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听到他的质问，金灿灿仅微微怔了怔，说道：“徒子徒孙？”
宋鹤之捏住命门的力道加重，“还装？”
“不然呢？你觉得我和她能是什么关系？”
宋鹤之逼近她，“我要听你自己说。”
金灿灿看着宋鹤之，他虽然一根筋，却极为敏锐。金灿灿不想他揪着不放，无奈道：“我灵根碎了啊。我体内连聚气都做不到，自然魂血的影响也就没那么大。更何况，只是一点点而已。”
宋鹤之冷哼一声，明显不信，“魂血只有回归本人，才不需要适应，能立马融合。”
金灿灿：“你不是早就确定过我不是她了吗？”
“正常来说，你和她的确天差地别。但我都能委身一个大鹅，她选择一个没用的身体也不是没可能。”
“……”
金灿灿一脸诚恳，“当年温掌门自戕，全修真界都知道她魂魄散了，转生的可能都没有。”
“魂魄散了又如何？”宋鹤之不以为意，“就算只剩一缕神识，依旧能转生，借尸还魂的办法多的是。”
“那为什么百年了她还没出现？”
这话倒把宋鹤之给问住了。
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以温静的修为就算用神识转生，也不应该要那么久的。
但这不影响他怀疑金灿灿，“进仙女冢之前，所有人对魔灵是否存在都只是猜测，只有你一来就认定温静炼化了魔灵。”
“她的确炼化了，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金灿灿平静地问他。
这倒是没错。
他虽被锁百年，却也经历了百年前六合门发生的一切。
温静让他在六合门住下的时候，她还跟他讨论过炼化魔灵的术法。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她开始研究起死人不对劲儿，但毕竟是温静，他也没多想。
六合门当年被围剿的时候，温静甚至操控了魔灵杀人，虽说见过魔灵的人都死了，但传说有时候也不是空穴来风。这毕竟是她研究出来的术法，除了她，没有人会。
“知道又如何？这并不能证明你不是她。”宋鹤之问。
金灿灿：“那你记忆中的她，在明知魂血会引起怀疑的情况下，会找人索要吗？”
“不会。”宋鹤之怔住了，“就她那一万个心眼子，想瞒的事情没有人能知道。”
所以……
金灿灿咳嗽几声，一副受不了这寒冷夜风的样子。
宋鹤之看她马上都要碎掉了，犹豫片刻，还是松手，“你最好真的不是她……若有一天我发现你骗我……”
“你要如何？”
“踏平你们六合门。”
“……”
面前的复制体时限到了，渐渐淡去。
金灿灿也没了继续数星星的心情，正打算回去休息，突然，不远处传来求救声。
两人脸色一变，当即循声而去。
只见扶轻此时正朝他们跑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修士。
看衣服，应该是之前追杀他们的诀云宗弟子。
扶轻看到金灿灿，急忙大喊，“小师妹，快躲起来，这些诀云宗弟子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们追我一路了。”
“他们竟然追来了？”金灿灿意外道，来的时候她记得边走边抹掉痕迹的，再怎么说也可能那么快找到这里。
“不对。”宋鹤之沉声，“你仔细看看，他们已经死了。”
金灿灿重新看过去，这群诀云宗的弟子，外表和之前一样，但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被操控的木偶，只是追着扶轻。而且，这里夜间温度低，人说话的时候时不时还会呼出热气，扶轻跑得气喘吁吁，热气飘一脸，但他们别说热气了，就连喘气似乎都不需要。
“是魔灵。”宋鹤之道，“这些人已经被炼化成魔灵了。”
“……”
金灿灿问扶轻，“你在哪里发现的他们？”
“我本来想在那些房子外面做几个陷进，但无意中看到房子里有人影，我好奇就想去看看，没想到被他们发现了。而且里面不止诀云宗的人，还有好多修士。”扶轻边跑边喊话，“幸亏我们没贸然住进去，里面怕是有埋伏啊。”
陆辛等人也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显然不用提醒，也看出了这群诀云宗弟子的不同寻常。
但奇怪的是，这些人就像是只认识扶轻一样，除非他们动手，否则就一直追着他。
宋鹤之估计他们这些小辈没见过，特地对金灿灿解释道：“魔灵是百年前温静自创的一种邪法，正常情况下，人会在死后七七四十九天投生，魔灵的制作则需要在四十九天之内把魂魄锁在体内进行炼化。魔灵会散失一切神智，只保留战斗记忆。炼化完成的魔灵甚至可以保留其生前的全部实力，而且不会死，可以无限战斗。这些应该是刚炼化，还不成熟，所以只会服从单一指令。”
