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佳小脸儿涨得通红,誓死攥紧自己的小被子 :“大哥!这个真不行!打死也不行!”
“我是你家爷,不是你大哥。”
胤禩被这称呼气笑了,却不甚在意。
只见他坐在那里,小臂撑在腿上,手里把玩着那罐药膏,笑得随意又自在:“不就擦个药吗?你的鞋子都是爷给你脱的,你的脚爷早给爷看了,你还在害羞什么?”
延佳哽了一下,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在古代,女人的脚是很隐私的存在,是绝对不能给别人看的。据说女人的脚给谁看了,这个人就会将小娃娃从她脚底塞进去,她的贞洁也就没了。
【骗鬼呢!我可是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杰出青年,小学就学过生理卫生课了,小电影也看过的,小娃娃怎么来的我会不知道?】
“看一下脚怎么了,你现在还光着呢,早被我看回来了,我们两清了。”
胤禩看了看地上自己的鞋袜,又看了看自己的大脚,十分无辜:“所以呢?这就是你不让我帮你擦药的理由?”
延佳被噎了一下。
【什么叫所以呢?】
【这厮是真听不懂还是装的?】
【他就是想占我便宜吧?】
【色鬼!】
胤·色鬼·禩:“……”
勾起的唇角有点疼,还有点呕血。
爷想占你便宜还用这么费劲,低三下四地帮你上药吗?
不是,谁想占你便宜了?!
延佳见胤禩敛了笑意,心中忐忑。
【他该不会恼羞成怒要对我用强吧?】
【我这瘸着腿儿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于是,延佳决定改变策略,讲道理不成便卖卖惨吧。
“贝勒爷,您看哈,我虽然是你的小妾,但我也是个人吧?是人都有尊严的是不是?而且这……”
“嗯?”胤禩睨着她:“你倒是说说看,怎么爷给你擦个药,你就会没有尊严了?”
“……”
延佳都被气笑了。
【这人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活了二十多年,连男孩子的手都没拉过,你上来就要脱我裤子,还不是羞辱我?】
她想到了一个极为恰当的比喻:“这么说吧,我方才让你拖鞋在地上走两圈,你觉得没什么;但若是我要你光着腚在地上走两圈给我看,你什么感受?”
胤禩:“???”
光着什么?
胤禩似被延佳的大胆发言震惊到了,脸上仿佛着了火一般,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轻叱道:“你个女儿家家的,怎的说话如此粗俗?”
延佳最见不得人家假正经了,一时忘了装乖,竟阴阳怪气道:“说一句让您光着腚就粗俗啦?可您不是强迫我,还要给我的腚擦药吗?您不粗俗?”
胤禩顿时涨红了脸:“我什么时候……”
此时,翠竹轻声走了进来,道:“贝勒爷,晚膳已经备好了,需要让人摆进来吗?”
胤禩:“摆进来。”
延佳:“不必了。”
两人同时出口,截然不同的意见。
翠竹看着二人的神色,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贝勒爷和庶福晋的感情真好,这是在打情骂俏呢!
只是,在这府里,贝勒爷说了算。
翠竹福了福身,道了一声:“是,爷。”
然后,延佳眼见着翠竹将一个翠色小罐子放在了桌上。
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想到这药膏是抹在哪里的,翠竹也羞红了脸。
延佳只看到翠竹瞬间通红的脸,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听她道:“贝勒爷,这是治疗磋伤的药膏,麻烦您帮庶福晋涂上吧。”
说完,翠竹就低着头关门出去了。
延佳石化在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合着刚才全是她误会了?
“磋伤?”胤禩下床,赤着脚走到桌旁,拿起翠色的小药罐,看向延佳:“你……”
他刚说出一个字,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了什么。
张氏之前好像说自己摔倒到了……屁股……
他方才一直不让爷给她上药,该不会是以为爷要给她那里上药吧?
所以她才会那样说?
还骂爷是色鬼,还想让爷光着腚给她看!
她把爷当成什么人了!
到底谁是色鬼?
胤禩突然觉得手中的药罐有点烫手。
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走回床边,将翠色的药罐放在延佳的床头。
然后坐回原来的位置,强行掀开被子,轻轻的将延佳受伤的那只脚放在自己膝头,动作轻柔地帮延佳上完药。
整个过程,胤禩全程不敢看对面的人。
他做这一切,仿佛在用行动证明——
看,爷没有想占你便宜,真的只是想帮你上药。
上完药,胤禩穿上鞋袜下床,只道:“我让他们将晚膳松到你房里来……”
延佳对于误会胤禩这件事心怀愧疚,刚想说她可以出去吃,却被胤禩打断了。
“爷书房还有事,就不陪你吃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脚步快的呀,好像有狗子后面撵他一样。
延佳看他那狼狈的样子,一时忘了尴尬,竟还觉得好笑。
【跑起来这两步还怪可爱的。】
不一会儿,翠竹就带着几个下人捧了吃食进来。
那些人将东西放在桌上摆好就福身出去了。
翠竹这才开口:“方才贝勒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说府里的下人苛待主子,罚了好多人,连碧草都被罚去打扫鱼塘去了。”
胤禩发脾气了吗?
方才进来的时候没看出来啊。
那时他还有心情跟她逗闷子呢。
至于碧草那丫头,虽然不是萱草那种嚣张跋扈的,却是个有心机的。
下午事发的时候,碧草明明就站在门边,肯定听到她们回来了,却没有提醒萱草,很难不说她不是故意的。
这样的人确实不适合留在身边。
翠竹在床边放好了小桌子,将晚膳一盘一盘的摆在上面,给延佳布好筷子,在一旁将事情一一说与了延佳听。
“四喜挑了好些人来咱们院子,都是身世干净,干活麻利,用着省心的。四喜说这都是贝勒爷吩咐的。”
“还有这地龙,咱们倾云轩是今年府里头一份呢,连福晋和侧福晋屋子里都没有。”
最后,翠竹下了结论:“庶福晋,贝勒爷对您很上心呢!”
“啪嗒——”
延佳刚拿到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哼!
无事献殷勤,必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