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响,夏梨和陈吟对视一眼,顾不得犹豫立刻推门出去。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们呆滞在原地。
旁边房间的门板碎成数片炸得都是,李霄飘在半空中,似乎极其痛苦的扼住自己的脖子,不断挣扎着。而梵音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鞭子,凌厉的抽向李霄。
傻眼的不止她们俩,还有旁边的两个男人,以及同样被动静吓了一跳全都跟出来的导演组。
眼看着鞭子快要抽到李霄身上,却被空气阻塞,像是打到了什么,立刻传来一声愤恨尖叫:“又是你!我要杀了你!”
李霄往梵音的方向极速靠拢,众人这才发现,他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掐着脖子强行拽着。
【卧槽!什么情况啊?】
【不是,刚刚有人看清了吗?李霄好像是被什么虚影拽着拖出去的,然后梵音就突然冲过来了】
【我靠该不会是真见鬼了吧?】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梵音格外沉着,一边控制着距离拉开身位,一边手中飞快布下界场。她手一扬,四周一瞬间起了一层薄茫,渐渐变浓,扩散着笼罩住整个练功院。
当靠近天穹的白雾闭合的瞬间,原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的观众,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头内不断变幻丰富的景色:
四处挂着贴上囍字的红纸灯笼,整个院子焕然一新,不知从哪里传来喧天锣鼓声,其中还夹杂戏曲,处处彰显着新婚之夜的喜庆。
灰白色丫鬟装扮的人影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不断进出于前后院。几人顿觉毛骨悚然,下意识的避开。
院内的气氛与那份喜庆完全割裂开来,众人也这才终于看清,李霄被一只怪物死死掐着脖子拖拽着,他被憋的面红耳赤,不断试图掰扯使那怪物松手,它却半分不松。
随着那怪物冲向梵音的举动,风吹开了它的脸,一半像男人的脸,呈现出灼烧后的崎岖疤痕,另一半接近土棕色,却更像一个优柔的女人。它双瞳接近纯黑,突出眼眶,仿佛随时都要掉出去。
一旁的陈吟在看清这幅画面后尖叫了一声,立刻晕了过去。夏梨反应过来,哆嗦着手摇晃她:“陈吟姐?陈吟姐你没事吧?!”
梵音一鞭抽在那魍魉手上,疼的它胳膊一抖,下意识松开了手。
李霄眼看着就要从半空跌落,他衣服口袋忽然飘出几块七零八碎的木牌碎片,化成一团白雾,稳稳托住他,直到他落地才消散。
李霄已经被掐成猪肝色,毫无挣扎之力,跌在低上劫后余生的努力缓着气,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再差一点,真的再差一点他就要被掐死了。
“旁边两位,麻烦把他们带回房间关好门,不要再出来。”梵音声音凌厉许多,看了一眼一旁愣神的王端喆和苏则丞。
两人的冲击也不小,但她没时间安抚:“快!还有导演组。”
两人猛地反应过来,一个去拉李霄,一个帮夏梨一起把晕过去的陈吟带回房间。导演组反应过来,也慌里慌张进了房间。
导演简直快疯掉:“这是什么情况啊到底?”
这都不能称之为综艺事故了。
旁边策划声音都在抖:“报警吧!”
其余人反应过来。
对!报警!
虽然这件事警察来了也大概管不了,但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想不到其他求助方式了。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掏出手机,拨通110,可却是一片静声。其他人见状也立刻拿出手机共同拨打电话,可一个都打不出去。
信号似乎被完全屏蔽了,他们瞬间绝望。
把陈吟放到床上之后,夏梨总觉得有些不安:“我们就在这里不管她了吗?”
梵音也是一个女孩子,她一个人面对那么可怕的怪物,他们却躲在房间里就这么干等着?
饶是王端喆一个大男人,此刻也显得有心无力:“我们就算想帮也得能帮吧?你看我们像是能帮上忙的样子吗?”
他们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前一秒还在睡觉,后一秒旁边的人就突然被拖扯出去,这谁看了不害怕?
苏则丞也赞成王端喆,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眼下并非自私只为保全自己,而是不给梵音添负担:“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梵音很明显不是普通人。我们没有办法帮她,至少不能拖她后腿,她刚说让我们别出去,我们不能贸然冲出去送死。”
话是这么说,可夏梨还是放心不下:“她一个人真的能行吗?”
李霄脖子上被掐的青紫,两边被怪物尖锐细长的指甲掐破了皮,往外渗了点血珠。他猛地咳了几声,才摆摆手:“应该…应该没事,她,很强。”
上一次梵音看起来轻而易举就把那个怪物打的落荒而逃,想必她应付起来是游刃有余的:“苏…苏则丞说的对,我们,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待着,观望一下情况。”
倒是苏则丞略显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们以前认识?”
