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身份的转换,经过无数日日夜夜转辗反侧,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双方关系的转变带来的困境,有想通的时候也有自暴自弃的时候。
见识过母亲大人,率领刀剑在战场上搏斗的画面,恢弘的战场,以守护历史而战,冰冷的刀剑相互碰撞发出的‘铿锵’声都被深深刻入脑海。
华丽服饰下,容貌俊逸非凡的刀剑男士们,站在战场那刻气势瞬间改变。
每次迎战都是拼尽全力,那时的他们和记忆中柔和的模样完全不同,在战场上展现出獠牙和令人战栗战意,眼中释放着耀眼光彩的他们才是真正的他们。
自己连未来都还在迷茫中,又能否让大家保持这种光彩?沢田花玲问过自己许多次。
答案是‘不知道’。
一旦要做下决定,就要负责到底。
哪怕,付出生命。
平视着在场的几位刀剑男士,他们的关爱,她能够切身实地的接收到,那种宠溺是对晚辈和自己照看长大的小孩儿才会有的。
可,成为审神者。
意味着要引领大家迎战溯行军,成为首领。
未来无论如何都不能退后,要站在刀剑的前方,以身作则成为能让他们散发出奕奕光彩的审神者啊。
暗暗打气,沢田花玲叠放在膝前的手,不自然地收拢在一起。
她很紧张,紧张过于直白的话是否会让刀剑们觉得自己被冷落,这些话初衷是希望和本丸建立起对等的关系。
本丸刀剑和自己的关系过于亲厚,他们陪伴在她的身边甚至比和父亲、母亲们更长,相处起来自然的宛如亲人,然而作为审神者要做到的第一点是对待刀剑们一视同仁,无论是现在的刀剑还是新加入的刀剑,善用刀剑们的长处和规避短处。
本还算宽敞的屋子,由于过多的堆积文件,变得略显狭窄,又加上坐在里面的刀剑们都不算娇小的体型,都是肩挨着肩,腿挨着腿的半围成圈的正对着审神者。
“啊,抱歉、抱歉……。”
身形最为壮硕的歌仙兼定正准备抱起手,做沉思的动作,哪知手肘就撞击到旁边的烛台切光忠,边道歉边叹气道:“作为您的老师之一,竟未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出心意,真正是失职啊。”
“歌仙君不必介怀,”虽然被一击打中胸口会有微微疼痛反应,烛台切光忠无奈地笑着,“能够听到少……。”
本想称呼对方为‘少主’,注意到沢田花玲放在膝上显得不自然的手,烛台切光忠那还不清楚这郑重其事下隐藏起来的窘迫,想来此话早已横在她的心中许久,只是不知为何从未表明。
“主人。”
烛台切光忠怜爱地看向她,里面蕴含着无限的温柔,“请不必为我们之间关系的改变而为难,不用感到有负担和压力。”
髭切听完后,倒是认真思考几秒,立刻道:“其实,蛮能理解主人的想法,要背负着一整个本丸里比她大出N倍的老爷爷们,放在谁身上都会纠结万分吧。”
膝丸对兄长的发言,头皮发麻,“欧尼酱!”
不要随随便乱发言啊,没看见三日月正笑眯眯看你了吗?!
轻轻咳嗽一声,试图挽救髭切发言的膝丸,说着:“主人务请放心,我等身为刀剑,自是明白你的想法。”
神情里夹着怀念,他继续说:“能够担任起你的守护者是我等荣幸,这些回忆会永远在我们的记忆之中。”
最旁沉着面色,一直闭目的江雪左文字接下膝丸的话:“当你成为下任审神者继承本丸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改变。”
喜好和平而厌恶战争的江雪左文字被召唤出来之时,沢田花玲年龄在十五左右,见到冷冰冰的新保姆很是新奇了一阵子。
因为对战场的厌恶,在几次跟随队伍迎战中表现出的消极情绪,让战斗狂魔李藻一阵头疼,实在没法就按照其心意的安排去了现世,轮替加州清光与骨喰藤四郎照看女儿的工作,如非必要不必跟随前往战争。
对上任审神者,江雪左文字谈不上多喜欢,反而很忌惮她的血腥派做法,当得知她要卸任把本丸交给自己女儿继承,他已经做了沢田花玲一年的历史与文化课老师。
被困在这俗世之中啊。
这是江雪左文字对沢田花玲和自己的评价,正因为了解她,才会觉得命运的可悲,世间的事情总是往往事与愿违。
“哦、哦,好吧,”面对比自己干脆的刀剑,沢田花玲脸颊发烫的干脆看向眼前的剑麻垫。
“我很抱歉在继承本丸,还任性地拒绝履行公务,阁楼里需要处理的资料,我会尽快全部整理好发送给时政。”
“以及未来的每一次出阵,请和我并肩作战吧。”
既然要做,就要做好!
