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白被人抬出了了盛家老宅，那些身后异样的眼光都投到了盛砚川身上，正准备睡觉的老爷子也被惊动下来，盛旭晟抬手给了盛砚川一巴掌。
老爷子健步走上前一拐杖抽在了儿子身上，为了安幼白那种货色，当这么多人打孙子的脸，还是继承人。
“你这媳妇这么大年纪怀孕本来就不稳，监控我也看过了，小川离她远着，还是他叫人吩咐急救过来。小川怎么也不可能是那种你们想的人。”盛世看着台下这些七嘴八舌的旁支，用着严肃的语气暗暗威胁，“让我知道谁乱嚼舌根，毁我盛家清誉，一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盛世又敲盛旭晟：“还不跟着你媳妇去医院？”
这才如梦初醒地让人开着另外一部车去医院。
盛砚川低着头看着地板，脸颊上的火辣辣的感觉仍旧清晰。
一双布满苍老痕迹的双手微微捧起了盛砚川的脸，盛世因为年老体弱身高缩水，要捧起孙子的脸还要努力抬高手，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摩挲他滚烫的脸颊。
“乖乖，不疼了哦。”还是一如即往地把他当成幼童呵护，即使他现在已经是人高马大的成人。
心中微暖，盛砚川拉着老爷子的手，“我没事的，爷爷。”
“都散了。”盛世淡淡地遣散来客。
冯凯拘紧站在车前，头上的月亮高高挂起，他刚刚也听说了主宅的事。
盛砚川坐到车上，靠在皮质的座椅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安静地把车开到了老板常住的房子处。
“老板，到了，我送您上去吧？”冯凯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睁开眼，急忙下车为盛砚川开门，终于把盛砚川送回家坐在沙发上，他正准备走。
“把车钥匙留下，这两天不需要你帮我开车了，我有需要会叫司机上门。”
冯凯放下车钥匙。
盛砚川懒懒瞥了他一眼，“去做件事。”
“是。”他靠近盛砚川。
只见老板从衣服的内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封，这是他让管家给他包来的，“想办法拿到
安听晚的，一起送去亲子鉴定。”
冯凯不敢多问，盛砚川又说，“把计划都加快，我要拿到大部分股份，然后把害虫都清除去。”
他知道了老板的意思，立马离开着手去办。
盛砚川闭目躺在床上，一通从办公软件里的视频电话打过来，一直不接，最后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打进来，是姜颂。
“你开个视频。”
盛砚川意外极了，随即就想通了关联，“冯凯给你打电话了，你们什么时候加的联系方式？”
“昨天在你家门口，让我看看。”姜颂执着于要和他打视频电话。
“……”
“砚川？”
“那你什么时候加我微信？”他并不想通过钉钉一类的办公软件和她联系，这样陌生的公事公办的模式让他有所介意。
“加了，你一直不看信息。”
通过好友后姜颂就立马打来了微信视频，见她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盛砚川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你看我的秘书，你还没有松口在一起，更没有结婚，他就听你的了，估计你要真跟我领证后，他就完全不听我的了，我可以预见我这个老板一点地位都没有。”
姜颂蹙眉轻声问：“疼不疼？”
上面还有浅浅的印子，姜颂都能感同身受地感到他会伤心。
父亲从小到大并不太关心他，除了这种事，第一反应也只是怀疑亲子。
“不疼。”他还带着笑，“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你居家的一面了。”
姜颂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睡衣，“你……”
盛砚川直接打断她，“诶，我既受伤又被父亲打，跌不疼娘不爱的，没人爱我。”
他成功顺势卖惨，“你要不要明天过来看看我？”
“估计不太行，你现在家里出事，再传出点事……”她咬唇婉拒，她还是希望他能得到像黎晚舟那样的助力，而不是像她一样，对盛砚川并没有帮助。
“我视频陪着你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点外卖？”还是不忍心地哄他。
盛砚川刚说了句好，他才说的娘不爱、没人爱，周橙也和南熙纯接连不断打电话到他另外一个手机，就连外公也打来了视频。
“……”
“你还跟南熙纯说了？”以他对冯凯的了解，他最多会想帮他和姜颂促进关系进一步然后卖他的惨，但一定不会擅作主张把自己的事告诉外公他们。
