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作为首都。
其繁华程度远超霓虹其他城市,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它就像永不休眠的艺伎,展示着自己独有的魅力。
络绎不绝的街道,川流不息车辆,哪怕是在深夜,依然有着超高人气。
各色各样店招,色彩缤纷的灯光驱散夜晚的孤寂,商场的大门大大打开,真正是热闹非凡。
拔高的楼宇下人潮攒动,入目皆是繁华似锦,使人不禁想要沉溺其中。
虎杖悠仁对于东京的繁荣感到新奇,他出生在繁华之外的城市,自然比不得东京,睁大眼睛表示出对一切都充满稀奇。
走在他身边的沢田花玲,淡定的目不斜视,两人从郊区到市区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虽然并排而行却保持着刚好的距离。
看似沉浸在东京繁华中的虎杖悠仁,实则正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身边的人。
沢田姐,好像也不是普通人。
曾经见过的男人都是付丧神?真是神奇啊,外表和人类差不多,但又不是人类。听五条老师说,沢田姐的天赋很高,她身边所役使的付丧神实力很强,在吃过饭后就带她去见过夜蛾校长。
不知道她会不会和自己一样,转学到咒术高专,好奇就像一只调皮的猫儿不断地试探着挠着虎杖悠仁的心尖尖。
夜蛾校长会不会同面试自己一样,问她问题,然后用人偶测试……。
嘶——,想起来被大叔外表的校长制作出来的软绵绵人偶,力气真不是一般的恐怖,被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喃。
沢田姐出来时的脸色十分平静,根本看不好出有什么问题,想来……应该没有被人偶暴打吧。
被玩偶单方面暴打过的虎杖悠仁,已经对任何事都不会感到惊奇,不过是紧张竹马姐姐也遭遇惨烈的‘暴打’,直到五条老师解释说,那只是夜蛾校长单独给他设置的,又见沢田花玲没有什么异常,差点没有猛男落泪‘感动’出声。
等到一切弄完,时间已经太晚。
本来安排沢田花玲暂时在高专留宿,但被她坚持拒绝,表示要回东京市区。
五条悟提出,既然如此就让几人中和她最熟悉的虎杖悠仁送人,于是才有了现在两人齐齐走在市区的一幕。
目光触及到擦肩而过路人们的面容,既生动又鲜活,大家根本不知道咒灵的存在,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快乐异常,虎杖悠仁很难想象这些面孔逐一消失,爷爷临终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虎杖。”
“嗨!”
被叫到名字,虎杖悠仁条件反射地紧张应答,看向她的侧颜。
霓虹灯光下,沢田姐就像整个人都在发着柔和如珍珠一样的光彩,齐肩位置的橙棕发色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之一,总会下意识让他想起温暖的阳光,记得阿熏的发色是纯黑,听说是遗传母亲的,和给人温暖的沢田姐完全不同。
如此说来,两人还真是亲姐弟,一个是灿烂绚丽的白日,一个是宁静无波的黑夜。
叫住明显神游天际的虎杖,沢田花玲路上想了许久。
最终,还是决定下来,她对上虎杖看向自己的目光,说:“关于爷爷的事情,请你节哀。”
因为正式的安慰,虎杖悠仁愣神几秒,带着沉重略带鼻音的回应:“嗯。”
爷爷离世只有自己在身边,连骨灰的收纳都是自己经手,拾捡骨灰那刻,他想着未来或许只有自己还能记住爷爷的容貌吧,现在猛地听见沢田姐的话,发现原来还是会有人记得爷爷。
“祭奠爷爷请务必通知我。”
沢田花玲说得十分诚恳,曾经她和阿熏都受过爷爷看顾,本以为还有相见之日,没想到现在已是天人相隔。
刚到嘴边想要说出口的拒绝还是咽了下去,世界上有人能记得爷爷真好,等到自己走上那条不归之路,爷爷不至于落得无人纪念的程度。
“好,沢田姐。”
担忧着实诚的虎杖会拒绝,见他应许自己的要求,沢田花玲放下心。
冗长的黑夜,缀满天幕的繁星如一盏盏指引方向的明灯,让送自己一路到市区的虎杖早些回学校,高专的位置是在郊区,就算是男孩子夜晚出行也得注意安全。
“就到这儿吗?”
