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东凝神道:“恩,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调转枪口,攻打云林县去了。”
“要真是那样,老森那边就真的危险了。一旦青帮的这三千人到位,那他们的主力人数就将是我们的三倍。九千多人对付三千多人,我们这边的兄弟就算再干练,也毫无胜算可言。”刘波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谢文东默默的点点头道:“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抽调援军,前往云林。而且,要赶在两边交战之前,和老森那边接上头。”
“东哥打算抽调多少人过去?”刘波问道。
“堂口留下一千就够了,其他的兄弟都和我赶去云林。我们这边有一千人,青帮那边有八百人,守住堂口应该没有问题。”谢文东回答道。
“东哥也要去吗,那里....”刘波肚子里的“太危险了”四个字还没有说出,便被他打断了。
谢文东坚定的说道:“今天晚上的战斗将至关重要,我不是一个坐享其成的大哥,兄弟们在拼命,我也不能干看着。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我会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望着身材有些瘦弱的谢文东,大家的眼圈同时一红。这样的话,谢文东不是第一次说。
但后者每一次说出这么一番话,都能给给众人以极大的触动。
刘波有些哽咽道:“好吧,东哥,我这就去安排。”
谢文东点点头,恩了一声同意道。望着刘波离开的背影,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对的感觉。这种感觉轻微,但却明显存在着。等到大脑去分析这种不对感觉的时候,它又意外的消失不见了。
想不到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谢文东只得暗暗摇摇头,叹道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他想不到的是,自打从刘波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开始,自己便一步步的走进文曲设计的一个大阴谋了。
这个计策没有破解之法,因为其设计者已经把它构建成了一个死局。
奔赴云林,留下八百来人守卫,这便是就是文曲的一箭双雕之计。青帮的几乎倾巢而出,极大的把谢文东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云林。大家都想不到的是,青帮留下的那八百人才是最为危险的。武曲用三千人没有拿下的堂口,文曲只需要八百人而已。
智者杀人,远胜于刀剑。这句话便是对文曲这个人最好的诠释。
“东哥!!”金眼站起身来,听候谢文东的号令。五行其余四人见到金眼的动作,马上意识过来,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肃立整装。
看到五人临战的表情,谢文东狠狠的咬了一下下嘴唇,冷冷道:“通知兄弟们,整装出发。”“是!!!”五行齐声回道。
在金眼留下一沓钱后,一行人跟在谢文东的后面,出了房门。
此时已经是十二点五十七分了,等到六人回到堂口已经是下午一点二十多了。他们不敢有什么耽搁,马上在堂口内暗自按下了迅速集结的警报。一时间,还在熟睡的洪门兄弟腾的一下翻身。在洗刷完毕后,整装出现在大厅内。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大家还是迅速的按照命令,做好了准备。此时,谢文东等人正在会议室召集干部开会。
事发突然,来不得半点迟疑。
他开门见山道:“青帮图谋云林,我们必须调出援手前去为云林的兄弟解围。马腾,你现在告诉我,加上那些个刚刚从附属帮派调过来的人,我们一共有多少人?”
马腾作为彰化堂口的堂主,没有人能比他更加了解当前的情况了。
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们原来有三千二百来人,今天又增添了一千来人台湾本地的黑帮分子。除去昨天激战后受伤的兄弟,我们还能有差不多两千八百来的主力。”
谢文东思考了片刻,回答道:“留下一千洪门本部的兄弟,我带着一千八百人去云林。”
“东哥,云林县现在有我们的兄弟差不多三千来人,加上我们这一千八百人,一共就不到五千的人。可是,据我们的情报,青帮应该有九千多人。这么多人,我们的胜算也不是很大啊。”刘波担心道。
谢文东打了个响指,脱口说道:“老刘说的没错,要是把这五千人分散开来,我们当然没有任何胜的可能。但是我们要是把这些人都集中到堂口,他们就算有九千人,也使不上多大的劲。”
听完大哥的话,刘波很同意的点点头,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一个小小的堂口,怎么可能装下泱泱五千人。这么多挤在一起,对战场形势太不利了。
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大家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谢文东的身上。谢单指敲了敲桌面,随意说道:“这个简单,我们可以调出一部分兄弟,守在堂口附近的某栋建筑之内。这样一来,堂口和这处建筑就成了掎角之势,不管那一边受袭,另外一边都可以对来犯之敌的背后,予以沉重打击。两边夹击,敌人必乱。”
