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那是一条不大的集市，街边摆了十来家简陋的小摊子，每个摊位上摆满了形状各异的石块和打磨好的翡翠。
叶长笙心中一动，要是能自己开出翡翠，之后再雕刻不是更好？
“老板，这些都是原石？全部五十一块？”
摊位老板见来问的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顿时眼睛亮了，立刻站起来热情地给她介绍。
“小姑娘我跟你说，这些石料可都是我从隔壁国家带回来的，真正的老坑料，出绿率相当的高，全部才五十，绝对的物美价廉。”
“这样啊……”
叶长笙拖着下颌，很是心动的样子。
“小姑娘是刚从前面的珠宝店出来的吧？”老板看出叶长笙脸上的意动，当下再接再厉：“那你应该看到那里面的东西动辄好几千上万块，贵的六位数七位数了吧！那些翡翠，不夸张地说，有一半来自我这些石料的同一个地方！”
“哇！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我胡老三从来不骗人！”老板一拍胸脯，“小姑娘你来看看，有没有眼缘的，随便挑。”
叶长笙扫过眼前的石料，几乎没有几个蕴含灵气，大部分是纯纯的石头，要不是她元神强大，又逛了一圈珠宝店，知道真正的翡翠是能感应出灵气的，今天她就被忽悠住了。
装作懵懂无知的好骗小孩，叶长笙挑挑拣拣半天，在胡老三脸上漏出不耐的表情之后，有忍痛放下两块石料，捧着留下来的三块道：“老板，我要这三块。”
“行行行，一百五。”看穿着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怎么这么抠搜。
叶长笙利索地付了钱，胡老三脸色才好看了点。
“老板，给个袋子吧，我不好拿。”
胡老三眼珠一转，态度又热情起来：“小姑娘，那你还不如在我这里直接把石头解了，要是出绿了就可以直接卖了，要是没出绿也不用费劲往家拿不是？”
“而且，在我这买的石头，在我这里解，三块石头你给我两百就行，比找其他的解石的便宜不少呢！”
叶长笙想了想，直接解也省事，“行，解吧。”
胡老三从身后搬出小型解石机，开始操作起来。
尽管胡老三认为这些石料没什么可能出绿，但他还是仔细地看了一下石头的纹路，按照经验下刀。
这胡老三虽然嘴上不靠谱，又爱财，但确实有两把刷子，他选的位置很接近内里的翡翠。
一刀下去，切下来一块石皮，胡老三摸了摸手感，放在水里洗了洗，轻咦出声。
手电筒打光之后，换上了磨石机，从切口一点一点向内磨。
这一举动让附近摊位的老板有了兴趣，纷纷扯着脖子看过来。
“老胡，你手里的石料有东西？”
不怪他们惊讶，他们的石料是什么品级的他们自己知道，几乎全是不值钱的外坑料，有的人还会随便捡两块路边的石头混进去，反正来这里买石头的没几个人是内行人，能唬一个是一个。
距离上次出绿，得有好几个月了，那人运气好，五十块钱开出了个糯米种，肉质挺细腻，自己拿着去打饰品了。
胡老三没有说话，继续小心的磨着手里的石料，石料中的绿色一点点展现在他的眼前。
“是冰种！”胡老三停下手中的动作，激动地看着叶长笙：“小姑娘，我出五千买这块石料，你卖不卖？”
“虽然现在确实能看见冰种，但是不继续开下去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可能会有黑斑，可能会有裂纹，也可能只有这么薄薄的一层是翡翠，只要出现一点变故，你这块石料就不值五千了。”
叶长笙浅笑摇头，“胡老板，我不卖，继续开吧！”
闻言胡老三有些失望，毕竟这磨出来的天窗看着真不错，不过也如他所说，下面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不知不觉间，周围已经围上来了一圈人，都想看看叶长笙真的是个运气极好的锦鲤，还是只是镜花水月。
随着胡老三手上的动作，一块完整的翠绿色冰种翡翠展现在众人面前。胡老三拿水冲洗过后，放在阳光下，引得众人连连惊叹。
“居然真的开出来个冰种，颜色也好看。”
“这小姑娘是锦鲤转世吧！运气太好了！”
“能在这里开出翡翠，确实厉害。”
有路过的人被这样的运气点燃了心中的希望，五十块钱而已，我也买一块，说不定就开出翡翠了呢！
“小姑娘，两万卖吗？”
“两万五！”
“我看你们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不懂行情是吧！我出五万！”
