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兴奋渴求

程礼执行完任务回到刑狱司,幽暗的长廊里极为安静,往日里鬼哭狼嚎的囚犯被转移了关押,两侧站得笔直的狱卫面色谨慎而凝重。

有人见到程礼回来了,恭声道:“程总司监。”

程礼扫视着空荡荡的囚牢,眸光幽森:“怎么回事?”

那狱卫哆哆嗦嗦答道:“是君上…”

“吱呀。”里侧的牢门被打开,内侍躬身走了出来。

“程总司监,君上命奴喊您进去。”

程礼走进去,便看到那令人不敢直视的矜贵身影,他淡淡的看过来:“程司监来的刚好,孤听闻你新研制了一种刑审犯人的药丸,不如正好在纯安身上试试药效如何?”

程礼猛地抬起头,这才注意到被绑在立桩上姿容狼狈的人是今时月。

那淡粉色衣裙已经被血迹模糊的看不清原本样子,凌乱的发丝遮住了惨白的面容,她垂着头,好似已经晕厥过去。

他视线转移至一旁战战兢兢拿着倒刺长鞭的狱卫,那狱卫感受到他阴鸷的目光,手里的鞭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面之上。

昨日就是他守在值室之外,程礼的酒醉之语,和对于公主殿下的觊觎,他听得一清二楚,如今看到程礼的目光,心下惊恐,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给公主上刑,是君上的命令……

“瞧瞧,程总司监真是威风,这刑狱司的人见了你,比见到孤还要敬怕。”伶舟祈拿起茶盏轻抿一口,意味不明的说道。

“属下不敢。”程礼跪在伶舟祈面前。

伶舟祈随意的摆了摆手:“孤又没说什么,程总司监不必如此惊慌。”

“不过,程总司监既不愿让他人对纯安上刑,不如你亲自来吧?”

程礼目光一滞,长袖之下的双拳握紧:“君上,臣研制的药丸还不成熟,殿下先前已服用过控心之毒,两种毒在殿□□内恐有冲撞,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臣担待不起。”

“程司监放心,孤在这,自然用不着你来担待,去吧。”伶舟祈微笑凝视着程礼,语气却不容拒绝。

程礼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今时月面前,颤着手从瓷瓶里倒出一枚红色药丸。

“得罪了,殿下。”他将药丸塞进今时月唇间,快速的撇开了眼,不忍再看。

今时月唇间溢出极为痛苦的呻.吟,程礼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只觉心口处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想起今时月上一次在刑狱司说的话,他眼角微微泛红,她说的对,给人喂毒的滋味,不好受。

吃下毒药的是她,他更觉难以忍受。

今时月只觉身体中好似一股热流在血液中流淌,所过之处如成千上万的蚁虫在啃蚀她的血肉,而那密密麻麻的蚁虫好似在她身体中散开,侵袭着她的筋脉,剧烈的痛苦中含着流窜间难耐的燥热。

这是一种陌生的,她不曾体会过的痛苦。

禁锢着手腕的锁链被晃动的咯吱作响,汗水浸湿了衣衫下的伤口,混杂着血液绽放出一朵朵似红梅般印记。

伶舟祈看着今时月那没有血色的小脸染上酡红,晦暗不明。

角落里程礼双眼布满血丝,纵使已经预料到今时月的反应,漆黑的瞳孔依旧难掩复杂之色。

他给今时月喂下的,并非新研制出的毒,而是专门对付女子的不堪之药。

向来对伶舟祈唯命是从的他,第一次胆大包天的违抗了伶舟祈的命令。

他看着今时月那逐渐迷离的琥珀瞳,眼底有一瞬的茫然,他这样做,真的不会后悔吗?

