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钱和钱有孙下班回来，快到家门的时候，习惯性往阳台上看。
赵有钱惊奇地道：“老板今天居然没发春？这么早就回屋睡觉了？”
钱有孙指指不远处，“许小姐家的灯还亮着，除非下雨下雪，否则老板每天都是等到许小姐睡了才回房间。”
赵有钱：“这倒也是。”
钱有孙摸摸下巴，做思考状，“发春也不一定非要站在阳台上发春，老板这会儿应该正刻苦学习。”
学习如何超越许小姐，比她更加变……非常态。
赵有钱疑惑：“老板大学毕业都多少年了，还学习？他有继续深造的打算？”
“某些方面，老板也就幼儿园的水平，不努力怎么行。”
钱有孙说完就小跑了起来，迫不及待想问问老板今天的学习成果。
赵有钱没听懂，见钱有孙跑，他也加快脚步。
两人到家时，餐桌上还摆着整整齐齐的晚餐，一动未动，早已没了热气。
谢流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部手机，两个平板。
三个设备来回倒腾。
神情专注，都没发现他俩进来。
赵有钱和钱有孙悄悄走到谢流身后。
就见一部手机和两个平板的屏幕上出现的是同一个男人的画面。
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
不通灯光、角度下的赤.裸。
赵有钱和钱有孙走近过来的时候，谢流手上拿的是其中一个平板。
上面正播放视频，视频中的男人一开始背对着屏幕，随着进度条向后，音乐起，转过身来，缓缓靠近镜头，腰间拴着条链子，随着他走动，一晃一晃，有点闪眼。
赵有钱：？
钱有孙：？
老板这是要投许小姐所好，准备学成后，以身.诱许小姐？
两人同时喊道。
赵有钱：“老板，你就是在学这个……”
钱有孙：“倒也不用这么用功……”
两人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见谢流点了举报。
举报理由填的是：丑。
赵有钱：？？
钱有孙：？？
这个平板举报完，换下一个平板，同一个视频，再举报一次，还是相同的理由。
接着是手机，还是这个视频，又举报，依旧嫌弃人家丑。
这条视频举报完，换下一条图片笔记，继续举报。
三个设备三个账号，把那个人发布的所有笔记都举报了一遍。
所有的理由都只有一个字：丑。
赵有钱：……
钱有孙：……
三个账号轮番把人家举报完一遍，没账号可用了，谢流这才发现两人的存在。
朝他们伸手，“手机。”
赵有钱虽然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但根据老板刚才的操作，也猜出他要手机的意图了。
不是很想给，“我，我没有这个软件的账号……”
谢流：“没关系，我帮你注册。”
赵有钱：“……”
谢流看着他俩，“我在惩恶扬善。”
钱有孙小声嘀咕：“长得丑有什么错……”
“他那么丑，居然痴心妄想，污言秽语，骚扰许乘，这不是错？！”
说起这事，谢流心里的怨气又压不住了。
没忍住又把那人骂了一顿。
钱有孙根据谢流说的话，基本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率先反应过来：“老板，你的意思是那癞.□□欺负许小姐？”
谢流“哼”了一声。
赵有钱也明白过来了，“老板，你放心，我这就注册账号！”
钱有孙对谢流说：“要想封了那人的号，举报理由必须如实填写……”
谢流眯眼：“你的意思我的举报理由虚假，他不丑？”
钱有孙：“……”
“丑！丑得惨不忍睹！”
赵有钱和钱有孙每人都有三个手机号，都拿来注册小绿书。
在谢流的指挥下，手机、平板来回换着举报。
谢流非常满意：“这段时间算加班，加班费五倍。”
两人干劲十足，还发动朋友一起举报。
忙活了好久才回屋睡觉。
凌晨两点多，钱有孙已经睡醒一觉了，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打着哈欠去开门，以为是赵有钱，正要骂人。
结果开门一看，谢流双手环胸，正站在门口，表情惆怅。
房门一开，不用钱有孙问，谢流垂着头，叹息一声，自顾自地说。
“她说不小心给那个男的点了个赞，对方因此找到了她的账号。可我试了很多遍，都没有不小心点赞。”
“她是不是在骗我，就是觉得那个男的好看，才点赞的？”
钱有孙：…………
钱有孙扭头悄悄翻了个白眼，忍耐着骂人的冲动，掏出手机，打开小绿书，随便找了条图片笔记，快速往后翻，屏幕中间出现了个红色的心。
“还可以这样？”谢流看向钱有孙的眼神带着赞许。
“那视频呢？”
钱有孙沉默着又找了条视频，快速敲了两下屏幕，屏幕中间又出现了个红色的心。
钱有孙为了能够快点回屋睡觉，打起精神，附赠了一条深夜哄睡：“许小姐肯定是觉得这人太丑，迫不及待想快点看完最后一张图片，或者看视频的时候觉得辣眼睛，很烦躁，随手敲了两下屏幕，然后就不小心点赞了。”
谢流眉眼舒展开来，“确实。”
钱有孙：……
临走前，谢流又问了句：“她既然会点开这种类型的视频和图片，是不是说明她对此很感兴趣？”
“不然…我也买条腰链？”
钱有孙：？？？
“……老板喜欢就好。”
