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土灵宗少主

既然要想办法见见那位少主,江寒树也就没让大师兄继续在这等着,带着他主动出击去了土灵宗借宿的住处。

他们走前,江寒树笑意温和交代江元月:“若是他们让见,那就见见。”

“若是他们不让见,那我就找机会让你见见。”

“一会儿要是顺利,我让你们大师兄来叫,若是不顺利,看见暗号,你们就翻进去。”

江元月:“不是,爹……”

“爹做事。”江寒树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放心。”

他一转身,收敛脸上的慈祥笑意,恢复了淡漠前辈的模样,示意大师兄跟上。

江元月只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抬手给了乐时景一手肘,瞪他一眼:“你干的好事!”

“嘶。”乐时景捂着胸口,压低声音,“这是为了排查!”

他振振有词,“要想知道阿垣姑娘最后到底成了谁的‘亡妻’,那不得先把所有跟她有感情牵扯的男人都调查一遍?”

“有道理。”江元月若有所思,“但土灵宗的少主也算跟她有感情纠葛吗?”

“至少在满天下跟她毫无瓜葛的男人里,算是有些关联的了。”乐时景撞了一下江元月,“咱们见一面,又不亏什么。”

“也是。”江元月不放心地交代他,“那你记得到时候不准讲话。”

乐时景挑眉:“为什么?”

江元月伸手几乎按到他唇上,乐时景微微睁大眼后仰,听见她叹了口气:“这还用说?当然是因为你这张嘴。”

乐时景:“……”

他沉默片刻,没忍住笑了一声。

“还笑!”江元月戳了戳他的肩膀,“你还洋洋得意?”

姜有仙忍不住追问:“什么呀什么呀?师姐师弟悄悄说什么呢?也让我听听啊。”

江元月一怔,还没想好怎么应付他,就听见乐时景说话不打草稿,随口说:“在说贺兰庭坏话。”

“对吧师姐?”

“啊?”江元月猝不及防对上他笑吟吟的眼,有些心虚地点了下头,“对、对吧。”

“什么呀?”姜有仙好奇地凑过来,“说的什么坏话?”

“哎对,当初贺兰庭上天剑门,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结的梁子?”

“我怎么觉得我那一趟回家,错过了好多故事。”

薛青菱双手环胸:“当时正是师姐被师父带着四处挑战的时候,贺兰庭上门,我们当时都理所应当以为他是来找师姐的。”

“但他上了山,指名要打乐时景。”

“嗯?”姜有仙疑惑地摸着下巴思索,“若我没有记错,小师弟那时候也才刚入门,贺兰庭那么骄傲,应当不会专门挑软柿子捏啊。”

乐时景挑眉:“说谁是软柿子呢?”

“当年,我说当年!”姜有仙赶紧作揖,“我可没看不起你的意思啊!”

“他自然有盘算,因为……”薛青菱看了眼江元月,没往下说。

乐时景自己接过话头:“因为他觉得我是‘仙人后裔’,也只看得起我这位‘仙人后裔’,所以指名道姓,要与我一较高下。”

姜有仙瞠目结舌:“他打小就这样啊?”

他关心地问,“那你打赢没有?”

“没打。”乐时景耸了耸肩,露出一丝笑意,“有人比我动手更快。”

他歪头,指了指江元月,“师姐把他给揍了。”

“咳。”江元月清了清嗓子,“别误会,我可不是帮他出头啊,只是他看不起我们天剑门,不揍不行。”

“是是是。”乐时景憋着笑点头,“师姐自然是一心为了天剑门。”

薛青菱点头应和:“没错,哪怕当时贺兰庭惹的不是你,是其他弟子,师姐也一定会为人出头的。”

乐时景这下不笑了。

他闭了闭眼,突然冷哼了一声。

“又怎么了?”江元月一脸莫名,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情绪来去这么快。

“没事。”乐时景翻了个白眼,忽然凝神看向半空——一朵绯红丹云飘过,很是显眼。

江元月眼睛一亮:“是暗号,走,翻墙!”

江元月一动,乐时景也飞快跟上,两人几乎同步蹿了出去。

薛青菱反应过来,忍不住跺脚喊了一声:“我也要去!”

乐时景的声音远远飘来:“留下望风!”

“可恶!”薛青菱咬牙切齿,“又让他抢先了!”

“看开点了。”姜有仙动也没动,笑眯眯地抱着剑劝她,“自从他来了定海峰,哪次黏在师姐身边的不是他?”

薛青菱不服气地冷哼一声:“下次一定是我!”

