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口贞幸像放羊人一样,展开双臂,将一群呆愣的站在原地不动的排球部众人驱赶上车。
看着他们行尸走肉般的走到座位上,再魂不守舍般的坐在座位上,沟口领队的不安值此刻达到了顶峰。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沟口贞幸有些担忧的朝着入畑教练问道。
而经多见广的入畑教练双手捧着装有热茶的保温杯,不急不慢的抿了几口,才对着心急如焚的沟口领队安慰道:“没事,我相信他们有分寸的。”
听到入畑教练这么说,沟口领队焦急的心稍微平定了一下,但几分钟后,还是坐立不安的沟口领队直接起身准备再去看看他们的状况。
他走到并排坐在一起的及川彻和岩泉一的面前,话还没问出口,就因眼前的景象咽了回去。
只见及川彻紧紧的闭着眼睛,双手捂住耳朵,嘴里念叨着:“我的触觉、听觉、视觉、嗅觉、味觉在哪里......”
而坐在及川彻旁边的岩泉一则是眉头紧锁,目不斜视的盯着手上捧着的一本书。
嗯?等等?书?
沟口领队感觉事情变得越发古怪起来了,往日里最为稳重的岩泉一今天的行为也一反常态。沟口贞幸扫了几眼岩泉一手上拿着的书的内容,发现上面全是汉字。这下更怪了,居然看的还是中文书。
因为日本的文字里有很多汉字的缘故,沟口贞幸勉强能从一大片汉字中识别出几个字,‘风’、‘林’、‘火’、‘山’。
很好,就认识这么几个较为简单的字,这本书在他心中就像是天书一样,看的人云里雾里,但岩泉一居然还看的这么入神。
确定了从这两个神志不清的人口中问不出来什么,沟口贞幸准备去找找其他幸存者问问,结果扫视一圈就发现这两人还算是正常了。
花卷贵大脖子上挂着一根长长的链子,链子最底下有一个银色的十字架形的挂坠。他虔诚的低着头,双手合十之后,右手在胸前画着十字架。
而和他坐在一起的松川一静则是左手拿着木鱼,右手拿着木槌,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
令沟口贞幸比较宽慰的是,坐在这两人后排的矢巾秀和渡亲治他们正手里握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还时不时的交流几句,听起来像是在讨论数学问题。
渡亲治:“我觉得我们可以从量子纠缠的角度来思考。”
矢巾秀:“但也要考虑量子叠加态和随机性。”
我的氧气瓶在哪,沟口贞幸内心在呼救,他被这两人的对话给震惊到了,这哪是数学问题,这是世界难题啊。缓过神的沟口贞幸再定睛一瞧他们在本子上写的‘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一口气差点又没喘过来。
这一路看过来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沟口贞幸的疑问这下是彻底问不出口了,因为就像是不会有人问精神病人你是不是有病一样,排球部的队员们的异常已经确诊了。
他想给他们治疗却因病情太重,无从下手,无可救药了。
沟口贞幸怀着绝望的心情坐回他的座位上,春日阳莱看着只是过去了几分钟却像是老了几岁的沟口领队,她于心不忍的解释道:“他们只是在试图理解网球的原理而已。”
听到春日阳莱的话,沟口领队只是慢慢的抬起头,在看向春日阳莱时,眼睛里写着‘你也病得不轻了’。
春日阳莱见状不再刺激他,伸出右手做出手动拉上嘴巴上拉链的动作,以表她闭嘴的决心。
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大巴车在比赛场馆的停车场停下了。
在一辆辆停放着的大巴车中,濑尾弦月的自行车显得格外的娇小,但和色调单一的大巴车相比,濑尾弦月的自行车就又显得格外的显眼。
轮胎上满是花里胡哨的涂鸦,车座把手上摆满站立一排的动漫人物,最令人瞩目的还是车架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数量之多可以说车架就是由这些宝石组成的,在阳光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让人仿佛置身在霓虹闪耀的歌舞厅。
和它外表一样怪异的是,这是一辆双人自行车。一前一后两个车头、两个座垫、两对脚踏,但车轮还是只有两个,这奇特的构成造就了它格外长的车身。
春日阳莱第一个从车上走下来,她瞪了几眼旁边围观的人,别以为装作路过就是路人了,你们已经来回路过好几回了,然后视死如归的走到濑尾弦月面前。
“你这车也是从你姐姐那边搞来的吧。”,春日阳莱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自从濑尾弦月的姐姐,濑尾结月入读浪漫学院后,弦月就会通过她姐姐的渠道,低价购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加深了她‘浪漫学院都是怪人’的刻板影响。