谢流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喜欢，主要是她喜欢。”
钱有孙：…………
许乘现在看不得腰链，连这两个字都听不得，甚至把小绿书也卸载了。
而且事情毕竟是由她引起的，自从上次谢流给她发完那句‘我们可以做朋友’，许乘不好意思删除好友，朋友圈也不好突然把人屏蔽。
所以这些天她连朋友圈都没发过。
雪上加霜的是，因为那晚喝醉，在面馆耍酒疯，她已经好多天不敢出门去那儿吃东西了。
每天被助理周婷监督在家吃菜叶子，运动健身。
那家面馆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天天现做酱牛肉，熬骨汤，貌似做的量还挺大。
面馆厨房正对着她家客厅北窗，打开窗户，香味直接冲进来。
喝醉那天中午，许乘在面馆吃过一次店主做的酱牛肉，赞不绝口，当时还竖着大拇指跟店主说以后每天都要去吃。
现在却只能每天闻着香味，咽无数次口水。
许乘非常烦躁。
比她更烦躁的是谢流。
他已经十五天二十三小时四十八分零七秒没有见到她了。
每天点开无数遍她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
聊天页面，输入框里，文字总是写了删，删了写。
一次也不敢发出去。
怕她烦。
怕她突然想起有他这么个人，把他删了。
更怕，她就这么忘了他。
谢流站在阳台，望着通往她家的那条路，轻轻叹息。
手机铃声响起，是赵有钱打来的。
赵有钱：“老板，明天还做酱牛肉和骨汤吗？”
谢流：“做。”
赵有钱发愁：“……再这么做下去，咱们面馆就被我经营上市了。”
老板出的馊主意，让他每天现做好多酱牛肉，熬骨汤，就为了让许小姐闻到香味，吸引她过来吃饭。
结果许小姐没来，小区里大人小孩、老年青少年，天天排队过来买酱牛肉和骨汤面。
今天下午甚至还有网红过来打卡。
酱牛肉和骨汤倒是没浪费，营业额蹭蹭蹭往上涨。
许小姐的影子一次没见。
谢流没好气地说：“你厨艺不行，连人都吸引不来，上市有什么用。”
“……”赵有钱委屈地说：“咱们集团旗下五星级酒店大厨亲口说过我做的菜比他好吃……”
“那是他嘴瞎。”谢流不关心这些事，“客人再多，没有她，面馆就是经营失败了。”
“明天继续做。”
赵有钱：“……”
挂了电话，赵有钱开始认命地收拾厨房，和他一起的还有钱有孙。
这些天工作量实在太大，钱有孙最近都在面馆帮忙。
正忙着，外面传来声音。
“有人吗？”
赵有钱一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做酱牛肉就烦，刚要说没有。
就听旁边的钱有孙惊讶道：“是许小姐！”
赵有钱顿时来了精神，谁说他厨艺不行，这不是把许小姐吸引来了吗！
急忙出去招待。
许乘实在闷坏了，也不想再自己煮菜叶子吃，什么健身减肥全都抛诸脑后。
反正今天周末，周婷不在，她一个人悄悄来了面馆，点了份骨汤面和酱牛肉。
主要是馋酱牛肉，她今天要吃一大盘，再打包一份回去明天吃。
店主依然戴着墨镜，不知道他此时看她什么眼神，是否还记得上次的事。
反正行为举止还和往常一样——
一样的异常。
非说骨汤面从室内端到室外，用时太久，影响口感。
一定要让她去室内用餐。
许乘：“……”
许乘扫了眼店门口到她目前选中的位置，一共没几米，走过来都用不了十秒，这能影响面的口感？
许乘站着犹豫的时间，另一个和店主体型类似的黑衣壮汉，已经把她身后的椅子搬走了。
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请室内用餐。”
许乘：“……”
许乘认识这个把她椅子搬走的人，就是隔壁超市的老板。
许乘里糊涂地跟着他往屋内走，“你不是隔壁超市的老板吗，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这人把她引进门，搬着凳子就跑进了厨房。
许乘：？
赵有钱接过话茬：“超市最近生意不好，他过来帮忙。”
“您稍等，我现在就去做。”
许乘点点头。
反正这家面馆和那家超市的老板都挺奇葩，行为异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钱有孙躲到厨房，给谢流打电话汇报去了。
谢流挂了赵有钱的电话，从阳台下来，去了趟卫生间。
刚从卫生间出来，手机又响了。
谢流不耐烦：“又有什么事？”
钱有孙压着嗓子急急地说：“老板，许小姐来了！”
谢流嘴角顿时一翘，迫不及待跑到阳台，结果根本就没看到人影。
笑容僵住，“人呢？”
钱有孙：“在店里呢，老板放心，我把许小姐请到室内了，肯定不会冻着她。”
谢流：“！”
“现在二十五度，没有风，她不冷！”
“她在室内，你觉得我有透视眼吗？”
钱有孙：“……”
还觉得自己挺会办事。
完了，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那，那要不我再把许小姐请出去？”
“算了。”谢流说，“酱牛肉别给她上太多，就说卖完了，让她明天再来。”
钱有孙：……
“多少是不太多？”
谢流：“两片……三片吧。”
钱有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