围观的人你一眼我一语，当着叶长笙的面就竞价起来。这样的冲击力，这样的落差，从五十块钱到五万，难怪有那么多人陷入赌石无可自拔，太上瘾了！
但是叶长笙觉得这块石头的形状大小，都很适合雕刻成一匹翡翠小马，放在桌上或者拿在手里把玩，所以她已经决定用这块翡翠来做礼物了。
“不好意思，这块翡翠我不卖，我要留给家里的长辈做礼物。”
这样一说，大家才放过叶长笙，三三两两议论着准备离去。
看到胡老三拿出第二块石料，有人顺嘴问了一句。
“这块石料也是这个小姑娘买的？”
胡老三点头，“那当然，都是在我这里挑的。”
能在他的摊位上开出翡翠，说明他这里的石料货真价实，至少接下来的一个月，他的摊位都不会缺少人来买石头了，所以胡老三喜气洋洋。
众人见胡老三点头，上了兴趣，也不离开了。
“快开个看看，能不能有货！”
“不能吧，那运气也太好了！”嘴上这么说着，人不见着离开。
胡老三看了叶长笙一眼，叶长笙点头：“开吧。”
这块石料表面上，看真的和路边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如果说刚刚那块胡老三还能凭经验下刀，那这块毫无头绪。
“小姑娘，你来拿笔画一条线，你怎么画我就怎么开。”
胡老三的话一出，大家都说好，这块石料让他们下手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刚好小姑娘运气好，就让小姑娘自己决定，切坏了也怪不到别人头上，不得不说这胡老三真精。
叶长笙没有推辞，拿过笔看似随意地在石头中间画了一条线。
“你确定要这么切？”这一刀下去，石头直接一分为二了，要是里面有翡翠，就亏大了，虽然这样的可能行很小。
“确定。”因为这块石料只有一小半有翡翠，还是灵气不足的，按照翡翠级别划分，大概是豆种级别。
得了叶长笙的肯定，胡老三干脆利落，一刀到底。
“怎么样？怎么样？”
围观的人比叶长笙这个主人还心急。
“涨，涨了，真涨了！”
“啊？！”
“是什么种？”
“豆种。”
“哦，豆种啊。”
豆种不值钱，并且只剩下一半的石料，大小也不大，能值个一两百就不错了。
但转念一想，人家小姑娘刚刚才开出了一个冰种，连着出了豆种，这运气已经很好了！
“小姑娘，你还有石料要开吗？”
胡老三拿出叶长笙给他的最后一块石料，替叶长笙回答：“还有一块。”
“哦？还有？快开快开，我要看看这块能不能出绿。”
叶长笙冲胡老三点点头，示意解石。胡老三却又把笔递给了叶长笙：“小姑娘，这块你还自己来？”
叶长笙想了想说道：“胡老板，你直接对半切吧。”
“好咧！”
开切那一刻，众人忍不住全部屏住呼吸，眼神全部放在拳头大小的石料上。
“当啷”一声，被切成两半的石头滚落在地，切面朝上，是白花花的一片。
“哎！这块没有吗？”
“你想太多了吧，连中三块那得是什么运气啊！”
胡老三拿起两块碎石，经过用水冲洗和手电筒打光后，心下也不抱期望，没有半点透光感，切面粗糙，实在不像能出绿的样子。
“胡老板，右边的碎石再对半切。”
胡老三抬头看了一眼叶长笙，对上她那双漆黑幽深的瞳孔，才隐隐察觉到面前的小姑娘不似常人。
从始至终，她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开出冰种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感，就好像一早就知道了，开出豆种也不失望，仍然表情淡淡，此时，在大家皆认为不必继续下去，她还是胸有成算，教他怎么切，就仿佛她能看进石料内部……
怎么可能！
胡老三摇摇头，就算是研究翡翠几十年的老人都没有这本事，何况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肯定是巧合加上运气好罢了！
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脑后，胡老三拿起叶长笙说的那块石头，按她的要求对半切开，不出众人所料，还是白白的石头。
“小姑娘，这块不行，都切成这样了，没戏没戏。”
“放弃吧！哪来那么多好运，你能开出两块就很不错了！”
“就是就是。”
众人说完，都在看叶长笙的反应，等着她放弃，毕竟之前的运气已经让很多人心生嫉妒了。
“我要继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