他抖了抖报纸,稍微转过头,平静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没听到答复,我有点困惑地歪头,想要更加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试图从中读出一些情绪的潜台词,可里包恩很擅长表情管理,我仅仅看出了几分针对我的审视与探究性;随后,他微微颔首,帽檐便挡住了他大半神情,我瞧见这位贴身保镖的嘴角又悄然翘起。
“你不好奇我是黑手党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萌萌的童声里含着几分揶揄。这是种令人分不清是讥讽还是宠溺的语气,似乎故意夹杂着意大利的口音与腔调,如果他不是个小孩,搞不好这招还能撩到人。
但他毕竟不是低音炮,而是软软的嗓音。我捋着发型,摇头道:“你的存在以及出现在我身边已经够神奇了,说真的,你要说你是黑魔法师我都不惊讶。”
说完,转念一想,我又越品越不对劲,讶异地皱起眉。
“你真是黑魔法师?”
里包恩:“……”
宝贝保镖睨了我一眼,应该是懒得搭理我了,又把注意力放回报纸上。不过关于学生的问题里包恩还没回答,我本想再提一次,但如今聊了两三分钟,办公室外开始断断续续响起脚步声、交谈声与开门声。
我连忙说了声“我工作了”,便回过身,拖着转椅挪回桌前。
至于里包恩会不会被发现,我觉得除了他想被发现,没有人会知道他在公司里搞这些小机关的。因此我是相当放心。
重新打开电脑,恰好一两个迟到的同事匆匆赶来,和我寒暄了两句。帮我倒水的同事过了几分钟也回来了,愁眉苦脸地跟我说她还特意在茶水间磨蹭,等了好一会儿,结果没等来帅气可爱的野末前辈,反而等来了本部门的领导,看她在摸鱼便阴阳怪气地说了她好几句。
我接过水杯,同事提醒道:“赶快干活吧,我看他待会就要来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四周接连洋溢起高高低低的埋怨声。我两手握着杯子,往身后看了一眼。
储物柜的门一如既往安静地紧闭着。
回过头,我喝了口温水,放下杯子开始处理邮件。
作者有话要说:有想过浪漫的意大利男人如何撩妹,但里包恩现在倒也不至于撩雇主,只不过会偶尔习惯性地会展现出一些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