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厨房过后,薛玉琉似是嫌弃,又换了一把剑,沈鱼踩在上面,继续从乾坤袋里摸出东西吃。
薛玉琉御剑的速度快,没过多久,沈鱼便瞧见下方出现了一座古屋,大门用一根根红漆木栏杆排列组成,飞檐青瓦下是一块牌匾,龙飞凤舞地题着“祠堂”二字。
薛玉琉带她来猴村的祠堂干嘛?
不等沈鱼多想,她又被薛玉琉拎在手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视门口的锁为无物。
沈鱼左顾右盼,压低了声音,“薛道友,咱们就这样走进去?”
薛玉琉低头,“难道沈道友更喜欢飞进去?”
“......不,”沈鱼费劲儿地抬起手,拍了拍薛玉琉的手背,“卡脖子,你放我下来。”
薛玉琉松了手。
沈鱼重获自由,忙从乾坤袋里掏出晚饭剩的饼一把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匆匆咽下,“走吧走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变正常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祠堂,方一进去,沈鱼就被吓了一跳。
只见祠堂的中间,俯趴着一只巨大的金猴,足足占据了祠堂三分之二的空间,祂双眼紧闭,面带微笑,离地面大约有三米高的腹部从中间剖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几盘浸泡在血水里的生肉,旁边是一罐香灰,却未插香,而腹部下方,则是红漆木摆成的火堆形状。
谁家好人这样放神像的啊!
沈鱼一阵恶寒,猴村搞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招些妖魔鬼怪才怪了!
薛玉琉倒是一脸平静,径直走到金猴的面前,俯下身,拿出一个小杯子,手指在边缘轻轻一抹,铲了一杯子香灰。
沈鱼:?
她看着薛玉琉转身走来,把染着猩红的香灰递到她的面前,她指了指香灰,“抹脸上?”
薛玉琉道,“喝了。”
沈鱼:??
她是在小说里看过不少喝香灰水这种骚操作,但不代表现实里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喝啊!!!
更何况这东西还巨臭无比!!!
她垂死挣扎,“要不你放点调味料?”
薛玉琉不耐烦了,“要是......”
“动作快点!”
和薛玉琉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是一声男人的低喝,祠堂的大门传来细微的动静。
沈鱼有点慌,“有人来了!我们避避!”
毕竟被人抓到乱闯人家祠堂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薛玉琉丝纹不动,仍端着那杯臭水,面不改色地递到沈鱼面前。
大门的锁转动一声,解开了,外面的人正要推门。
千钧一发之际,沈鱼就着薛玉琉的手,飞快地将香灰水一饮而尽,“行了吧行了吧!”
薛玉琉这才拎着她,飞身到了金猴的背上,既能将地上的情景尽收眼底,又能借猴头的遮挡不被发现。
沈鱼趴在金猴的背部,看着一行人急匆匆走进了祠堂。
为首的正是先前她见过的村长,后边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陌生男人,最后边的是陈鸣,手里还牵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应该是陈言提过的姐姐?
她是明日祭典上的神童?
沈鱼皱眉,屏住呼吸继续往下看。
只见小姑娘被摁坐在地上,几个男人拿出一截红绳,细细地在她身上捆了好几圈,粗粝的红绳紧紧地勒住她,远远看过去,像是嵌进了小姑娘的骨头缝里。
在男人们捆住她时,小姑娘剧烈地挣扎起来,哭声呜咽,“爹,我不想......”
哭声刚起,一块破布就被塞进了她的嘴里,往上,是陈鸣阴沉的眉眼。
村长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当心些,可别把神童的身子弄坏了。”
众人低低地应了一声,把小姑娘捆好,又忙活着去一旁搬木头,一部分做了一个木架子,另一部分则堆在木架子的下面。
我不想......?不想当神童吗?按猴村人对祭典的重视程度来说,难道当神童不是一件好事吗?
沈鱼看着地上升起的火焰,感觉到自己的脸突然开始发烫,血液也有些沸腾,她忙不迭转过头,看见薛玉琉满脸通红,瞳孔也有些涣散。
“薛道友?”她扯了扯腰间的银丝,凑近了些,用气音问他,“你还好吗?”
薛玉琉的眼尾发红,眼里含着些水色,斜斜地睨了她一眼,轻喘道,“不好。你松手。”
说罢,他手腕翻转,银丝自她腰间收回,狠狠地绞进腹部,同时飞快地捂住了沈鱼的嘴。
鲜血喷涌而出,沈鱼被疼得一颤,下意识张嘴咬住了薛玉琉的手掌,两人靠在一起,身上湿湿黏黏,已分不清是谁的血液。
此时,下方的小女孩已经被捆着放在了木架上,下方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她拼命地呜咽着,泪水溢出,眼神中盛满了绝望,而村长双手合十,掌心包着一根金香蕉,口中正念念有词。
忽然,他的脸上落下一滴不知道什么东西,湿湿凉凉,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的诵声停了。
村长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向上方的金猴望去,“你们,去......”
