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从监控室回来,思索片刻,姜颂还是去找了盛砚川,盛砚川平时的房门向来紧闭,此刻却有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她悄悄走近,未听闻什么动静。
在门口小声唤名字未见应,犹豫石是否要推门而入的时候,身后突然的拍打猛然吓到了她。
盛砚川:“你找我?”
那张淡漠的脸一瞬间被笑意融化,跟之前的冷漠陌然的感觉全然不同。
“想好了?”
姜颂恍然想起来了,他这是在追问之前的答案?
盛砚川见她神色有虞,便知所为他事,不动声色地捋平身上湿漉衣衫。
姜颂注意到他的衣服还在淌水,忙问:“你怎么了?”
总不会是掉海里?幸好他识水性。
盛砚川越过她,打开房锁站在门口,低眉看她,“你要进来吗?”
黄昏过后,携着晚意的月光还没全然升起,不过头顶的灯光微弱暧昧,清风拂过窗口吹起了涟漪。
姜颂微讶,难道今天中间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前后态度的反差有点让她无措。
盛砚川撑着门沿轻笑,“有什么事先进来说吧,而且我先换个衣服,你……”
两人的视线不经意间滑到一起,目光微颤。
“你不想看看我现在的身材吗?看一眼和以前有没有差别?”
唰的一下,红霞爬上脸颊。
“你!”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
盛砚川不言分说地一手把姜颂拉进了房,哐当一下门扉闭严。
房间门严丝合缝地吞没掉她的惊呼,姜颂退至门后紧挨,抬眼望去。
盛砚川旁若无人地脱去上衣,湿厚的上衣黏腻难扯,白皙的皮肤在深色衣物的勾勒下肌肉线条明显,流畅隐忍到腰腹。
拿起衣柜里的衣服转身就往厕所走去,“我换个衣服,你就呆在这里。”
姜颂就这么看见他背脊上漂亮欲飞的蝴蝶背肌悄然消失在门后。
她走至门口处,“盛总,我去监控室查看,有问题。有一段时间的监控被人恶意销毁了。”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出来,里面还有金属扣皮带掉落在瓷砖上的声音。
心乱如麻的感觉像是破旧墙体上爬满蚂蚁。
斑驳要掉落的墙体,旁边滚烫的风从心口要呼出。
一个人影从门后突然出现,“你说监控室的事?我知道。”
“那你知道是谁做的?”
他走出来坐在床上,长腿交叠,面上带着一丝疲累。
“嗯,大概能猜到,姜颂你别参与进来。”
姜颂皱眉,走过来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中不满,意思是他已经知道是谁在暗中搞鬼却叫她不要掺和,他要包庇安听晚然后牺牲掉她?
“什么叫不要参与进来?叫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都有人把黑锅甩到我头上陷害我了,还要我无视吗?”
似乎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曾经在国外孤苦无依的感觉一下子席卷而来。
盛砚川有些意外地睁开眼,左手随意搭在腹上,躺在床上显得有一丝懒散。
“我听说你要想对付安听晚和安幼白。”不是反问是肯定。
今日现在海边吹风也不是白费功夫,他回想南确对他说过的话,“姜颂对安听晚和安幼白心中有怨恨,她当时因为她们被迫出国的事你知道吗?”
“……”
“她似乎一直都以为你恨她到现在。”
盛砚川低头语气微沉,“那倒不是。”
“那就和她好好说清楚,别两个人暗自神伤,做个和解吧。”南确对于盛砚川的感情一直都是复杂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身为情敌却劝他和姜颂和解?还跟他说他们的问题所在。
“你最好现在喊我哥哥说谢谢,或者立马和她复合,哪天我就反悔和你公平竞争了。”
……
睁开眼,盛砚川就从白天的时光里醒来,他看着姜颂需要一个答复:“你和南确交往的条件是让安幼白失去现在的身份地位吗?”
姜颂陡然一颤,眼里满是不安,复杂的心理让她犹疑不定的时候盛砚川一手抓住了她的手,天旋地转间她落入了他的怀里。
鼻翼之间是男人的气息,如此之近。
盛砚川轻而易举地无视她微乎其微的挣扎,“你不用害怕我会因为安听晚舍弃你,也不用担忧对付安幼白,这些我也会做的,好了,安安静静陪我休息一会儿。”
姜颂动作顿住,还是如此轻松被他识破,焦虑渐渐平歇,提醒道:“那个监控。”
“你乖乖陪我小眯一会儿,我就告诉你。”男人低沉音响般地嗓音在头顶闷闷响起。
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她也渐乏,一天的工作加上意外事故早已消耗掉她的精力,全凭意志的支撑在此刻被安全笼罩下也显得薄如纸,疲累不堪的感觉逾重眼皮越沉。
她显然还有很多疑惑想问:“为什么你也……”
盛砚川用嘴唇轻碰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扑在皮肤之上,“乖。”
姜颂不说话了,闭上眼,贪婪地听着这近在咫尺的呼吸和心跳声。
垂眸去看她的盛砚川也缓缓闭目。
直到一连串的敲门声猛然响起,两人都被门外的声音惊醒。
“砚川在不在?”岑洵之的声音在门外。
门内有声响。
“原来你在房间啊,找你半天了,姜颂也找不到,你先给我开门……”
房门豁然打开,岑洵之看着从里面拉开门的人,“这这……”
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岑洵之越过姜颂视线落到在床上坐着的盛砚川,衬衫穿在身上皱皱巴巴显然不是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
“进来说话。”姜颂恢复了冷漠平静的面孔。
“不不不……”岑洵之急忙摆手,“万一我进去了,传出的谣言从月光剧本变成多人运动怎么办?”
