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姐妹面色平静,显然是认真的。
沈鱼默了一瞬,“......怎么比?”
花珩道,“赢得评委欢心即可。第一轮比容貌,第二轮比舞姿,第三轮题目随机。”
听完沈鱼眼前一黑:她没有一个是会的啊!
花珩说完,台下便上来了五名女子,分别着一身白、黄、粉、蓝、青衣,身姿曼妙,各自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美目。
“这五位便是评委,每年都由她们评定神女。”
那五名女子皆屈膝行了礼,一一绕至桌前落了座,为首的白衣女子开口道,“第一轮,开始。”
花氏姐妹手挽着手,莲步轻移,自台上走了一圈又绕回来,月色下,台下的女子们皆仰头望着她们,面上浮现痴迷的神色。
而她们的视线一转,落在沈鱼的脸上时,又换成了嫌弃与鄙夷。
对此沈鱼倒是接受良好,她大喇喇地蹲在地上,对桌后的五人喊道,“好了没?公布结果吧。”
花衍不忿,“你!”
“我什么我?”沈鱼打了个哈欠,继续在脑海里狂戳系统,“我的意思是你们特别特别美。”
恰巧此时,白衣女子朗声道,“第一轮,花氏姐妹胜!”
花衍虽是胜了这轮,却很是不爽,面目扭曲了一下,险些失去自己的表情管理,被旁边的花珩拉了一下才恢复了原样。
第二轮开始之初,先是一曲荡人心魄的箫曲响起,月光下花氏姐妹长袖漫舞,全身的关节自由地扭动,灵活得像两条交颈的长蛇,花衍袖中的白练猛地抛出,花珩赤足踏于其上,于半空中旋转落下,上面的小铃铛叮铃作响,无数娇艳的花瓣从天洒落,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迷醉。
沈鱼已坐在了台子的边角,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免费的表演。
箫声渐小,花衍抽回白练,花珩轻盈地落地,随着脚踝的铃铛一声清脆,场上一片寂静。
“好!”
花衍向角落的沈鱼走过来,正欲开口,却被她的掌声打断了。
沈鱼满脸真诚,“你们跳的真好。”
花衍:“......到你了。”
沈鱼从地上爬起来,于台上站定,左脚开立,两臂前举,屈膝按掌,凝神静气,而后抬臂,弓腿,侧身。
众人从没见过这般奇异的舞,皆屏气敛声,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稍右转体,系统你在吗?跟步抱球,系统?后坐转体,系统!虚步分手,一展白鹤亮翅......”沈鱼口中念念有词,“下一式是什么来着?系统?”
「左右搂膝拗步。」
此时系统终于出现,给了一点没用的提示。
「系统,你不开强制摸鱼,我怎么用啊?」沈鱼没好气道,「你再晚点来,就给我收尸吧。」
「不好意思亲,近期在维护升级呢,而且强制摸鱼不用我开启,宿主自己也能开启的呢。」
「你倒是说怎么开?」
「亲亲高歌一句:让我们一起摸鱼~即可。」
沈鱼上步屈肘,逐渐靠近花氏姐妹,离她们仅一步之遥,「你有没有版权的啊就唱人家的调。」
“让我们一起摸鱼~”
突然,嘹亮的歌声响起,沈鱼跟步展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花氏姐妹猛地扑了过去。
「叮咚!强制摸鱼生效,请稍候。」
系统的机械音刚落,花氏姐妹的身体便像泄了气一般,发出“噗噗”的声音,迅速地干瘪了下去,只留下一张光滑美丽却毫无生机的皮囊。
“咻——”
与此同时,周围的人群像被集体扎了一针的气球,方才还熙熙攘攘带笑的人,也如“花氏姐妹”的皮囊一般,软软地趴在了地上。
连一旁的“贺稚舒”也不例外。
一瞬间,以沈鱼为中心的方圆数里,皆躺满了干瘪的人皮,只余她一个活人站在中央。
沈鱼:?