李霄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后再解释。”
夏梨见状立刻去自己行李箱里翻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李霄道谢,她表示没事。但在旁边坐着,她总觉得坐立难安:“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一门之隔的外面。
梵音在他们进去的瞬间就给那门施了一道防护,让它没有办法借机开门。那魍魉见此恼怒不已,缠着水草的头发胡乱飞扬。
“我要你死!”
到嘴的鸭子飞了,它理智全无,化作一道水影不顾一切的冲向梵音。眼看着就要碰到她,下一秒,人在它眼前消失。
有了上一次经历,它嗤笑一声立刻转身打出一道水柱。
梵音侧身一闪,不过也就此暴露了位置,那魍魉又朝她冲过来。
双方打了数个来回,拉扯不断。
很快,魍魉的耐心丧失殆尽,不再拖沓,又化回那副不男不女的鬼样,双臂扬起,它的面前立刻出现了一道深邃漩涡:“呵呵呵呵……”
不好。
意识到它想要做什么的梵音立刻靠近其他人所在的房间附近,可还没等她阻止,眼前瞬间一黑。
视野再度恢复清晰时,梵音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变成了一道独木桥上,下面是条小河,河水浑浊不清。周围崇山峻岭,身后是被一同拉进幻境的嘉宾和导演组。
他们这是被一起拉进了这魍魉的本源场。
她耳边不断萦绕着阴恻恻的尖笑声,还有那开了回响似的挑衅:“上次着了你的道,这回我看你怎么跑!哈哈哈哈哈……”
梵音置若罔闻,丝毫不被影响心态。
魇怪最为擅长的其实是言攻,目的就是为了摧残她的精神意志,再把她给困死。意志力越薄弱的人越容易吸引魇怪注意,给它们可乘之机。
“你很聒噪。”即使到了现在,她的声音也依旧波澜不惊,压根不受影响。
“你这贱人!”眼前冲来一股灰色气流,梵音灵活一闪。那魍魉一顿,落地时现出身形,恶狠狠盯着她,“有我在此,你今日休想逃出去!”
“怎的?”梵音好整以暇的看着它,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不寻你的张郎了?”
它嗤声:“笑话,我找什么蟑螂——”
话说到一半,它却顿住,浑身忽闪忽闪出几道绯光,接着换了道哭腔:“你知晓张郎在何处?”
又是一阵闪烁,那魍魉怒斥:“闭嘴!吵死了!”
它镇定下来,笑意森森的看向梵音:“我要杀了你。”
它没耐心了,体内那两讨人厌的东西也不知怎的始终无法融合,此刻它又透支了太多力量,才叫这本只能趁它休憩时偷跑出来的讨嫌东西压不住了。
它感受得到,因为梵音的那句话,那讨嫌的情绪激动起来了,屡次想要冲破它的威压开口。
它就不信了,在它的本源场,它还没法子震住个小鬼与小丫头片子!
魍魉浮肿的胳膊举向了半空,嘴里嘶嘶念着什么,桥下的河水开始颤动,往中间汇聚着,形成一片漩涡。
刹那间,水聚成柱,从河底径直冲了上来。
木桥根本无法承受此种冲击,“嘭”的一声被炸碎,四分五裂,沉入河底。而原本在桥上的一群人,却是瞬间到了对岸,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小妖。
梵音刚站稳,舒泠便紧张的凑过去搀她:“姐姐,你没事吧?”
“无碍,多谢。”梵音收起散漫,神情认真起来,手拦在她身前,“你顾好自己,也麻烦顾一下他们。”
舒泠愣住,眼前似乎闪烁出了零星几个画面碎片,稍纵即逝。
梵音嘱咐了一句,知道她有自保能力,也没再多关注她。
上百年的魍魉啊,确实许多年没有遇见过了,她一时还真没放在眼里,戒备不深。
不过,此刻开始也为时不晚。
她勾了个轻蔑的笑,手腕一翻,那条与她灵魂相契的鞭魂柳又出现在了手中。鞭身萦绕着白雾,时而闪烁出零星光点。
梵音向前一越,同时挥出手中的鞭子,原本不过一米长的柳鞭一下长了不少,精准往那只魍魉身上打去。
那魍魉立刻一闪,扬手,河中又起水柱朝她冲过去。梵音敏捷躲过,那魍魉却朝她冲了过来,原本的两只手臂下面又长出四只手,六只齐齐向她袭来。
她后撤,手里鞭魂柳极速缩短,往前猛地一挥,那魍魉的一只胳膊立刻断裂,疼的它惨叫一声。它立刻缩回爪子,手中引来河水,化作根根水箭射向梵音。
只见梵音空余的那只手用力一扬,一片白雾从她手心涌现,在她身前凝成一团,水箭一射就径直被吞进云雾中,雾气也像是受到滋养一般,逐渐扩散。
不过十秒的功夫,魍魉眼前便出现了一大片白雾,而梵音已经不见踪影。
雾气迅速蔓延开,快要盖住整个幻境。
作者有话要说:李霄:冤种竟是我自己
瑟瑟发抖的导演组:咱们节目是不是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