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两个司机之后,阚青桐如法炮制的给向家父子送上了五花大绑,他左手提起了向父,右手提起了向宏光,像是提着两袋人形垃圾,哼着轻快的小调儿往地下室里走。
结果她刚把这对父子俩丢到了向母的身边,正准备往上走呢,就看到向宏光中途醒了过来,原来2022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你瞧,向宏光现在就是大喊大叫了起来。
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根本挣脱不了把他捆死了的绳索,死到临头了,他还条件反射地维持自己型男酷哥的形象,用冷飕飕的眼神瞪着阚青桐,怒骂着:“裴秋芸!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疯了吗?谁指使你的?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那我直接告诉你吧,你这样做毫无意义!”
“你别挣扎了,之前你委曲求全这个家还能继续下去,现在你胡乱发疯,我本来就根本不可能喜欢你!现在只觉得厌恶你,你是不是有病!”
阚青桐没什么表情,平静无波地低头看了他一眼。
向宏光的声音倏地消失了,他努力地仰着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风平浪静的,无情无欲的。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他甚至觉得就算这双眼睛里是疯狂是报复是轻蔑是什么都好,总之不要是这样空空荡荡,全然不在乎的,因为这样……往往说明了情况更加糟糕。
不过,比起向宏光混乱的无法措辞的脑子,他身体的反应要诚实的多,因为他已经自觉地打起摆子来了。
或许是他的滑稽取悦了阚青桐,她也大发慈悲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耐心地宽慰他说:“你不要怕,我只是想和大家一起玩个小游戏而已。”
向宏光心中大怒,他还是第一次被眼前这个曾经的乖妹妹,现在的乖妻子忤逆,他享受惯了她的委曲求全、主动退让,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她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刚准备继续羞辱她,向宏光的眼角余光却看到了另一个人——他的母亲。
原本一向好面子,衣着首饰都讲究低调却不失奢华,一举一动都要有贵妇人的模样的妇人,如今凄凄惨惨地蜷缩在角落,昏迷过去的脸庞还是扭曲的,可以看出她昏迷之前有多么惊恐。
最过分的是那大半个怼进了嘴里的脏兮兮的拖把头!!
大孝子向宏光立刻把刚刚的警觉丢开了,他瞠目欲裂:“裴秋芸!那是我妈!!她对你就像亲生女儿一样!!你这个畜生——”
这时候,旁边向父脑门上黏黏糊糊的血,终于淌到了向宏光的手边,打湿了他的手,反应过来手里头那湿漉漉的触感是什么之后,向宏光才突然想起来他爸被开瓢了来着,于是大孝子又开始关心起父亲来了。
“爸!?爸,爸,爸……你怎么样了爸?”
“妈!?妈你醒醒……”
“裴秋芸!我不管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样,我爸妈对你跟亲生女儿一样,你这么对他们,你还有良心吗你!?你简直就是个畜生!还不快点松开我爸,你快打妖二零报警啊!你真要闹出人命吗?你是不是疯了……”
“你有什么怨气,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啊,你竟然敢对我爸妈下手,你还是人吗你!?他们平时怎么对你的?!”
阚青桐的好心情瞬间消弭,她目光沉沉地俯视着脚边像一条蛆虫一样蠕动着的男人,看着他犬吠不止的模样,她忽然觉得之前他摆架子不讲话的样子,居然还没有他现在这样欠毒打。
她没什么耐心和弄不清情况的傻子讲道理,除非是用物理手段。
阚青桐的手快到人的肉眼甚至看不清残影,左右开弓之下,再一停下来,刚刚还狗喊狗叫的男人,现在脸重的像是发面满头泡水里了。
“啪啪啪啪啪——”
这女人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向宏光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被打的时候,他连叫都叫不出来,等到那铁砂掌似的大耳瓜子停下了,向宏光“呕”地就吐出来了好几颗牙齿。
中途“咔嚓”了一声,是他的单面眼镜被打碎,碎的玻璃渣还扎进了眼帘里,刺痛让他紧紧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脑子嗡嗡嗡的,耳边还有尖锐的鸣叫,眼睛也肿的睁不开了,有那么一瞬间,头晕目眩的向宏光甚至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我知道你担心你爸爸,所以才想帮帮你,”阚青桐温柔地说,“你看,现在你比他更严重了,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他了?”