……

那边两人动作迅捷,趁着屋外众人感叹小药王名不虚传,一炉药居然引动天地异象的功夫,从墙后翻进了院内,避开人群耳目,钻进土灵宗少主的卧房内。

屋内似乎没有其他人,唯一的活人气息平稳低沉,似乎是正睡着。

江元月给了乐时景一个眼色,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床前。

轻纱帷幔掩映,让人一眼注意到挂在床铺边黑底锦纹的外袍和一条棕黄腰带。

江元月动作一顿,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想起将剑送入她心口的那只手,苍白且骨节分明的大手,并不细腻还有些粗糙,那是一双吃过苦的手。

然后是黑底暗纹的袖口,还有红色的腰带……

不,腰带似乎原本不是红色的。

它只是染了血。

那在它染血之前……

江元月缓缓看向那条棕黄的腰带。

乐时景拉了她一把,打断了她的回忆——他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到床边撩开了帷幔,朝里看去,还要把她也拉到近前看一眼。

江元月有些犹豫,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并没有记清魔尊长什么样子。

或许反而是印象太深刻了,她只记得那身染血的长袍,还有那双盛满疯狂和恨意的眸子。

她迟疑着走到床边,悄悄看向床铺上的人——哪怕长久躺在病床上,神色肉眼可见的虚弱,他都一眼让人觉得端正大气,周身气质沉稳,莫名让人觉得可靠。

江元月盯着他的脸,试图仔细分辨他的五官。

气质是一点也不像,但五官……应该、应该也不像。

江元月正要缓缓摇头,乐时景忍不住催促:“要看这么久?”

江元月瞪他一眼,用气声说:“别说话!”

乐时景用气声回她:“你不也说?”

江元月咬牙:“我是为了让你……”

乐时景拉了她一下。

江元月甩开他的手,怒目而视:“干嘛啊!他醒了怎么办?”

乐时景有些尴尬地伸手挠了挠眉毛:“他已经醒了。”

江元月一怔,低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他居然当真醒了!

“对对对不住!”江元月赶紧后退,乐时景像堵墙似的堵在她身后,她往后几乎撞进他怀里,立刻又朝前弹出去,差点倒进床铺里。

“喂!”乐时景匆忙伸手拉她,被她反手带着,两人一起滚进了土灵宗少主的床铺里。

乐时景神色一变,咬牙把自己垫在下面,隔开了江元月和身下的倒霉蛋。

“唔咳!”

土灵宗少主发出了一声闷哼。

“完了完了!”江元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他都断了咱们还压他,不会死了吧?振作点啊兄台!”

她先拉了把在她身下的乐时景,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泛红,少见的没有吭声。

等把乐时景搬起来,江元月才见到土灵宗少主,连忙问他:“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人……”

“不必。”土灵宗少主制止她,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一口气,“没事,我只是经脉断了,不是人断了。”

“那就好那就好。”江元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不对不对,也不好,不是说你经脉断了好啊,我是希望你快点好。”

土灵宗少主安静看了她片刻,居然还轻轻点头:“多谢。”

“啊?”江元月轻轻吸了一口,用手肘撞了下乐时景,低声说,“怎么办,他脾气这么好,我更不好意思了。”

“嗯?”乐时景总算回过神,后知后觉跟着道歉,“啊,实在抱歉,我们只是有事想见你一面,但土灵宗众人又不太让见……”

“你就是土灵宗少主,后钧?”

“是。”后钧打量着他们俩,“二位是天剑门的人?”

“这么明显?”江元月心虚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我们天剑门也没有制服啊。”

“咳不重要。”乐时景笑起来,“我们受……花小姐所托,来见你一面。”

后钧总算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花小姐?”

乐时景凑过去问他:“你可知道是哪位花小姐?”

后钧沉思片刻:“与我有关的,应当是花家大小姐,花见春。”

“但你刻意这么问,就应当不是她。”

“莫非因为我的伤势,还牵扯出了什么别的花小姐?”

江元月惊讶睁大眼:“好聪明。”

乐时景下意识想反驳,但看在对方受了伤,人还不错的份上,勉强忍了下来。

“我重伤难愈,与那位花小姐也尚未见面,本就没有感情。”后钧平静开口,“她想退婚,也是人之常情。”

“但花家也是修仙世家,此时退婚,难免落人口实,最好的办法,大概是从旁支找个姑娘嫁过来。”

“我如今是个废人,不想拖累任何人,也不想害任何一个‘花小姐’。”

“不过……有些祸事因我而起,若那位花小姐有何怨怼,我也自然要受。”

“请说吧。”

乐时景摸了摸鼻子:“也不是怨怼……”

他撞了撞江元月,“花小姐的话,你帮忙转达吧。”

江元月错愕:“啊?”

乐时景转过身,背对后钧,用口型说——“编”。

江元月:“……”

作者有话要说:江元月:……行,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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