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阿瑛,我的头好疼啊

要是关瑛来说,那还是有区别的。

张明和要是猪,那也是一头漂亮且昂贵的猪,且配种的对象那也是经过精挑细选后的上流社会体面猪一只。

张礼听见张明和的这话估计也是有些恼怒了,他懒得在说自己这个蠢得真如同猪一样的侄子,对方满脑子情情爱爱,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此时张明和像是完全因为自己可能被送回去关禁闭这个给吓到了,他脑子中的怒气就如同他此时神经质的行为一样,在脑海中横冲直撞,直接表现为一种不怕死地去争夺张明和的方向盘。

他们这段路还在市中心,来来往往的车辆也不少,她们车子在这段并不宽大的路上歪歪扭扭,几乎好几次差点撞到来往的车子,引得那些人停下车脱口大骂。

坐在后座上的关瑛此时压根不敢出声,她怕她说话后让张明和的情绪更加激动,只好把全部的心神都用来固定自己的身体。

车辆在道路上横冲直撞,歪七扭八,张礼只来得及抱紧方向盘踩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响了一路。

可尽管如此,车子还是不受控制地向道路一侧撞了过去,最终撞在一家服装店的橱窗上。

“砰”的一声。

橱窗的玻璃在巨大的撞击下四分五裂,坐在后座的关瑛连忙抱好自己的脑袋,整个人蹲下躲在椅背后面。

那些四分五裂的玻璃落在前挡风玻璃上就好像坠落的繁星,稀里哗啦不停。

与张礼争抢方向盘的张明和直接在巨大的撞击下半个身子都被甩向后面,橱窗里的白色塑料模特被卷到了车子的下面。

幸好由于挡风玻璃的存在,那些碎片玻璃并未砸到车子中,但在剧烈的撞击下,车子前的挡风玻璃已经有了裂痕,关瑛在车内恢复安静后才试探地抬起了头,她看着那些已经有了裂纹的玻璃,在这一瞬间好像听见了细微的开裂声音。

通过前面的后视镜,关瑛发现驾驶座上的张礼已经晕了过去,额头上有血留了下来,他身侧车门上的玻璃已经四分五裂,估计是划伤了他的额头。

而张明和因为没有安全带的保护直接在车内来回撞了好几下。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一直勾着方向盘,头直接撞在了前挡风玻璃上,已经出了血。

此时趴在前台上,神志不清,只侧着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刚好对上后座正抬起头的关瑛,脸上的神经质已经消失不见,似乎看着她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但是下一刻就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这叫什么事。

蹲在后面的关瑛看着冒烟的车头头疼起来,在这边解释一下,不是物理头疼,而是心理头疼。

一台车上三个人,张家的一对叔侄都受了伤,就她身上一个小伤口都没有,顶天了膝盖和手臂上有点青紫,是一点血都没流,这要是被张家的人知道了指不定还以为这车祸是她策划的。

要是被那些人知道这起车祸是这一对叔侄因为她争吵了起来才发生的,关瑛觉得,等张明和和张礼醒来后只能去混凝土墙里挖她了,她都成了人干。

车子一直在冒烟,关瑛怕车子漏油引起爆炸,准备先把昏迷过去的两个人先搬下车,然后再打求救电话。

幸好开特市虽然是个犯罪率特别高的城市,但还是有热情好客、民风淳朴的普通居民的,在发现这一处车祸后,有好几辆车停在了路边,开始实施营救,关瑛感动的热泪盈眶。

等把两人送去最近的医院已经是一刻钟以后,果然世界上还是好心人多啊,张礼和张明和送进了急救室,此时张家那些人还没来,关瑛趁机跟医生说自己头有点晕,可能有点脑震荡,是不是也得安排住一下院。

她扶着自己的头,说稍微动一下都感觉到头晕、恶心、想吐。

可这里的医生一点都不上路,在听到她的话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电筒,对着她的眼睛扒拉了几下,就说她没什么事。

在关瑛死皮赖脸的纠缠与坚持下医生才说她可能也就是个轻微脑震荡,都不用住院,药也不用吃,直接回去睡几觉就好了,一看就是被她烦的不行了随便找了一句话打发她。

关瑛拿着手机呆呆地坐在走廊上,现在她就如同这个世界一位产房外正在等待丈夫生孩子的妻子,心中充满了忐忑不安。

如果按照电视剧里发展的那样,她此时也许还应该在手术室的门前来回踱步几下,抓一抓自己脑门上的头发,来表达一下自己的焦虑与不安。

关瑛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开始各种发散思维,警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的,因为发生了车祸,当时有好心人报警了,警察在事故发生地没看见人便直接来到了医院。

因为事故发生地不在77街区,这次过来的是别的派出所的人。

警察过来率先根据她的电子ID卡核实了她的身份,这也是比上辈子先进的一点。

电子ID卡相当于关瑛上辈子的居民身份证,不过比起身份证,合汉的电子ID卡显然包含的内容更多,有点类似于简单版本的电子档案。

上面会写个人的求学经历、家庭人口、以及常住地址,有的人的ID卡上甚至会关联到工作经历,不过这种大多数是政府工作人员才会写上去,私人公司还没和政府开通此项业务。

但尽管如此,电子ID卡已经记录了一个人大半个人生轨迹,非常隐私。

如果除了合汉政府人员之外有人要求看你的电子ID卡,莫过于让一个人当场脱了裤子,这是一个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毕竟和上辈子的身份证一样,这个世界的电子ID卡上面的照片也是非常真实且让人头秃的丑。

这种电子卡造假的成本很高,几乎不太可能,因为每张电子ID卡都有自己的二维码,某个人要造假的话也只能一定意义上的掩藏自己某些经历,却做不到更改。

“里面的两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其中一名警察把关瑛的手机递了回来之后随口问了一句。