脑震荡的向宏光直接歇菜,压根没有回应。
阚青桐遗憾又失望地摇头:“下次……”
“你要打十个!”2022秒接。
“不是,”阚青桐意味不明地笑了,“我要个耐打一点的,这样废的,打起来没意思。”
可能是被向宏光烦怕了,阚青桐又去那个角落,手段粗暴地拔下了海绵地拖的海绵头,她揉了揉海绵,缩成一坨,狠狠往向宏光的嘴里一塞。
海绵团在嘴里不断膨胀的感觉太恐怖了,血红色鱼泡眼都遮不住向宏光惊恐的眼神。
一楼大门的门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瓮家骏脸上已经不复刚刚的欣喜和礼貌了,不耐烦霸占了整张脸,他又伸手按了门铃,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妈的!”瓮家骏低低地骂了一声,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咒骂道,“又叫我过来,现在那两个老不死的是打算给我下马威吗!?”
瓮家骏可不是裴秋芸那种豪门公公婆婆会喜欢的乖乖女,他能在一众私生子中让家里的老头子对他有印象(糟糕又恶劣的印象),凭借的就是他的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玩世不恭。
如果不是向宏光的短信,他今晚已经在夜店和一群令人情不自禁咽口水的各国壮汉搞起来了。
现在呢?他牺牲了自己的夜生活,脱下了自己那些赛朋克的流行时尚的衣服,老老实实地换上了一点也不舒服的西装,还把烫好的头发又拉直了,喷了黑色一次性的染发剂……
结果就他妈给他难堪是吧!?
两个老贱逼!
瓮家骏狠狠踹了门一下,脚痛死了,他“阿斯痛!”地叫着,蹲下来抱住了自己的脚,就他妈说最讨厌穿这些皮鞋了吧!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瓮家骏傻乎乎地抬头看去,看到了一张明艳如骄阳的脸,他先是一愣,继而整张脸倏地阴沉了下去。
居然是她来开门,真他吗的晦气!原本就十分阴鸷的心情,因为看到了阚青桐的出现,直接坠落到了冰点。
而且她还看到了他蹲在地上抱脚的狼狈的样子!
一瞬间,瓮家骏看阚青桐的眼神变得有些咬牙切齿了。
阚青桐像是根本没有发现他的恶意一样,礼貌又热情地说:“是阿骏来了,快进来吧,阿光在书房和爸爸谈事,晚点就会下来了。”
她的礼貌和热情,让瓮家骏觉得尤为讽刺,这个蠢到了极点的贱女人,还真以为他和她老公是好兄弟?蠢死了!
对,没错,是好兄弟,好到在他们的婚床上玩搅屎的兄弟。
出生好又怎么样,家世好又怎么样,学历高又怎么样,长得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输给了他,lower一个。他最讨厌这些和他们抢优质男人的贱女人了!特别是裴秋芸这种条件上佳的豪门女子。
还好,她抢不过他。
瓮家骏看阚青桐的眼神,又从暗恨变成了明晃晃的轻蔑和得意,像是一个战胜者,洋洋得意地睥睨着脚边匍匐着的战败者。
皮笑肉不笑地冷嗤了一声,瓮家骏想要直接撞开阚青桐就往里走。
但是他没想到,他刚侧着身子往前一撞,阚青桐就一个侧身,顺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反扣住他的后颈,顺着他自己往前撞的力道,扭了个方向,往前一送——“哐当”一声,质量上佳的墙壁,一点粉尘都没有掉下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瓮家骏也倒得顺顺利利。
“砰。”阚青桐把门关上了,拍了拍手,高兴道,“好了,人齐了。”
她抓起瓮家骏,像拖着一条死狗似的往里走,与客厅里被五花大绑的司机章叔叔惊恐万分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老章瞪着她,惊魂不定:“唔唔唔——”
阚青桐淡定地拖着人走过:“章叔叔,别挣扎了,省点力气,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就是怕你碍事才把你绑起来。”
老章眼神爆发出亮光:“唔唔……唔唔唔唔!”少夫人你放了我,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放开你是不可能的,我没保险起见让你永远开不了口,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哦。”阚青桐抽空侧头对他笑了一下,矜贵又温和,仿佛是从古画卷里缓缓走出的高门仕女,可是那眼神却是冰冰凉凉的。
“所以章叔叔还是乖乖坐着,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老章像是被那个眼神定在了原地,冷汗簌簌而下,再看到阚青桐拖着瓮家骏走向地下室,地上是蜿蜒的一道刺目的血痕,老章感觉自己的低血压被瞬间治愈了。
少夫人可是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啊,她还晕血,那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那种甚至明明不够用力的眼神,却是冰凉到恰到好处的漠然。
对他们这些狗命的漠然,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漠然。
少夫人是疯了吧?
她……终究还是……被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