听到谢文东说的这个方法,大家都放心的点点头,原来东哥都已经考虑好了,那就不用担心了。这只是大战中一个微乎其微的细节,却映现了谢文东非同一般的智慧。可以这么说,这么一番话,深的兵法之精髓啊。
不再有多余的废话,谢文东直接派遣动员令。他站起身,双手乘着桌沿道:“除了那一千多兄弟之外,老刘和小爽随我一同前去。”
“是,”两人齐声回答。
两人答毕,谢文东又把脸转向了在场的另外三人,这三人是马腾,受伤的格桑和任长风。
“马腾.长风.格桑三人呆在堂口内。尽管敌人只留下了八百人,但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我们仍然不可轻举妄动。”谢文东临行前叮嘱道。
格桑没有多说话,只是漠然的点点头。马腾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唯一有意见的便是现在行动有些不太便利的任长风。
任长风艰难的举起手,脸上写满了急切。他的手臂上中了一刀,虽然们没有伤到骨头,但牵引所拉伸的伤口,还是在隐隐作痛。
“东哥,我也想和你去云林。我要去找那该死的武曲,一雪前耻。”任咬牙握拳道。
“不行,在你的身体恢复之前,你就得呆在彰化。”谢文东故意冷道。
“东哥,我的身体没事。我求你了,就让我去吧。”任长风说着话,还故意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忍受着疼痛,他强挤出一些笑容,好像故意再说我这不是没事吗。
看得出任长风很勉强,谢文东并没有说破,只是沉默的盯着任长风。他的双手背在后面,眼神中迸发出一丝异样的东西。
任长风被这种眼神看的发毛,不由得,他无奈的低下头。
就在任长风想要放弃的时候,李爽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他走上前来,安慰任长风道:“长风,这里的日子多舒服啊。要是能换,我就和你换了。唉,没办法,东哥的命令不得不从。你慢慢玩吧,我会帮你砍下那个什么武曲的脑袋的。哈哈”
说完,他还故意做了一个横切的手势。这个动作,可把任长风气坏了,不过他没有时间和其计较。
任走上几步,来到东哥的面前:“东哥,你就让我去吧。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出手的。就让我看看也好嘛。”
李爽还在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谢文东突然一扭头,出乎意料道:“好吧,竟然小爽想要留在这里,我就成全你了。你和长风换个位置吧。”
李爽的那句话,纯属开玩笑。当呵呵讥讽的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彻底傻了,笑声也戛然而止。
“东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只是开玩笑。”他苦着脸,一脸无辜道。
谢文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耸耸肩,答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男人说出去的话,就像唾沫定钉。没的说,为了维护你纯爷们的形象,我只得这么做了。执行命令吧。”
说完话,谢文东笑着走向门口。五行兄弟和刘波等人也跟了上去。听到东哥答应自己跟去,任长风差的高兴的蹦飞了。
他挤眉弄眼的对李爽笑道:“恩,我对你已经鉴定完毕了。你是纯种的东北大老爷们,哈哈。”
说着话,便不紧不慢的跟上谢文东。会议室里一下子走了那么多人,李爽碰的一声倒在椅子上。他一边扶着椅子,一边喃喃自语道:“**,**,骗子!”
不过,不管他怎么问候任长风,谢文东下达的命令还是得执行。他委屈的像个小孩,差点蹲墙角去哭了。
这件看似很无语的事情,却暗藏了一个很大的由头。
事后,刘波曾向谢文东问及,为什么要把任长风换下。
谢文东听后,只是简单的回答:“那个时候,我看到长风的眼睛里在冒火。以他的性格,要是强行的把他留在彰化,很有可能会惹大乱子。与其让他去惹事,还不如让他呆在自己的身边更为妥当。”
刘波又问及,为什么要把小爽留在彰化。
谢文东听到后,仰天大笑:“呵呵,小爽只是撞枪口上而已。而且,我也打算留下一个两个能镇得住的人,留在彰化。”
至此,谢文东的良苦用心昭然若揭。月缺互补,这便是谢文东的御人之道。整顿完队伍后,谢文东率队出发。
为了防止敌人突然折还回来,他严令暗组的兄弟,一定要密切注意敌人的动向。
一条条的信息发送到刘波的手机上,信息的大致内容很是相似——敌人暂无任何异常行动。
云林县必将掀起惊涛骇浪,而彰化县这边却平静异常。一般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两帮大规模抽调主力,无力再战的缘故。
但是,真正知道个中缘由的人就明白,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征兆。可以说,今晚在彰化县惊起的血雨腥风,将一点都不比云林那边逊色。
让人毛骨悚然的鸳鸯八卦阵法,已经悄然布置,死亡之门,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