可比起后悔,他更不想让她死,他太过了解伶舟祈,这位高高在上的帝主,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脱离掌控之物,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闻了常青身死,常礼被废,原以为伶舟祈这般做已是放过了她。

可回了刑狱司,伶舟祈眼中的淡漠与残忍令他心惊,原来废了城南王只是因为王上的王权不容挑衅。

常青之死伶舟祈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握在手心的宠物,竟做出了超脱他预料的事。

伶舟祈动了想要废棋的心思,今时月这张美貌的脸是刺杀伏疆的最优选择,却不是唯一的选择。

所以,伶舟祈明知新研制的毒丸可能会要了今时月的命,还是命他喂给今时月。

骄傲如伶舟祈,他没有杀今时月,却想把今时月的命交给那半成品毒药来定夺,若生,便一切照常,若死,便是天意如此。

程礼自己研制出来的毒,他很清楚,那毒的解药还未研制出,今时月体内又有控心之毒,若吃下,必死无疑。

他想要今时月活着,所以将身上带的唯二的药“春情”喂给了她。

她曾对他说过,她喜欢伶舟祈,这一次,他救她,也成全她。

程礼红了眼眶,死死的压制着胸口处酸涩的撕裂之痛。

“君上恕罪,奴一时失察,弄混了药物。”程礼低微的跪在地面上,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君上,奴误把动情之药喂给了殿下…”

伶舟祈嘴角微微一翘,眸色锐利:“是失误,还是有意?”

“奴不敢。”

“解药呢?”

程礼的头垂得更低:“没,没有解药。”

“砰!”程礼被踹到牢门之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伶舟祈居高临下的看着程礼:“程司监为了留下她的命,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伶舟祈笑起来,拍了拍程礼的脸:“既然如此,那程司监便在这看着,看看你到底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程礼看着伶舟祈的神情,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君上,您想做什么?”

伶舟祈靠回椅塌之上,对着门外道:“来人。”

程礼好似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目,爬到伶舟祈脚下不住的磕着头:“君上不要,君上,一切都是奴的错,您饶了殿下!”

伶舟祈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他道:“程司监好意想必纯安会心领的,孤改了主意,不想让她死了,但可惜啊,程司监你没有能为她解毒的物件,只能让他人代劳了。”

伶舟祈拍了拍程礼肩膀,眉眼中带着怜悯,说出的话却诛心:“程司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是男人了。”

程礼伏在地面上,肩膀不断的颤抖着,喉间发出如兽类般的压抑低鸣。

伶舟祈看向那内侍,踹了踹身下的程礼:“把他绑起来。”

“然后,挑几个精壮的暗影卫过来。”

内侍心下暗惊,恭敬的照做。

过了半响,几个身穿黑衣带着穷奇面具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伶舟祈漫不经心的指了指被绑在立柱之上的今时月。

她额边两侧的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娇润的浅唇被贝齿咬的溢出血珠来,纵是如此狼狈不堪,却仍旧美的惊心,脸上那无意间流露出的媚态,令人挪不开眼。

那三个暗影卫看着今时月出了神。

“纯安中了春药,你们帮她将毒解了。”

此话一出,不仅暗影卫,就连内侍和守在牢门处的狱卫全部都跪在了地上:“君上三思。”

伶舟祈看向那三个暗影卫,失了几分耐心,语气不容置疑:“照做便是。”

那几个暗影卫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走到今时月面前,看着今时月脸上的潮红之色与那双水润惑人的眼眸,一时间竟真的忘了身份的差异与对于帝族的惧怕。

程礼看着那三人凑近今时月,额侧青筋暴起,双目嗜血,若不是身旁狱卫倾力按住,想来已经挣断了绳索。

伶舟祈拨弄着手中的檀珠,站起身来:“你们几人务必给公主伺候好了,若敢违命,格杀勿论。”

他说完,不曾向今时月那处看过一眼,向门口走去。

“阿奇哥哥…”

众人垂着头,只见走到门口处的浅金色衣摆忽的停住,握着檀珠的指尖泛白。

今时月仿若无骨的手落在暗影卫面具之上,娇声中带着哭音。

她迷离的双目带着欲色,她踮起脚尖,还未等凑近,面前的人换成了那个矜贵斯雅的掌权者。

伶舟祈将她按在立柱之上,他极力的压制着面上的扭曲,睫毛微颤,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此刻却泛了红,语气中带着诡异的兴奋和渴求:“你…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女主不会掉马。

这周字数超了,压一压字数,周三不更了,周四正常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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