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人,一身是伤,只是一身黑衣,以至于那一身血谈不上那么瞩目,更多的是那绽开的血肉,看起来倒是有些骇人,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如果云杉不曾在混沌中经历那么多,可能还会留有点怜悯之心,但是眼下?
奔着她来,想要祸水东引,还提什么怜悯之心?
云杉提起枝杈,直接一道法力直接朝着前面打了过去,俨然就是在此地直接堵住他的前路。
眼见这边的局面,追杀之人顿时眼前一亮,“道友助我,我若能杀这厮,必有大礼相送!”
“道友可知,此人手中还有”
声音戛然而止,那个上一瞬好像还被两方围堵在中间的黑衣男人,在看起来最为弱势的那一刻,提起手中长枪猛地破开空间,水火两分,一切在此仿佛都能嚼碎得一干二净。
也就是在那瞬间,追杀之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长枪穿透的骨头,鲜红的血半点掩盖不住那利刃的暗光,染透了整个长缨,也顺着此处滴血。
黑衣男人握着长枪在那追杀之人的锁骨上猛地转了一圈,随后拔出长枪。
那追杀之人随着黑衣男人抽出冰刃骤然倒下,倒下前脸上还带着死前的不可置信。
也就是在此刻,他亦是吐了一口鲜血,就像是刚刚那般好像是支撑不了太久的样子,不过就现在这个身板挺直,手握长枪的样子,这气质倒是和刚刚截然不同了。
如果说之前更像是被追杀的猎物,那眼下他就是那个守株待兔的贪狼。
云杉目光亦是落在此人身上,她倒是也挺佩服眼前这个人的演技,虽然作为被算计的人,她的心情倒是也谈不上好。
不得不说这黑衣男人长得倒是不错,只是作为大道之子的神魔,长得实际上都不差,不过就冲着那杆弑神枪,云杉倒是也能够大致猜到此人身份,不过真说是让云杉多看了两眼的倒不是那样貌也不是此人的身份,而是这人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云杉冷声道,“你倒是好算计。”
“也多亏道友了,若非如此,我大抵还需要再一段时间。”罗睺笑道,顶着那张足够俊美但是却是染上了不少血迹的脸,不得不说,非但没有让人感觉极为厌恶,反而显得更为引人注目,不过就这事情,从罗睺的嘴里面说出来,怎么听着怎么有些讽刺。
而也就是在此刻,罗睺直接消失不见。
云杉见此倒是也没追,毕竟不值得。
但是莫名感觉胸膛压了一股火,莫名有了种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亏的感觉。
但是真说是你为了这点事情就直接大打出手倒也不值得。
不过那个罗睺的确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莫名地熟悉。
明明不曾见过……
而也就是在此刻,云杉感觉到了周遭有一个东西,云杉转过身,就在她不远处悬着一块玉牌。
‘吾乃罗睺,我们还会再见的。’
在那一瞬间,云杉什么都想起来了,顿时一股火直接上了头,但是此刻想追也已经晚了,人都已经逃之夭夭了。
见一次堵一次,更烦人的是还要特地提醒一下。
玉牌在云杉的眼睛里面,简直就是充斥着嘲讽。
“罗睺你大爷的!!!”
“下次别让我看见你!!!”
