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寻找

被黑洞吞噬后,伊妮德感觉自己被某种虚空包裹。一个独立的空间,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时间仿佛也静止了。

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疲惫,眩晕一阵阵袭来,紧紧攥住她的胸口,收紧,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伊妮德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这只无形的手。但是那股力量太过强大,她被拉着,拽着,不断下沉,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忽然,虚空中亮起点点星光,逐渐汇聚成一条,蜿蜒游走,环绕在伊妮德的身上,拖住她,慢慢向上,向上。

终于,伊妮德重新感受到了光,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清晰。她突破了禁锢,睁开双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中,身上插着许多的管子,有许多穿着实验服的人在她面前操作各种精密的仪器,还有一些人手上拿着笔,时不时记录一笔。

见她醒来,那些实验人员明显很惊讶,开始嘀嘀咕咕讨论起来。

伊妮德试探性的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不自觉的慌乱起来。仪表盘上的心跳速度飙升,其他数据也变得极不稳定,机器也不断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伊妮德的突发状况使得现场忙碌起来。来往匆匆的实验员中,有人悄悄按下消防警报,天花板上的洒水器启动,场面变得更加混乱。那人趁此机会靠近容器,按下机器的开关,将里面的管子一把扯下,接住倒下的伊妮德。

她没有反抗,一是因为被注射了太多的肌肉松弛剂,再有就是她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自从上次因为不熟悉迪克的气味,将他打成脑震荡之后,伊妮德就特意去记忆了家里所有人的气味,并牢牢的刻在心里。

眼前这个人虽然身上的味道被大量的消毒水掩盖,但伊妮德还是闻了出来。

“杰森……”

来人听到呼唤,将她小心翼翼的用外套裹好,抱在怀里,不断的安抚:“伊妮德,坚持住,马上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杰森心疼极了,小姑娘身上无数的伤疤、外接的管子以及之前在电脑里看见的实验数据,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一段时间遭受的非人折磨。

他清醒的时候,已经被送回蝙蝠洞了,提姆比他醒的早一点,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干什么,手指翻飞,脸上满是焦躁。

整个基地被随后赶来的正义联盟众人控制起来。由于杰森他们封锁了通道,没有一只丧尸逃出去,东区没有陷入危险,哥谭也没有。一切似乎完美解决。

唯独不见伊妮德。

得知一切的杰森迁怒于达米安,如果不是他带着伊妮德从安全屋离开,伊妮德也不会被抓走。

达米安这次没有反驳,当伊妮德在他面前消失,而他没有抓住她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他说不清那是悔恨,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但更多的,杰森其实是在迁怒自己,他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被打倒。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如果他再警惕一点,没有被放倒,或许伊妮德此时就会在蝙蝠洞里,叽叽喳喳讲她的“奇妙历险”。这种念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愈演愈烈。

在逼问了黑面具之后,他们发现,罗曼并不是整件事的主谋,有人用他的名义建立了这个组织。唯一的线索在这里断掉。

之后,他们用了所有能用的方法,追踪器,卫星定位,瞭望塔,扎坦娜,康斯坦丁,甚至是超人,可惜都一无所获。

伊妮德身上所有的追踪器都被屏蔽了,扎坦娜和康斯坦丁的魔法也无法探知她的情况,整个人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毫无踪迹。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家里的氛围逐渐变得低迷。

迪克顾不上自己的伤,回了布鲁德海文,动用了一切能用的力量搜寻伊妮德的下落;提姆几乎住在了蝙蝠洞里,没日没夜的看监控,企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没人知道达米安在想什么,但花园里七零八落的灌木或许已经告诉了答案。

阿福每次路过客厅,看到伊妮德贴了一半贴纸的窗户,都会驻足良久,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思念。

蝙蝠侠将夜巡以外的时间,全部用来寻找伊妮德。夜巡途中下手也越来越重,好几次如果不是红罗宾提醒,那些罪犯说不定就要被打到休克。

托尼也通过焦急的小蜘蛛,知道了蝙蝠侠的小女儿丢了,到现在还了无音讯。因为之前采集血液样本的事情,托尼对伊妮德有一点小小的愧疚,于是他也加入了寻找。

科技手段无法达成目的,让托尼突然想起一个人。

“我记得我说过无数次了,魔法有自己的运行规则,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儿童失踪请去警局报警。”好不容易来一次复联大厦的斯特兰奇很是烦恼,他的同事们对于魔法常常有天真的幻想,总是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要求,比如让他画个圈找一个他根本不认识,也不知道在哪里的人。

“如果这么简单倒是省事儿了。她被一个魔法黑洞吞了,然后就消失了,所有踪迹都抹除了,一根毛都找不到。”托尼烦躁的灌了一口酒,质问到:“你的那些花里胡哨的魔法和魔法道具,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用来找人的吗?”