“没错”,濑尾弦月一脸骄傲的介绍到,“这是从姐姐的一个朋友那里买来的,说是为了取材就用过一次,九成新,便宜又实惠。”
钱全花在购买绘画材料上的濑尾弦月,在购物上主打一个便宜,至于一些小瑕疵她并不是很在意。
“这是一点小瑕疵吗”,春日阳莱指着面前停放的双人自行车,这种奇奇怪怪的双人自行车居然被说是小瑕疵,普通的自行车听到了是会哭出来的呀。
濑尾弦月只是眨巴着眼睛,用‘这有什么问题’的表情看向春日阳莱。
春日无奈,阳莱叹气,她回头望了一眼还在大巴车上作法的排球部众人,转头对着濑尾弦月说道:“到你将功赎罪的时候了,去把他们给我带下来。”
一头雾水的濑尾弦月被春日阳莱推上车,她先是和坐在前排的教练以及领队打了声招呼,入畑教练乐呵呵的回复了她,而沟口领队则使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她。她做过的负心事太多了,一时之间记不起她又做过了什么事。
窗户外的春日阳莱正挥舞着拳头,提醒她干正事。
濑尾弦月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一天没见的排球部众人的身上。
嗯,这不是挺精神饱满吗,濑尾弦月心里这样下定结论,都有闲心在看书、祷告、做题呢。虽然他们都在专心致志的干自己的事,但濑尾弦月可不是那种善解人意,轻言细语提醒他们该下车的类型。
在松川一静控诉的眼神下,濑尾弦月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木鱼和棒槌,“咚咚咚”的用力狂敲。
毫无节奏可言的木鱼敲击声就变成了噪音,一下就将他们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拉出来。
被打扰的排球部众人刚想开口控诉着恶劣的行径,结果一抬头发现是濑尾弦月这个魔头在发出噪音,未说出口的抱怨全都咽了回去。
“拿好东西,下车。”
濑尾弦月留下这句话就下车了,她人虽不在了,但话里的余威却胁迫着车上的每一个人都抓紧时间收拾好东西,赶紧下车集合,深怕慢了一秒就会被濑尾大魔头给记住。
及川彻:“岩酱,你怎么还带着这本书。”
岩泉一:“我还没参透这本书里的奥秘。”
松川一静:“我的木鱼还在濑尾手上。”
花卷贵大:“别在这哀痛你的木鱼了,实在不行你改信耶稣吧,我可以把我备用的十字架分你一个。”
渡亲治:“把我们计算的草稿纸都收拾好,上面全是我们宝贵的思路。”
矢巾秀:“收到。”
这群人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东西,又在狭窄的大巴车门口你推我挤的互不相让。
入畑教练早就下车去主办方那里填报资料了,留下沟口领队看着他们。
沟口贞幸对着他们的嬉笑打闹呵斥了几句,但早就知道领队本质的他们一点都不带怕的,继续推推搡搡。
“我站累了”,濑尾弦月右臂搭在春日阳莱的肩膀上,整个人的重心都倚靠在她的身上,对着还在吵闹的排球部众人说道。
一瞬间,他们就从车上下来并整齐划一的排好队伍,乖乖巧巧的站在濑尾弦月面前。
濑尾弦月在刺眼的阳光下,半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一点,看到他们都排好队伍后,转过身率先离去,“走吧。”
沟口领队就见到这群混小子就这么乖乖的跟在濑尾弦月的身后,安分守己的朝着场馆内走去。
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是好的,所以沟口领队就不去纠结为什么他们这么听从濑尾弦月的话。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
春日阳莱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她低头清点了手上的资料,在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那个小黄毛人呢,他今天不用比赛吗。”
濑尾弦月这么随口一说,这下春日阳莱终于明白少的是什么了。
她同情的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沟口领队,虽然很不忍心,但这个噩耗终究还是要告诉他的。
在听到京谷贤太郎没来的消息后,沟口领队觉得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没事,今天比赛的对手实力都比较弱,京谷贤太郎不在也没关系。”
沟口领队很有信心的这么说,因为今天其实是比赛的第二天,青叶城西作为上一届宫城县的亚军,第一天的比赛是直接轮空的。
而第二天遇到的对手实力也远不如他们,所以沟口领队说的都是实话,不是为了安抚春日阳莱说的谎话。
但,今天注定是让沟口领队心惊胆战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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