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眉笑意吟吟，看起来仍旧像是那个道骨仙风的世外高人。
云杉挑了挑眉毛，“你我的确是很久不见了。”
“自梨树下一别，大战匆匆，时至今日也算是重新说上话，的确有些不容易。”扬眉把两枚棋子放入棋盒之内，面带笑意道，“云杉道友声名风姿不减当年。”
“……”云杉。
说是客气，但是这话落在她的耳朵里面，怎么听着怎么都带着几分内涵的意味。
虽然谈不上什么坏话，不过就她的名声，以前不知道，但是托扬眉的福，她在混沌之中就知晓了。
“若不是鸿钧同我提及，我倒是实在想不到鸿钧竟是说动了你。”
“我本就主生机，说动我又有什么奇怪的，反倒是你这个空间法则，我倒是看不出来洪荒存在对你有什么好处。”云杉没有客气直接道，她和扬眉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当年认识是认识，但是也仅限于此了，之所以没有出手过，只不过是因为此地还有一个鸿钧罢了。
“洪荒之大，比之混沌无际，幻彩缤纷，我也是喜欢的。”扬眉扶须笑道。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扬眉道友竟是有如此闲情逸致。”云杉说着目光却是落在了另一边的鸿钧身上，眼里面俨然只有一句话，他为什么会在这？
扬眉就跟没看见云杉的目光似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感慨几分叹息，“天下之大，各有不同罢了。”
“我之前在洪荒行走教化生灵之时偶然遇见了扬眉道友，眼下正巧有机会就寻了你一同过来。”鸿钧开口道。
云杉目光看向那边的扬眉，虽然不知这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挑明，云杉虽然不信扬眉但是既然鸿钧在此她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你找我来，是有什么要我去做的，还是有什么消息了？”
鸿钧这边还未开口，扬眉就已经出声，“大抵三族那边的消息。”
“不如坐下慢慢聊吧。”扬眉抬手道，“请。”
闻声，云杉看了眼那脸上向来看不出什么喜怒的鸿钧，到底还是选择走了过去坐在了棋盘之侧的石凳之上。
也伴随着三人落了座，扬眉出声道，“这些年三族逐渐兴盛一事，鸿钧道友倒是参与了不少，不过不知两位可否知道参与其中的还有旁人。”
云杉闻声提起了心思，只听见鸿钧抬眼道，“这个自然。”
“谁还有这等心思？”云杉不由得有些感兴趣，目光直接看向鸿钧，若是真的有这等人，她真遇上也可以收个手，免得到时候误伤友军。
鸿钧被云杉目光直盯着，俨然就像是他知道答案一样，鸿钧到底还是吐了一口气道，“对方行事隐匿，具体是谁我倒是不知。”
“你怎么会不知？”
“……”鸿钧，“既是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而去，我为何要去查？”
“哦，”云杉有些失望地收了视线，“这样。”
云杉虽然没再说话，但是鸿钧仍旧在云杉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你养鱼塘那么多，怎么连这个都没网到？
虽然鸿钧完全并不认可云杉的那种言论，但是此时此刻，他就是感觉出来了。
鸿钧：“……”
洪荒那么大，他能看见的神魔到底也只有那么多，有些隐匿在洪荒之中的，他寻出来也是要看运气的，而且——
“这个背后之人，所存之心，大抵与我不同。”鸿钧道，“现在的局面，也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扬眉拿出了那一盒茶叶，把棋子扔进了也不管黑白一起扔进了棋盒之内，“此事很久之前就开始了，时至今日已经是许多年了。”
“我寻到一人，本来看不出什么，不过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感觉到了些杀伐的意味。”
鸿钧出声道“你想说说罗睺参与其中？”
“或许是他，也或许是盘古弄出来的，不过我更倾向于罗睺。”扬眉重新倒了三杯茶，茶香四溢。
“你当时为何能够遇见那人，如今那人何在？”鸿钧看向扬眉。
“自然是不知了，我只是偶然看见罢了。”扬眉把那两杯茶推了过去，“我总不能因为这点迹象就扣住他，而且万一引得自己位置暴露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我后来查探了一下，不仅仅只有那一人，也是因此我知道鸿钧道友所做的事情。”扬眉坦白道，“罗睺主杀伐尽人皆知，如今促成无非是为了全他杀伐之道，不过以这种法子，或许罗睺并非想要颠覆洪荒，至少一切未成之前，与鸿钧道友所图相差无几”
“不过具体如何，那就与我无关了。”
说着，扬眉看向坐在那边说到现在几乎一直没有开口沉默许久眼底淡漠的云杉，“不过不管我存的是什么心思，只要我等所求是一样的就行了，道友又何必多虑呢？”
话音落下，扬眉也不再多言，直接起身告辞离开了此地。
其实云杉想说多虑谈不上，对于扬眉的话，其实她也没有多不信。
罗睺的过程如何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结果，那就是罗睺败了，三族几乎灭族，西方灵脉断裂，一举成为贫瘠之地，之后罗睺或是成道，或是身死，两者不定。
刚刚他们在提及罗睺的势力可能在三族之中掺和的时候，云杉就已经想好了找机会去把那些人挖出来，或者找机会直接策反就成了。
就算是三族没有罗睺和罗睺麾下的那群人也不见得能够平安相处，但是真说是放任，那也必然不可能。
除此之外，也是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找到罗睺的老巢，看看她这些年的成果，试试拳头也好，就算没蹲到罗睺，给罗睺添添堵也行。
至于剩下的时间，云杉都在盘算另一件事，那就是——
在龙汉初劫之中，扬眉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
是圣人。
怎么成圣的呢？
不知道。
成圣之后如何了呢？
不知道。
对于此人的未来，除了结果之外，几乎是一无所知。
不过眼下扬眉谈不上友人，但是也的确不是她的敌人。
而这一想，就在扬眉的眼中充斥着戒备和不信任。
此时此刻，云杉抬起双眸就对上了一双有些复杂的眼眸，嗯，别的不说，看起来比当年顺眼多了。
当着鸿钧的面，云杉直接端起了那杯扬眉留下的清茶，微微抿了一口。
在那一瞬间，鸿钧没有再说什么。
临走之前，云杉重新拿给了一块新玉佩之后，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直接从袖口掏出来了当年红云捡回来的那块石片雕直接放在了桌上。
“下次找盟友的时候，你或许可以稍微做那么一点背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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