而作为被骂的罗睺,在那一瞬间打了个喷嚏,对此罗睺并不在意,毕竟骂他的人向来很多,不过这一次可能是那云杉。
不过这一次的确有些危急,若是放在寻常时候,他若是碰见那云杉,必然是要做过一番的,这些年云杉也已经是混沌中名声不小的神魔了,而且主肉身淬炼,简直就是让罗睺更加感兴趣了。
虽然不知道那云杉明明乃是主生机的,而且就他曾经所见来看不太像是走肉身淬炼的样子,不过他倒是也没心思探究这点东西,他更想的是同那云杉打一架。
只可惜他遇见的这两次都是有事在身。
一次乃是守着弑神枪,如今这一次还是被数位神魔追杀。
就眼下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同云杉动手,他是喜欢打斗,但是不代表喜欢送死。
罗睺抬手擦掉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压制住即将崩溃的五脏六腑,强行以法力化为一体。
即便是罗睺再对于伤痛的忍受能力极强,但是就眼下这种局面,罗睺还是不由得咬紧了牙关,额前更是掉下来冷汗,对于几乎快四分五裂的五脏六腑,强行愈合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若非他是走杀伐之道,肉身淬炼无数次,怕是早就已经身死道消了,时间已经来不及慢慢养伤了,既是如此还不如破而后立。
之前的一切都舍弃,重新来过。
即便是这里面所忍受的疼痛难以估量,但是疼痛这种东西对于罗睺而言,向来都不重要。
而在另一边的云杉到底还是朝着那个疑似盘古之人所在地而去,即便是一肚子火,她倒是也没忘了自己想要干什么。
混沌之大,都已经跑出去这么一会儿,那就是彻底找不到了。
玉牌还是被云杉再一次捏碎,不过那倒法力云杉倒是没有任由拿东西就那么消散,而是直接以大法力砸了下去,俨然就是要为了把没把落在罗睺身上的法力咋回来。
别管有用没用,反正她是舒服了不少。
接下来的路程倒是平静了许多,没有再遇见什么神魔挡路,时隔多年之后,云杉重新踏足了那个地方。
不同于其他地方,一踏足此地,入目眼帘的就是那各式各样的生灵,有大有小,有动有静,不得不说如今看起来倒是显得富有生机了许多。
如果说她的法力化作的生灵只是片刻之间没有实体只有形态之物,那眼下这些东西,就显得如有实质了。
不,应该说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只是,每一个都显得是按照预定的状态放在那里。
像是活的,也是死的。
而且千姿百态。
云杉稍微往里面一去,仔细一看,就陷入了沉默。
比如说这只,长了十八个兽头但是脸和人的五官极为相似,而身体只有一个,但是只有六只手一条腿的,关键毛还特别稀疏,上下又不平衡,这玩意仿佛时刻都要倒一样,或者头当脚用,即便是云杉这些年走南闯北,弄死过的神魔那都不少了,看到这玩意云杉也不由得脚步一顿,并且毅然决然的挪开了视线。
这东西,过于辣眼睛了。
不过这边挪开视线,那边就迎来了暴击,一头五爪七尾,头是人头,爪是兽爪,尾巴是炸了毛的蓬松,身上的毛直接朝着上面汇聚,但是止步于身体中间,两边立着的毛遮挡光秃秃的上面身子,但是实际上完全遮不住,光滑极了,还带反光,更别提她这个角度简直就是把上面那一块一览无余,就像是后背的毛被人平推了似的。
“……”云杉。
你搁着造邪神呢?
这怎么这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
就在云杉目光看了一圈后,云杉那眉头骤得更紧了,如果说说之前过来给人一种富有生机的感觉,那现在云杉就充分明白了什么叫可远观不可近看,长得好看的才是少数,丑的那是什么样都有,甚至堪称精神污染,说这玩意是丑,那已经侮辱丑这个字了。
这些玩意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而也就是在此刻,远处有人匆忙而来,那人仍旧是一身看着就像随手一系住的青衣长袍,他的身上还沾着一些灰毛,看起来有些匆忙,仿佛撂下手上的事情就过来了。
但是就这个匆忙的速度,总感觉是怕她跑了一样。
声音更是人未至声先至,“道友!”
而他走近后,注意到云杉的目光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上还飘着灰毛呢,当即心念一动把身上这些灰毛给去了。
弄完之后,盘古刚想继续说话,就听见云杉开口道——
“我乃云杉,见过道友,”
“?”盘古被云杉这个样子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弄得这么好像以前没见过是怎么回事?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当初那时的确没有询问过名字之类的。
那时他满心都已经扑倒那些以法捏物之上了,以至于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曾问过,倒也的确有些疏忽了。
望着不远处一身碧绿长裙如露草轻灵的云杉就站在那里,声音清脆而纯净,如细水清流,充满了生机勃勃,盘古亦是再无之前的随性,眼底之下尽是郑重与肃然。
“吾乃盘古,掌力之法则,见过云杉道友。”
在那一瞬间,云杉有一种本就已经即将落在地上的杯瓶彻底掉了下来的感觉,并没有什么意外,甚至也谈不上瓶碎杯飞,只是显得平静极了。
而盘古那边说完这句话也笑了,笑的爽朗,更是不拘不束,直接开了话茬,“故友,我本来还在那边捏物,感觉到你到此而来,就赶紧过来看看,我果然没有感觉错!”
“虽然有些地方仍旧有些不对,不过说来,这些样子,你感觉如何?”盘古说着,眼睛里面甚至还带着对于这些东西的骄傲和满意,仿佛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
云杉看着对这些一脸信心的盘古,到底还是沉默了一下,没把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邪神说出口,但是就这些玩意,她也没办法昧着良心夸什么。
“你还是别问了。”
“?”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