身为审神者不仅要引导刀剑前行,还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做好每次的远征准备……。
沢田花玲调整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屏息静气,郑重其事的上半身往前屈,额头抵在手背之上,双手叠放在剑麻垫。
这是一种态度。
在继承本丸的当夜,难得和母亲享受着母女时光,听着她开心地说着某些个刀剑的臭事,他们的爱好、讨厌的事情。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许久,闷了口香槟,哭吼着‘解放了!’的话语,但话中带着的不舍还是会让人感应到。
‘我保证会照顾好本丸的刀剑们,绝不会折损任何一把。’
‘花花子QAQ。’
出口的誓言必然以性命捍卫,回想着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傻乎乎的模样,似乎对未来迷茫的抵触都少了不少。
刀剑们知道从今开始,他们的审神者会彻底留下来,等待果然是值得的。
三日月宗近欣赏由他们亲手培养而成的‘审神者’,如琉璃光彩耀目的蓝色双瞳带着浅浅笑意。
幼鸟终究还是蜕变,可以翱翔天际,花花子成长了不少啊。
发间的金穗随着三日月宗近的动作晃动,缓缓俯下身:“遵从您的意愿,主人。”
坦诚相对,是必不可少的。
无论是刀剑还审神者,必须做到心意相通,他们的关系不仅仅是付丧神与主人,是可以交付后背乃至性命的关系。
等待同僚们逐渐走出审神者的房间,三日月宗近留在最后,在即将踏出房门的那刻,回身温煦地看向沢田花玲。
“花酱,你撒谎的时候可不仅仅是耳朵会红,连着指尖也会泛红哦。”
刚和几位刀剑坦言心意,猛地听到三日月宗近此话,未思其真伪,反射条件的抬手就看,哪知手指乃至整个手掌都不见泛红。
糟糕,被诈。
她迅速抬眼,对上三日月宗近漂亮的眼瞳。
仅用一步跨到沢田花玲面前,三日月宗近矮下身来与她四目相对,双眼中有狡黠的光闪过,不客气地伸出手指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撒谎骗老爷爷这种事情,不可以有第二次,嘛~这次就放过你。”
说完哼着轻松、快乐的小调走出屋子。
虽然刚刚的那些话也都是出自真心实意,但受伤那么大的事情都能瞒着,指不定以后的胆子会更大。
室外。
“嘛,尽管少、不……主人希望我们能将她视为审神者,可我还是做不到啊……哎。”
膝丸一出门立刻就崩溃,他的眼里少主沢田花玲,依然是小小可爱到需要自己照看的孩子,以后要是将她当做审神者看待,那么将少了许多乐趣。
髭切看得很开,拍着弟弟的肩膀:“手丸要想开点,主人她毕竟是个大姑娘了,若还是把人当做孩子看,会惹恼她的哦。”
“欧尼酱,都说了我是你弟弟膝丸,不要乱改人名字啊。”
“哈哈哈哈,好的肉丸。”
“你!”
一期一振看向沉思着的歌仙兼定,温声道:“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不必忧心。”
歌仙兼定唉声叹气,“真是让人头疼的青春期。”
烛台切光忠:“说起青春期,少主作为半妖会有青……春期吗?”
“当然咯,”歌仙兼定坚持这就是青春期,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可爱、听话的少主一定会和以往一样。
三日月宗近瞧着以及一众在室内答应得好好,出来后却是一脸生无可恋的刀剑们。
嘛~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学着放手,才能使得她变得优秀。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了,明天尽早更新QAQ。
家里的狗子晚上需要出门溜达,今天见着之前咬他的大狗,吓得回家一直打抖……家里的猫难得没有打他,并且投过去怜悯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