姜颂:“……”
盛砚川:“……”
“你俩去会议室,我在那里等你们。”岑洵之克制住八卦之心,转身离开。
姜颂回首的时候,盛砚川已经捋平整身上的褶皱,走到她的身后,“走吧,我们的事后面再聊。”
第二日的时候,姜颂正在房间整理东西,杜若睡眼朦胧地路过门口,“姜颂你在干嘛?熙纯昨天没有回来吗?”
“被她哥哥带回家,帮她收拾一下。”
杜若点头,“你今天的计划是什么?”
昨天大家开会放假几天,取消掉明星的方案,采取之前的素人计划,盛总和岑导准备回去挑选人,所以今天没有工作的人可以先离开。
而姜颂决定道具组的人先留下来把扶梯的部分修复好再走。
清晨阳光同尘,远处的海面涟涟,姜颂顶着阳光走到楼下,修剪好的枝藤下在日渐升温的天气里冒出了小小花苞,盛砚川和岑洵之从远处慢跑回来。
海岛上适合跑步的地方只有这条水泥大路,只有清晨的时候没有行人和车辆,他们瞧见姜颂打招呼,岑洵之用着好奇的目光来回在他们身上打转。
姜颂干巴巴地打完招呼发现他们还没走开,强装镇定地在他们面前保持面无表情。
“洵之,你先进去,我有话和姜颂说。”
“你们注意点,别忘了你和黎小姐的合作。”岑洵之不放心的提醒好友。
姜颂又听到了和他婚约相关的事,表情明显更淡,说不出的烦闷。盛砚川俯身靠近,“怎么昨天还躺怀里,今天就这么冷漠?”
原是不想搭理,自然忘却。
经不住有人提醒,姜颂也想不明白昨天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和他躺一起了,虽然只是小眯一会儿,可联想到昨天那个滚汤又轻柔的吻,眼神明显不稳。
“我去工作了,修复扶梯去。”
盛砚川拦住她,“你又躲我?婚约的事你如果还需要我解释……”
姜颂急忙制止,“没有,不用解释了,我信你,哪怕你骗我也认了。”她环顾四周,低声说:“现在多事之秋,人多嘴杂的,且会不会说我卖色求平息事故,也会有人说我们关系从而影响你的计划。”
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从前种种是我错,所以哪怕我不知道你计划的详情,我们可能也没以后但我仍然希望你顺心顺意,事业成功,永远过得比我好。”
盛砚川直觉不喜,她这拉远距离显而易见,但又无可奈何,河蚌可以用蛮力轻而易举地撬开观察内里,可人只能用耐心去慢慢去了解。
姜颂想着低调行事,可有人偏偏不如她愿,刚回岛上就听说拍摄合约终止要离开海岛的信息,安听安怒不可遏直接找来姜颂。
她刚刚去水池找了许久包有监控片段的U盘盒子,没有找到,里面是她让人剪下来的意外片段,怎么会就不见?这是她准备弄舆论搞走姜颂的武器。
“姜颂是不是你偷拿了我的东西?”
姜颂眉心皱起,冷冷看着安听晚,“不要血口喷人,你倒是说说我拿了你什么东西?”
安听晚自然不会说她把U盘藏进水池的事,遂而恶狠狠道:“你别以为这次盛哥心软保下你就可以安稳做盛太太了,姑姑是不会答应你进门的。”
姜颂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话,还当她是学生好吓唬,“有时候我真为你姑姑感到悲哀。”居然有这种总是需要帮忙擦屁股惹事生非的侄女。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一点长进都没有,沉溺在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上,现在的你享有的名气和资源有哪一点是你自己的本事?”
这话有些伤人地暗讽她没有任何出彩,演艺事业也是青黄不接。跟她姑姑曾经的红极一时是天壤之别。
“你别以为回国就赢了,之前能把你丢出国……”
姜颂丝毫不怵,“让开,别影响我工作。”
方才让人重做的扶梯刷漆还有些细节和调色的问题需要跟进,他们姜颂已经放了假,她打算自己再加工一下也离开。
扶着爬梯准备上去,正刷第一笔,梯子下的安听安越想越气,盯着梯子的目光渐渐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