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
“需不需要我去打个招呼？”
“不用。”
想来是她不认识的人，潘亦瑶没有深想，“线下门店闹事已得到公关部的妥善处理，安抚了被打员工的情绪，正式向涉事人员提起诉讼，新品上市延期我们重新做了一版方案，已经发到你的邮箱，回公司以后可以约个时间过一遍。”
“我听说你在找工厂的负责人，找到了吗？”
这块由赵秘书跟进，“她在周围几个省市都有出现过，我们的人已经在赶去的路上。”
“我也没想到应阳秋会这么糊涂，都是老朋友了，遇到问题可以和我们商量，偏偏他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方式。”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功劳和过错不能混为一谈，潘亦瑶不是想替他说情，就是有些感慨，应阳秋被警察带走时她就在现场。
想起祝云开比较在意工作和生活的分界线，潘亦瑶拢了拢耳边的发，适时地道别，“漾漾、澄澄，和叔叔们还有愿愿说再见。”
“祝叔叔再见，赵叔叔再见，祝愿再见。”
潘亦瑶一行人走后，赵秘书问：“祝总，为什么不告诉潘总监应经理是因为迷上了赌博才会……”
还有更过分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身边的人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踏入了深渊。
“什么理由重要吗？我只看结果。”
祝云开浑不在意，在祝愿头上揉了一把，大部分时候祝云开说话都不会特意避开他，把小孩子保护得太好未必是好事。
“爸爸，澄澄妹妹和漾漾妹妹好可爱啊。”
“人家比你大，做哥哥就这么高兴？”
“只比愿愿大了几天，我也可以做哥哥的！”小萝卜头鬼灵精的，扭扭捏捏，就是不看他。
“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祝云开一眼看穿，每次祝愿想跟他提要求或讨要新玩具，都是这副表情。
“愿愿想要一个妹妹！”
“不多，一个就好。”
“你想吧。”祝云开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或者我把你送去你瑶阿姨家，这样你一下就能拥有两个妹妹。”
“赵叔叔……”
“愿愿，这个叔叔也没办法。”
祝愿小脸皱成一团，意识到彻底没了希望，蔫蔫地道：“爸爸讨厌，我要去找姨姨。”
说完就蹬着小短腿进了房间。
“你是不是也觉得颜嘉月说得对？”
走廊里空荡荡的，说话能听到回声，祝云开喃喃道，在和蒋致有关的事情上，他轻易地失了分寸。
那些话就像一根充满倒刺的勾子扎进心里，取出来会带起血淋淋的皮肉，令人痛不欲生。
“颜小姐不清楚实情，所以才会这么说，您别往心里去。”
祝云开望过去，赵秘书心一惊，下了决心般咬牙道：“祝总，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您。”
他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祝云开，自然明白蒋致走的这三年，祝云开有多难熬。
“哪怕我找个替身？”
“……”
祝云开似笑非笑，等赵秘书反应过来时，他早就推门进去了。
祝愿爬上了病床，坐在姜至旁边，小脚丫子翘得高高的，用手机看动画片好不惬意，姜至则在用平板写字。
“祝愿，你给我下来。”
“床很大，不碍事的，他想坐就坐。”姜至把被子的一角盖在他的小肚子上，免得着凉。
“你别太惯着他了，刚刚是不是吵到你了？”
房间隔音效果好，但颜嘉月的嗓门太大，她想听不到都难，三年过去了，颜嘉月还是这么冲动。
姜至为她捏一把汗，倘若惹怒了祝云开，神仙都救不了她。
颜嘉月话里行间的维护，不比她退圈让姜至更惊讶。
难怪她仍是籍籍无名，以姜至给她铺的路，一部剧播不了不要紧，后续还有别的资源，只要她认真演，走红指日可待。
听她的说辞，更像是自愿的，颜嘉月的忏悔，姜至听了没有特别的感觉。
倒是潘亦瑶，她们已经很久没见了，预产期接近，姜至生产时伤了身体，没能看到她的一对双胞胎女儿。
取名的时候潘亦瑶来征求她的建议，她们全家集思广益，取的名字写满整整一页纸，姜至还问她：“怎么全是女孩名？”
“我就想要女儿，最好两个都是女儿，两个小棉袄多暖和。”
潘亦瑶一个精明干练的御姐，此刻想到两个软乎乎的小姑娘叫她“妈妈”，两眼放光。
“快帮我看看，哪两个名字比较好。”
“唔，就陈漾漾和陈澄澄吧，叠字很可爱。”
“我也觉得这两个名字好，你呢？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还没有，等孩子生了再想也不迟。”