话未说完,外面“砰”地一声响起爆破声,祠堂内的几人对视一眼,村长急急地敲了敲拐杖,“留下两个人看好神童,其他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说罢,他又重新坐回去,握着项链念念有词。
祠堂外的声音愈发大,似乎连地面也震动了几下,村长有些坐不住了,命令旁边剩下的人道,“扶我出去看看。”
他方踏出祠堂,薛玉琉就一把抓起沈鱼的后衣领,从另一边飞身而出。
“等、等一下!”沈鱼费力地挤出一句话。
薛玉琉瞥她一眼,脚下不停,肩头的鹰隼拍打着翅膀俯冲下去,一嘴巴咬断了捆住小姑娘的红绳。
待两人出了祠堂,另一边的动静仍是不小,薛玉琉唤出长剑,把沈鱼放上去,而后反手一握,银丝飞射而出,却在半空中被突然绞断。
无尽的夜色中,一张脸慢慢地显现出来,一身全黑粗布衣裳的女子紧闭着眼,双手向前不断抓握着空气,“儿啊......我儿啊、儿啊......”
突然,她全身一震,脸上流下两行血泪,凄厉地尖叫着,五指成爪,随着浓浓的黑雾向薛玉琉袭来。
黑雾带着一股烧焦的糊味,铺天盖地地涌来,沈鱼正欲跳下剑,把长剑让给薛玉琉,不料他摁住她的肩头,轻声道,“你待好。”
沈鱼蹲在剑上,在狭窄的灵力罩里,用宽袖捂住口鼻,看前方的薛玉琉身形微动,整个人便到了那不明女子的面前,细细的银丝成网,狠狠地压向她的面部。
因着腹部的伤,薛玉琉一身白衣已成了红衣,那女子招式刁钻,一招一式皆挑他伤处而来,他却挡也不挡,指尖的银丝覆着灵力,径直射向那女子的喉咙。
黑雾越发浓郁,沈鱼虽然用宽袖捂住了口鼻,仍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她仿若置身火海,浑身滚烫,两颊绯红。
“薛玉琉......”沈鱼狠狠地咬了手臂一口,试图保持清醒,“这雾有毒。”
说罢,她再蹲不稳,身形一晃,整个人从剑上倒栽下来。
银丝如游蛇飞出,在沈鱼腰间缠了一圈,拉着她飞向薛玉琉的胸膛。
薛玉琉闷哼一声,右手揽着沈鱼,左手握住长剑,借着手腕翻转的力量,瞄准那女子的心口,狠狠地朝前方送去。
“沈道友。”薛玉琉唇角溢出鲜血,轻咳,“张嘴。”
沈鱼无意识地张唇,口中被塞入了一根手指,甜腥冰凉的血液滑入喉中,缓解了体内的燥热,她含住手指,下意识地轻吮。
薛玉琉黑沉沉的脸色一顿。
而那头的诡异女子面对袭来的长剑,不闪不避,任由其插入心口,面色连变也未变,又嘶吼着冲了上来。
薛玉琉把手指从沈鱼口中抽出,指尖轻弹,溢出的几滴血裹着灵力,打进了那女子大张的嘴里。
她身形一僵,动作缓慢了下来,目光变得涣散,口里仍一字一句缓慢地重复,“儿......我儿......不......”
鹰隼怪叫一声,翅膀拍了拍薛玉琉的脑袋,长剑停在他们的脚下,带着他们呼啸而去。
沈鱼的脑袋还有些发晕,不知道长剑带他们飞了多久,最后停在了一条河边,她扶着薛玉琉,让他靠着树坐下,而后自己一屁股在旁边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从乾坤袋里摸出伤药,把药粉均匀地撒在受伤的腹部,再撕下一截裙摆小心翼翼地包好,这才侧头去察看薛玉琉的动静,“薛道友,帮你上药?”
鹰隼没跟着他们飞过来,薛玉琉倚在树旁,闻言掀起眼皮懒懒地瞥了她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
沈鱼没兴趣琢磨他的想法,她把乾坤袋里的药瓶一股脑地倒出来,跪坐在草地上,扯住他的衣袍下摆,用力一撕。
“撕拉——”
无事发生。
沈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仍完好无损的银白长袍,薛玉琉反倒笑了,握住衣袍下摆轻轻一撕,把布条递给她。
沈鱼接过布条,垂眼看上面若隐若现的几条游麟,忍不住说出心里盘旋了几天的想法,“薛道友,我根本没中主仆咒。”
作者有话要说:沈鱼:哥,下次能不能不卡我脖子了……
薛玉琉:(拎起沈鱼后衣领)(高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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