关瑛扶着自己的头,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她刚才才经历了一场车祸,脸色不白也不可能。

她勉强笑了一下,对等着她回复的警察说:“不好意思,警官,医生说我有点轻微脑震荡,我现在有些头晕、恶心,需要休息一会儿。”

两位警官还挺体谅,伸了一只手做了一个随意的动作。

关瑛在心底反复揉搓了一会儿,在听见病床滚轮滑动的声音时才装模作样地出了声:“里面的两个人是叔侄关系,我和其中一个人是……”

她话还没说完,被医生推着的张明和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她连忙跑了过去,自然而然地刚才那句说到一半的回复也被扔在了脑后。

她一脸担心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装模作样地叫了几声对方的名字,病床上的人也许是听见了她的声音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却并未醒过来。

关瑛连忙询问一旁的护士,声音不小,如果张明和有意识的话肯定能听见她说的话:“医生,他情况怎么样?怎么我叫了没反应?”

护士是一位唇红齿白的小年轻,估计也没工作多久,对待关瑛的急切他显得很宽容,“这位病人只是头上破了一点皮,有点脑震荡,经过检查,并没有其他的事,这段时间也不要下地走动,好好躺在床上静养就好。”

关瑛询问:“那他大约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护士:“过个半小时就差不多可以醒了,病人醒了之后可能会有头晕、恶心、呕吐这样一些反应,如果实在头疼,可以去找医生开药,这段时间病人情绪可能会不太稳定,这就需要你们家属耐心一点了。”

关瑛勉强微笑了一下。

这小少爷平时情绪啥时候稳定过。

病床被推进了一个双人床的房间,住院相关手续是她办理的,当时肯定是按照便宜的选的,至于小少爷醒来后大吵大闹要换房间,那就应该不关她的事了,幸好这个时候不需要交医疗费,要不然关瑛这小白脸当的也太窝囊了。

警察也一起进了病房,过了不到两分钟,张礼也被护士推了进来,比起张明和,对方看着惨了很多,头上还包了一圈的纱布,估计是受伤不轻。

说实话,关瑛这个时候还挺想把对方的纱布掀起来看一下的,毕竟这缝头皮上的伤口时得把周围的头发给剃了吧。

张礼头上现在可不就是得有一块地方秃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她也只敢在心里面想一下,自嗨一下,她可没那个狗胆子在太岁头上动图。

警察问了几句,关瑛都一两拨千斤的老实回答了,也许是因为这起事故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看起来就是一起单纯的车祸事件,两位警官也并未把关瑛把犯人看待,问的问题都不是特别针对,在清楚两位病人的身份后,她们通过张明和的手机联系了张家人。

从张家庄园那边过来大约要半个小时,警官们在打了这通电话后确定了对方在半小时内来到,她们就离开了。

刚才她们传呼机收到了新的警情需要去办理,于是就跟关瑛叮嘱,如果有什么需要,再拨打她们电话就行。

关瑛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把两位警官送出了病房,才松了一口气。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挠了挠自己的后脖子处,耳边少了张明和的尖叫声,竟然还有些不太适应,此时这一对争论不休大打出手的叔侄都安静地躺在了洁白的病床上。

果然,男人也只有安静的时候才惹人怜爱,就连张礼在白色床单的映衬下,多了一丝破碎感,比睁着眼睛的时候看着温顺多了。

她等待了十来分钟,两个人依旧没有醒过来的意识,她突然想上厕所了,就出门去了洗手间,之前在餐厅未上的厕所这下总算解决了。

解决完人生大事关瑛舒坦地走出洗手间,才转了一个弯就措不及防地看见了好几个人从走廊那边走过来。

带头的是一个保养很好的女人,但依旧可以看出岁数,应该差不多四五十了,一旁的男人就显得年轻一些,看起来也才三四十左右,两个人穿着讲究,身后还跟着几名穿着黑色正装的女女男男。

关瑛眼皮子跳了一下,才迈出去的半个身体顿时又缩了回来,偷偷摸摸地躲在后面打量。

果然这堆人走进了张礼所在的那个病房,门口站了两个女人,看起来应该是保镖,关瑛迟疑了一会儿后从墙后面走了出来,然后就又听见了张明和的大吵大闹。

就在她上厕所的这么一个时间,病房里的人竟然醒了过来。

“阿瑛呢?阿瑛在哪里?我要找阿瑛。”少年人的尖叫声让整个走廊里都有回声,在大晚上就跟个鬼片一样。

在这句声音响起的时候,关瑛刚好从门前走过,那两个保镖投来目光,关瑛目不转视地装作没听见这道声音,仿佛也没感觉到保镖的锋利目光,面不改色地从门前走了过去。

然后步伐越来越快,就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阿瑛是谁?

跟她关瑛有什么关系。

张明和这小子看着也不像脑震荡啊,这气势、这精神、这肺活量比她一个健康人还足。

不过情绪不稳定倒是一如既往的真。

走到一半,关瑛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因为是老年机,所以声音很大,关瑛掏出来一看,眼皮子就也忍不住地跳了一下。

打电话的竟然是张明和这小子。

这一瞬间,她甚至能感觉到病房那两位站在门口处保镖如麦芒一样的注视,再不接就引起怀疑了。

一只手调低音量,关瑛按了接通键,同时脚步加快,快要迈成风火轮了,仿佛身后的那间病房能吞人一样。

电话才一接通,那边少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哭哭啼啼的:“阿瑛,你人呢?我怎么一醒过来你就不在了,我的头好疼啊。”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晚上敲键盘敲得要冒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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