“一个月以后就是预产期，早点想不至于太仓促，到时候要办出生证明，名字可不能太随意了，你家祝总怎么看？”
这么说的话取名字确实得提上日程，姜至和祝云开身边没个长辈提点，缺乏基本的常识，新手爸妈容易手忙脚乱。
姜至望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他好像比我还紧张，我等会问问他。”
祝云开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姜至孕早期孕吐严重，中后期他担忧她能不能顺利生产，一颗心全都系在姜至身上，根本分不出神来给小崽子。
直到姜至生完，名字迟迟没定下。
“还好，我也睡不着。”姜至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
“刚才外面那位是我太太的朋友。”
姜至第一次听他这么称呼她，“都是？”
“前面那个不是，”祝云开一脸厌恶，“跳梁小丑而已，她的话你不用当真。”
“我不在意，反正我也要走的不是吗？误会自然而然就解除了。”
“也对。”祝云开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趁着住院的空闲，姜至完成了《愿》的词曲创作，病情也基本上稳定下来，可以出院了。
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一个包就能装下，林巡跟她交代完注意事项，踌躇着没有离开。
“林院长，你有什么事吗？”
“姜小姐，你什么时候出新专辑？”林巡贼兮兮地问，变得腼腆起来，“我是你的粉丝来着。”
“快了，最迟下个月。”
姜至已经同步了孟向彤，等最后一首录完，专辑很快就能上线。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等着，”林巡做了个给力的动作，“到时候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没问题，我直接连带新专辑一起寄给你。”
“不不不这太麻烦了，我自己去取。”
姜至想说到时候她很可能已经不在了，林巡沉浸在追星成功的喜悦里，一拍脑袋，“对了我得去开会，差点忘了，不然祝云开得打死我。”
“开会？”
“对啊，医院的股东大会，已经连开好几天了，今天还有最后一项议程，不多说了我先走了哈。”
一开门就面对一张死人脸，林巡捂紧胸口，“吓我一跳，就不能出点声吗？”
“我是怕你追星追到脑子糊涂，忘了开会，”祝云开望向姜至，“你的粉丝都追到病房来了。”
“那可不，我们后援会可不是盖的，”感受到祝云开的不悦，林巡掩唇咳了咳，“我就是个路人粉，真的。”
“借过。”
眼看姜至和司机消失在电梯口，林巡又换了副嘴脸，“虽然我是将至的铁粉，但一码归一码，这波我还是站嫂子，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别的心思，不然兄弟我不认你。”
“听上去挺有原则的。”
“那可不，你也别太为难人家了，这事又不是她干的，她也是无辜被牵连，早点放人家回去吧。”
林巡摸了摸下巴，还觉得有点可惜，这世上的巧合数不胜数，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偶像，却没曾想是以这样的方式，也没能留下个好印象。
“你倒是大度。”
自方才开始，祝云开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带了刺。
“过奖过奖。”亏的又不是他的钱，林巡毫无负担地张口就来，嘴快道出了他的真实想法，“要不这样的话她怎么能早点发专辑呢？”
“忘了跟她合个影，算了下次吧。”
林巡美滋滋地计划，股东大会接近尾声，祝云开突然将矛头对准了他，一连抛出许多难题，并且点名让他带头解决。
会后郑重地对他道：“我看你很有时间，与其花在不该花的事情上，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提升医院的服务质量和病人的满意度。”
“……”
姜至以最快的速度编曲，《愿》这首歌她酝酿了三年，捕捉到少许灵感后，快马加鞭地完成创作。
她和工作室的人约好时间录歌，在此之前需要先去公司一趟，按照目前的进度，专辑可以按原定的时间发布。
姜至大病初愈，为了掩盖苍白的气色，画了个淡妆，她从办公室里出来，被冉梦叫住。
冉梦算是她半个助理，姜至习惯了独来独往，冉梦在公司内还兼任其他工作，
“姜姜姐，你的机票我给你订好了，下个月5号。”
“什么机票？”
“出国的机票，姜姜姐你忘了吗？你让我订的，这次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