寻人魔法并不难,但在某种程度上它是一种很麻烦的魔法,它牵扯到一个人身上的因果,受到时间法则的制约。如果这个人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却因为你找到了他,获得一线生机,很有可能会导致蝴蝶效应,牵连更多的人的命运。

时间线上的一滴小水花,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就是巨浪。不然魔法师们说话也不至于神神叨叨,说一半,留一半,有时甚至只给一个模糊不清的提示。

“就算不能直说,你眨眨眼,暗示一下,我们到底能不能找到她?”

“或者告诉我她是不是还活着也行啊!”

“你要是不说,我就一直跟着你。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

斯特兰奇快要被托尼烦死了,而且他丝毫不怀疑托尼的毅力,斯塔克会用一切手段来得到他想要的。

为了避免麻烦,斯特兰奇妥协了,只是看一眼那个女孩儿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应该不会影响什么。

于是他施展魔法,用阿戈摩托之眼看了一眼后续,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个时间线乱的像一锅粥,黏黏糊糊的搅在一起,有的已经岌岌可危,只靠着一些重要的锚点事件维系着。

这一切,都和那个女孩儿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作为至尊法师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简直匪夷所思。

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孩子失踪那么简单了,危险即将来临,说不定会影响到整个宇宙。

眼看斯特兰奇眉头紧锁,托尼紧张的开口:“她不会是死了吧?老蝙蝠会疯的。”

这么说也没错,原有时间线上,伊妮德会在这次事件中死亡,成为一切的导火索,整个蝙蝠家从此一步步分崩离析,蝙蝠侠也会在经历一次次痛苦挣扎和失去之后,慢慢失去理智,直至完全癫狂,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最终导致整个宇宙的覆灭,然后危及到其他的宇宙。

不过一切都在之前的一个时间点上被完全逆转,时间线被扰动,纠缠到一起,虽然结局被改变,但是如果不能处理好,一样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其危险程度不亚于宇宙毁灭。

伊妮德就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回过神来,斯特兰奇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会施法找到那个女孩儿,不过你得让蝙蝠侠亲自过来,我要跟他谈一谈。对了,让他带上他的儿子。”

“哪一个?”蝙蝠侠的儿子一大堆,不说清楚只能全带来了。

“杰森·陶德。”

就斯特兰奇前后的变化,托尼猜想,这件事一定牵扯甚广,是至尊法师无法置之不理的情况,否则斯特兰奇最多给个提示,而不是直接帮忙找人。

不过托尼还是先按下了自己的好奇心,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其他的等确定了伊妮德的安全之后,再来讨论也不迟。

托尼立刻联系了蝙蝠侠,然后布鲁斯·韦恩当天就以项目考察的名义飞来了纽约,一同前来的还有杰森。为了伊妮德,大家的恩怨暂时都放到一边。

一看到布鲁斯·韦恩,斯特兰奇就隐隐感觉到他身上时间法则的气息,看来他就是那个时间的破坏者,或者说“未来的他”。

“场面话就不要说了,给我你的一根头发,我会帮你找到你的女儿。不过在此之后,我希望能和你进行一次谈话。就我们两个。”斯特兰奇直接开门见山,现在时间紧急,没工夫去搞那些弯弯绕绕了。

布鲁斯当然一口就答应了,只要能找到伊妮德,他什么都愿意做,更何况只是一次谈话。

斯特兰奇画好法阵,把头发埋在中间,然后让杰森站了上去。

“为什么是杰森?”托尼奇怪的问到。

斯特兰奇一边施展魔法,一边回复:“他和那个女孩儿之间有特殊的感应,现在那个女孩儿被某种魔法物质隐匿了踪迹,只有透过他才能找到具体的位置。”

相当于一个媒介,连接单向的信号。

“找到了!在南达尔巴特。”

作者有话要说:啊,不知道为啥,剧情开始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