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悠然和公安同志补录了口供后,就问盛玲玲一家该怎么判?
“若是情况属实,她们当年也知情的话,应该会下放农场改造。”公安同志和盛悠然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热血沸腾的爱国者。
“但盛玲玲在医院被审问的时候,一直说自己被冤枉。说她爹死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卖国贼的事情和她没关系。”公安同志说:“盛玲玲一激动就要寻死,她那边这比较难判定罪责。我们的人现在也只能在医院盯着她……”
盛悠然忧心忡忡,因为她知道盛玲玲没这么容易栽倒,她还得另外想办法把盛玲玲按死,让她无法继续作恶才行。
盛悠然脑袋上还缠着纱布,亏了血气的皮肤苍白如纸,下巴尖尖,瞧着就脆弱易碎。
再看到那双秋水般清澈的双眸,笼罩上一层忧愁时,公安同志顿时想起案件上还记载着逼婚一事。
年轻同志心里最不缺的就是热血和正义,当即就对盛悠然说:“盛悠然同志你别怕,盛玲玲的亲戚,我们已经给他们单位发放了逮捕通知书。他已经被开除了……”
盛玲玲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就是因为那个逼婚男人的工作单位,在这个时期也是比较微妙的。
如果对方说你是资本家或者你身份不好,就能把你抓走。更能拿着鸡毛当令箭,搞的你家破人亡。
如今那个逼婚的男人被单位开除,倒是解决了盛悠然一件心头大事。
盛悠然朝对方道谢,又低头对团团说:“你看,妈妈就说过,有困难找警察叔叔,无论遇到了什么问题,警察叔叔都会帮助我的对不对?”
盛悠然同团团说话时,公安同志连背脊都挺直了几分,觉得自己不能给队伍丢脸。
“妈妈说的对。”团团可可爱爱的点头,然后双眼亮晶晶的抬头望着公安同志:“谢谢叔叔。”
公安同志看团团小脸粉粉嫩嫩的,想伸手摸摸,又有些拘谨的收回手。
看盛悠然牵着团团要走,忽然从军大衣里面掏出纸笔说:“盛悠然同志,您等等。”
公安同志追了上去:“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尽管打电话找我。”公安同志拿出纸笔写下联络方式,递给盛悠然的时候,俊俏的脸上还有些红。
倒不是爱上了盛悠然。
就是年轻气盛的小同志觉得盛悠然长的太好看了,又大不了她几岁,面对绝色大美人时有些紧张和心跳加速。
“谢谢您。”盛悠然知道以后少不得麻烦对方,就问:“请问您贵姓?”
“你叫我李天成就行。”公安同志麻利回答。
李天成?
盛悠然诧异的看着对方,在她的记忆里李天成不是应该在港城么?
而且他还是假千金的干爹,没少为了假千金为难她的团团,就连后来团团的死也和李天成脱不了干系。
盛悠然眼里划过一丝敌意,搞的李天成有些受伤,有些懵逼:“怎么了?我以前得罪过您?”否则怎么突然变了脸色,还把团团藏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盯着自己。
“哦,就是想起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大坏蛋而已。”盛悠然说。
那个李天成因为喜欢假千金,为了陪伴在假千金身边,明知道假千金是利用他,也心甘情愿的当对方的干爹,为假千金保驾护航。
假千金不干的肮脏事,李天成全干了。
双手沾满鲜血的李天成,平生最满足的就是保护了假千金是个干干净净的小白花。
好好的年轻人,成了涉黑干爹。
这种恋爱脑,就很难评。
盛悠然意味深长的看着李天成:“李天成同志,你是个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你和大坏蛋不一样,我相信你不会变坏的。”
“那肯定。”李天成双脚立定,‘啪’地举起手对盛悠然敬了个礼,一脸正气的说:“盛悠然同志,我向你和人民保证。我这一生都以遵纪守法为荣,以违法乱纪为耻;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
八荣八耻,这个未来反派如今牢记于心!
早上十点半,原本放晴的天又开始下起了大雪。
盛悠然把帽子围巾,都给团团带好,确认团团手上也戴着小手套不会被冷到后。这才告别了李天成,拉着团团钻进了漫天大雪中。
三蹦子几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盛悠然和团团却走了小半个小时。
等回到家的时候,盛易安和杨然也都在家。
看到两人回来,杨然赶紧把暖手炉递了过去:“快暖暖手,信我已经寄到港城那边了,不知道能不能收到?”