姜颂憋着笑，“好了，这下有人爱了，我先撤了。”
盛砚川：“……”冯凯还是不加这个月奖金了。
给他带来个电话轰炸震惊后，姜颂笑着功成身退，稍微放心后她确认了下明天和黎晚舟约的时间。
也许明天也是一场硬战。
周橙也和南熙纯没再打来电话，只有外公周光中还在给他打电话。
没敢犹豫就接了电话，一道威严的声音自电话中传来。
“砚川？”
“外公，您怎么打来电话了？”
那边冷哼，“我怎么打来了，你这是明知故问，”随即又缓和了声音，“你腿受伤严不严重？”
他不想提及今晚的事，只是问他需不需要帮忙，“要不，你干脆还是搬来周家住，这也是你的家。”
“你别在说盛老头难过，他就这样照顾我外孙。”
盛砚川安抚老人家，“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里有着她产检的报告。”安幼白前几次的产检报告他都取到了。
周光中听完才松了口气，“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知道留个心眼。”
“外公，让您为我担心了，您早点休息。”
老人点点头，“你这情况，你妈不在身边，父亲又不疼，我能不多关心你，你也是我的外孙，跟小纯和小安是一样的。你也早点休息……”
姜颂按着约定地点来到了和黎晚舟约定的地方。
黎晚舟穿着一袭长裙，卷翘的长发及腰，耳上带着高品质的巴洛克珍珠，脸上容光焕发，看起来心情很好。
她端着果汁杯，正低头研究菜单。
姜颂先是道歉，解释了路上堵车才迟到，“今天的午餐还是让我请客吧。”
黎晚舟只是微笑地把菜单推到了姜颂面前，“不用客气，先来看看喜欢吃什么，我等会还要麻烦你陪我挑衣服。”
姜颂点头，“不麻烦，本来就是答应你的，我今天休息闲着也是无聊，刚好和你出来玩。”
黎晚舟看她拿笔画圈，“后面还有什么计划吗？”
“要回归工作。”
“你昨天不是说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
“是另外的工作。”姜颂把菜单又递给了黎晚舟，“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点？”
黎晚舟招来服务员，她是这里的常客会员，“给这位小姐下单，我的还是老样子。”
“你这也太拼命工作了吧？是有父亲母亲要养吗？”
姜颂微愣，“没有，他们有自己的家庭，跟我早没有了关系，我习惯了忙碌。”
黎晚舟有些意外，挑眉偷偷看了眼她，“没了关系？”
“在我大学的时候已经断绝关系，爷爷前几年去世了，”她望着不远处气氛甜蜜的一家三口，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孑然一身的现状，语气中似乎听不出什么落寞，“我习惯了一个人，估计以后还是会孤独终老吧。”
黎晚舟一噎，默默吞下果汁，疑惑不决，这跟想象中的样子并不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说？”
“可能会觉得累吧，有时候身份差距的感情很难善终，见多了。”姜颂看着她的眼睛，“有时候喜欢，不一定要拥有，爱更是希望他能过得更好，回归彼此世界的生活，有时候可能才是好的结局。”
“……”暗示什么？
姜颂放下果汁杯子，服务员已经送上了餐前小食，“你呢？真的会觉得那个男人只是因为身份而躲着你？”
黎晚舟算是明白了，叉子轻挑起食物，放在唇边，粉色的唇轻轻嘬了一口，微笑着，“那你的意思是，还是门当户对的好？我昨天跟你说的家族联姻？”
桌子下面的手在攥住裙子，姜颂不动声色，“我昨天看了你的朋友圈了，真的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你们看起来就很相配。”
聪明人都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那你怎么办？”
“我会完成一些心愿后，继续出国，以后环游世界后找个地方移民养老，不会再回国了。”
黎晚舟默默放下叉子，摇头叹息。
“这不是我想的样子。”黎晚舟看着她，“先吃，我今天是真的找你陪我一起看衣服，我后面有个名媛宴会，你感兴趣吗？我可以带你去玩。”
姜颂摇头拒绝，黎晚舟也不做勉强。
她们坐上了黎晚舟的车去了一处购物中心，电梯随着数字变化，一下子到了高耸顶楼，而后又用黑卡VIP的身份乘坐另外一个电梯到达定制楼层。
她们穿过层层衣物间，来到了中央处全是高级皮制沙发边上，一侧沙发坐着令姜颂熟悉的身影，步子突然顿住。
那人放下茶杯，转过身，看见姜颂也是意外。
“阿颂？”
黎晚舟笑着说，“好了，姜颂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盛砚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