她强忍着恶心,在“花氏姐妹”的一滩皮里翻找着,掏出两截小臂粗的桃木,又解下身上的香囊,把桃木硬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倚着墙坐下就要开始打瞌睡。
「宿主!宿主!亲,你在干嘛呢!」系统急了,「男女主和反派都不见了!」
「哦。」沈鱼打了个哈欠,她昨晚实在是没睡好,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等我睡醒他们应该打完了。」
系统见她没有半点儿要行动的意思,连忙上了电击,点得她吱哇乱叫。
「行行行!我去找,我去找还不行吗!」
沈鱼黑着脸起身,顺着来路往回走。
让她想想,贺稚舒应该是在花府洗澡的时候就被替换了,后来一路牵着她的,只是一张塞了桃木、比其他“npc”要高级一点儿的人皮。
既然这样,那她手上戴着的贺稚舒的本命镯流云,也不知是真是假了。
她回想起书中对流云的描述:流云镯是自贺稚舒出生起便戴在手上的,一人一镯气息交融,深入骨髓,若贺稚舒有难却与流云分隔,无论是何人,只要心诚皆可滴鲜血于上,流云自会指引出贺稚舒的方向。
沈鱼举着手指想咬,却有点难下嘴,便狠狠心在旁边的树枝上一划,血珠溢出滴落在镯子上,流云迸发出光亮,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像是激动,更像是在拼命地挣扎。
完了。沈鱼想,连流云都派不上用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人,要怎么把男女主救出来?
她边想边走,不多时便重返了花府,踏进去的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攥紧了香囊。
月色下,花府的庭院中,桃花花瓣深深浅浅地铺了满地,一大一小两株桃树之间,放着刚刚见过的花神神像。
沈鱼慢慢地走上前,绕着桃树转了一圈,才眼尖地在小桃树的树干一处,发现了一片绣有莲花暗纹的衣角。
这是云暮山弟子的衣服!
她快步上前,扯住衣角正欲把它拔出来,不料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栽入了树里。
“小师妹!”
有人失声惊叫,沈鱼□□一声,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脑袋,才抬起头来。
“小师妹!”
柳京舟又唤了一声,这次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在这?舒儿师妹没把你送出去?”
沈鱼蹲下来,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柳京舟,“师兄不是去找花镇主了吗?”
柳京舟叹道,“这个花镇主,恐怕已经不是原来的花镇主了,他在茶中下了药,我一时没有防备便中招了。”
“小师妹你过来,替我松绑吧。我们一块儿去救舒儿师妹。”他又道。
沈鱼蹲在地上,磨磨蹭蹭地上前,说道,“师兄,昨夜你去薛玉琉房里做了什么?”
柳京舟一愣,忽而失笑,“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个?自然是去找薛道友喝茶了。快帮师兄解开。”
“哦。”沈鱼慢吞吞地伸手,“师兄,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让我们一起摸鱼~”
沈鱼一巴掌摁在柳京舟的胸口,他的身体迅速一寸寸地软了下去,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一截桃木和一小滩人皮。
这个假柳京舟比假贺稚舒演得像多了,至少是一口一个小师妹地喊她,可惜也就仅限于此了,柳京舟昨晚压根没进薛玉琉的房里。
沈鱼站起身来,绕过那滩人皮继续往里走,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四周皆是漆黑的树皮,发出淡淡的蓝光,越往里走,她手腕上的流云便开始发烫。
看来,贺稚舒很可能就在这附近了。
沈鱼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隐约听到一点儿风声,却不是在前面,而是在后面。
她愣了愣,转身往回跑,风声俞来俞大,也越来越清晰,她看见前方有两道浅紫一道白色身影缠斗在一起,难分难舍。
竟是柳京舟和花氏姐妹!
而不远处的空地上,贺稚舒被捆住双手双脚,侧躺在一处平台上,面前是一排闪着银光的刀具。
流云的烧灼感越来越强。
贺稚舒看见沈鱼,手指微动,流云挣扎得也俞发厉害,不过几息,流云便从沈鱼的手腕处飞出,猛地袭向捆住自家主人的锁链。
“砰”地一声,锁链断裂,贺稚舒手腕翻转,白羽剑呼啸而来,凌厉地穿过三人中间,被她握在手里。
“哼。”花衍看着地上被白羽剑削落的一缕长发,冷哼一声,手里的白练直直冲向贺稚舒喉间,“找死!”
贺稚舒一个下腰躲过,腾空而起,飞身奔向柳京舟,二人双剑合一,剑影快得晃眼,直攻花氏姐妹命脉。
主角二人已到齐,沈鱼自觉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后退几步,想找个安全的地儿坐下来,等主角团打完顺带观赏这场打斗。
不料她还没坐下,便突然感觉喉间一阵腥气上涌,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沈鱼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感觉着五脏六腑如移位般的剧痛,体内不多的灵力奔涌着游走于经脉之中,又慢慢归于平静。
她再顾不得主角团这边的战场如何,狠狠地攥紧腰间的香囊,飞速朝方才的入口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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