“没关系,已经离我家很近了,倒是你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随意跟着陌生人走掉。”
被当成小孩子,虎杖悠仁显得有些无措,一脸‘绕过我吧’的神情:“知道啦,又不是小孩子。”
这样的问答,竟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真是令人感到羞耻啊。
虎杖悠仁是个做下决定就会全力以赴的家伙,十五岁的少年本还未脱稚嫩,接踵而来事情会使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韧起来。
凝视着虎杖浅色的双眼,沢田花玲叫住他:“虎杖”
“?”再次被喊道名字,停下脚步的虎杖悠仁疑惑着。
“害怕吗,未来的命运。”
原来是问这个啊,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眼神偏向一处:“有点儿。”
说不会是假的,作为高中生人生才刚刚起步,就知道自己必然会被杀死,怎么可能不会害怕。
“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沢田花玲停顿片刻,她认真地说:“请努力活下去。”
扑通,心脏漏掉一拍的空白。
瞬间睁大的瞳孔,连呼吸都要被遏制住。
不知该是扬起微笑,还是该垂下嘴角表达难过,明明刚才视线是如此清晰,现在被层热气腾腾的薄雾阻碍,咽下喉间的哽咽感,埋下头看向地面。
不要哭啊,虎杖——太逊了。
爷爷已经离世,感觉在世间已经没有牵绊的虎杖悠仁,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眼泪。
见一颗粉色的脑袋对准自己,身体微微颤抖。
沢田花玲有些讨厌自己煽情的请求,有种虚伪的羞愧感,就算如此……本能依然让她做出下意思的动作。
往前一步,踮起脚尖,粗暴地按住虎杖悠仁的后脑,将他往肩头一按,肩部的衣服布料立刻被润湿。
沢田花玲说:“就算想哭也没有关系,靠过来点吧,哪怕想要逃避也无所谓,因为这并不可耻,这是身为人类的本能。”
什么两面宿傩,见他喵的鬼去!拯救世界关高中生什么事情,还有那草率的死刑,咒术界高层都是脑子生锈的家伙。
“……听好了,虎杖悠仁,努力活到九十九吧。”
‘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啊。’
‘努力活到九十九吧。’
两句话同时响起,制住不断外冒的眼泪,鼻音加重的声音:“真讨厌啊,沢田姐。”
“说讨厌也没有!小屁孩。”
浑然不在意虎杖悠仁话里的‘讨厌’,沢田花玲翻着白眼。
主动伸出手,勾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掌的小手指:“你和阿熏两个人都还欠我一个愿望,现在听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接下来耳边不再是隐忍的哭泣声,伴随着吸鼻涕的声音加重。
“喂,”沢田花玲拍着少年的背部,笑眯眯地说:“先讲清楚,如果你像小时候把鼻涕弄到我衣服上,会被打死的哦。”
本有些温馨的场景,立刻被冰冷无情的话给弄得烟消云散。
虎杖悠仁苦大仇深猛地抬头:“我才没……啊,疼疼疼疼!”
否认的话还未说完,额头就被不客气地用力一弹,捂住额头手忙脚乱地倒退几步,差点没有撞在街边的围栏上,有些猝不及防,看着笑的好看又温暖的少女。
夜幕下城市的繁华都成为衬托她的背脊,逐渐模糊,只能看到她一人。
“快回去,否则有人会担心的。”
煽情这种事,还真不适合自己,沢田花玲催促着人回去。
刚想念叨还会有谁担心,转念一想自己身体里的两面宿傩,拇指擦去眼角的泪珠,虎杖悠仁硬着声音说:“知道啦,不要拿奇怪的要求来许愿啊,沢田姐。”
活下去,活到九十九。
真是奇怪的要求,他的未来可能没有那么幸运。
深深看眼吸着鼻子,眼眶和脸颊红彤彤的虎杖悠仁,这孩子其实一直很孤独,偏偏总是能够坚强的挡在前方,懂事的令人叹息。
沢田花玲朝着人挥手:“再见,虎杖。”
两人在如鱼贯的人群中分开,背对背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知道走出一截距离,沢田花玲转身余光扫过不远处,象征着东京地标的东京塔。
“呀啦,呀啦!这么快就被发现。”
半趴在东京塔最顶端围栏处,五条悟撑着下颚,可惜这样的好苗子。
[抱歉我拒绝,贵校的就业环境过于惨烈,无论是从前景还是未来发展,与我所设想差距太大。]
夜蛾正道:[你所想的是什么?]
[应该是早九晚五,五险一金,周末双休——能够安全退休的工作吧,咒术师什么的听起来战损概率太高。]
夜蛾正道,默默看向坐在旁边的某位教师:五条悟又是从什么地方,找到这‘宝贝’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七天就这样过去了。
因为工作,手上还有一本正在修改未完结的文,这本暂定一周两更哦!
揉着寂寞的脸:希望大家会喜欢花花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