金灿灿把宋鹤之说的话转述给众人。
陆辛来之前，也听师父交代过一些，这和他猜想的没错。
“看来对方故意把人引到仙女冢，都是为了炼化更多的魔灵。”陆辛分析道。
金灿灿站在土堆前，因为地势较高，正好可以看到对面阴沉昏暗的房屋。
“这里应该有人操控着他们。”金灿灿说道，“估计是扶轻刚才进去的时候惊动了里面的人，所以只下达了追杀他一个人的命令。”
陆辛头疼，“小师弟，你先带着他们跑几圈，我们这就想办法救你。”
扶轻没办法，只能接着跑。
“我们没法跟魔灵打持久战，得尽快找到操控的人。”陆辛刚要安排，金灿灿直接往下走去，“师兄，这里交给你们，操控的人我去找。”
“小师妹！这太危险了。你回来，我去。”
金灿灿摇了摇头，“师兄，逃命躲避我擅长，打架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她也不等陆辛回答，吃了一颗闭息丸，直接往对面的房屋区跑去。
这里的房屋更像是一座单独修建的村落。
每间房子大小一致，但诡异的是里面却没有任何家什。
透过窗户，能隐约看到里面矗立着的一个个人影。
整个村落寂静无声，如同坟地。
金灿灿推开就近的一扇门。
门内，密密麻麻站着一排死人，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从装扮来看，穿的还是当下时兴的款式，估计是最近来仙女冢的修士。
这群魔灵还处于沉睡状态。
金灿灿迅速地靠近其中一具魔灵，先是扯开他的衣服，借着烛火符，看到他胸口的位置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金灿灿用刀毫不犹豫地刺向那道伤口，魔灵没有任何反应。
金灿灿继续剖开他的胸，然后，徒手掏出了他的心脏。
心脏已经没有跳动，但上面有一条细长的链条，将心脏紧紧包裹住。链条冰冷，散发着黑色的薄雾。
金灿灿在掌心割开一道伤口，扯下链条的一端紧紧攥在掌心里。
链条沾到血迹如同瞬间复活，四周长出尖利的刺直接扎穿了她的掌心。
金灿灿强忍疼痛，立马凝神感知链条上的灵力。
这灵力覆盖在整片区域，所有魔灵都与之交织在一起。
好在这灵力距离她不算远，在穿过几个屋子后，她便已经感知到了位置所在。
金灿灿当即把链条强行从手里抽出，然后扔下心脏朝着感知到的灵力位置而去。
她来到了一座竹屋前。
本来还打算仔细研究下如何进去，竹屋的门忽然被一阵强风吹开。
风如刀一样割来，金灿灿下意识往侧面闪避才没有被这股风吹到。
但后面的墙迎上了风，直接塌了。
魔灵皆为死物，对活人的气息极为敏感。
金灿灿闭息丸药效还没过，没想到对方也能发现自己。
看来修为不低。
金灿灿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白发墨衣，儒雅闲庭，像个教书先生。
可惜，他眼睛里散发着黑雾，已经是炼化完全的魔灵了。
金灿灿意外，没想到是魔灵在操控。
他朝着金灿灿的位置走过来。
金灿灿看到他有些失神，“这人……”
“是我们诀云宗的长老，奥觉。”宋鹤之也已经赶了过来，示意金灿灿往他的位置躲。
金灿灿急忙跑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宋鹤之没回，视线落在奥觉身上，“小心，他来了。”
奥觉身为诀云宗的长老，实力自然不俗。
她跑走，他就直接一剑劈来。金灿灿只好再次闪避。
她如今刚刚炼神境，就算躲开了他的正面攻击，剑意也依旧震伤了她。
金灿灿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剧痛无比，嘴里都是腥味。
“快，找东西屏蔽他的感知，这样才能打断他对魔灵的控制。”宋鹤之在旁边指导道。
金灿灿当即从芥子袋里翻出一个法器，奥觉本能出手来夺，可就在他碰到法器的瞬间，砰地一声，法器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球，把他笼罩在里面。
“这法器是爱池长老给我的，可以屏蔽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必须在这个时间内打败他。”金灿灿说道。
宋鹤之：“当年他是管教学的，最喜欢考题，不喜欢打架。只要答对他出的题，打败他不难。”
“什么题？”
“五年模拟三年实战。”
“……”
作者有话要说：陆辛：这让学渣们窒息的考试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