“收不到也没关系。”盛悠然蹲下身子,把团团的手也握住取暖:“港城那边也的华人也很多,咱们过去了找个靠谱的掮客,帮我们打理事情也是一样的。”
掮客是旧社会的叫法,搁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中介。
而且盛悠然从前经常去港城购物,对港城也算熟悉。
就是现在的港城还是大英的殖民地,古惑仔和各种帮派势力,鱼龙混杂的。又有洋人从中搅合,只怕没有二十一世纪那样太平。
“咱们经历的乱世还少么?”盛易安长叹一口气:“我和你娘枪林弹雨都闯过来,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出身还要连累你和团团。”
“爸,说啥连累不连累。”盛悠然笑起来:“没有你和娘,哪有我和团团。我就想我们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的。”
“团团圆圆的。”团团也跟着笑起来,声音美滋滋的指着自己说:“团团在这里,妈妈和爷爷奶奶在这里,我们一家就是团团圆圆呀。”
团团的童言童语顿时逗的一家人大笑起来。
“团团说不错,咱们在一起就是团团圆圆。”盛易安抱着团团,把她举的高高的:“走,姥爷带你挖宝贝去了。”
倒是天公作美,知道他们要推墙挖土,搞出一些动静来,就把雪下的漫天飞舞。
大雪落地声,能盖住一些噪音。再加上天气冷的过分,街坊邻居们都躲在屋子里烤火,根本没什么人愿意在大雪天里出来。
盛悠然带着手套要帮忙,嘴里却被杨然塞了个驴肉火烧:“你和团团坐在旁边看着就成,这里有和我爸。”
当父母的都心疼孩子,可孩子也心疼父母呀。
盛悠然还是没坐住,她执意要上前帮忙,盛易安和杨然就让她干点轻巧的活,不舍得让她累着。
耳房的一面墙都被拆开后,盛易安这才开始挖。
冬天雪下的大,土都冻住了,自然不像拆墙那般容易,挖起来还能震的人手臂发麻。
“我去学校弄点工具出来。”杨然起身往外走。
她在国外学的是机械研发,年轻时想以自身所学报效祖国,后来分配到燕京大学当老师。
杨然带着学生们一直在研究机械用具,现在面对冻土她就有办法了。
刚好盛易安对外说盛玲玲他们抢家产的时候,把房子弄坏了,学校里那些小型机械就有借口借回来了。
看着杨然熟门熟路的操作着类似于小型挖掘机的东西,盛悠然还很吃惊,没想到五十年代就有这东西了?
“这是我前几年主要研究的课题,初心是想让咱们国家的农用具能追上西方国家。所以就想研发一些比拖拉机好用的工具出来……”杨然给女儿解释道:“但现在我被停课了,研究也中断了。”
国外从清朝就开始搞工业化,杨然年轻时留学就见过先进的农用一体机,犁地插秧收割,在一些地势平坦的地方,都能用机械来完成。
而咱们国内,很多农村公社却连一辆拖拉机都用不上。
杨然说起来自己的研究被中断,还很遗憾。
盛悠然却知道,再过几年,全国的大学都要被迫停课。有的地方能招收工农兵大学,等大学真正恢复要等到77年高考恢复的时候。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埋在耳房底下的宝箱终于挖了出来。
盛悠然和团团好奇的围了过去,就见杨然操纵着小型挖掘机从土坑里挖出来一个防水布包裹着木箱子。
箱子大概有小型行李箱那么大,用乌木雕刻出来,凑近了还能闻到清幽沉静的香气,光是这个箱子放在几十年后,都能值不少钱。
“闺女,你来打开看看。”盛易安举着手电筒:“这是老祖宗给你留下的。”
盛悠然笑着上前,看团团好奇,就抓着团团的小手,让她也参与了今晚的挖宝开箱仪式。
箱子打开后,团团睁大了眼睛:“哇,好多亮晶晶的宝石呀。”
盛悠然也惊呆了,她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个富婆了,所见的珠宝也很多。可盛家不愧是从明清时期就富贵的世家,箱子里的金银珠宝都是上好的品质。还有很多大金条,看的盛悠然心花怒放。
箱子底部,还有个制作精美的小盒子。
打开里面竟然放着全套的翡翠首饰,颜色老辣,是水种足的帝王绿。
盛易安看到这套翡翠首饰,眼中就有了水光:“这是我娘最心爱的首饰。”
也是盛老夫人的嫁妆,当年嫁妆都捐光了,就剩下这套珠宝没舍得动。
如今盛易安年过半百,再看到自己娘的心爱之物,不免又开始睹物思人。
……
为了避免盛玲玲再打这些宝物的主意,盛悠然提议把宝物另外藏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把耳房恢复如初。
这一天一夜可把大伙累的不行,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没让叛国贼偷走,这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接下来几天,盛易安和杨然又开始辞职,想办法找人办手续。
他们是老英雄,又满门烈士,老朋友得知他们想离开这个伤心地,还抹着眼泪挽留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太太们五一快乐,本章留言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