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真理率先从建筑内小跑出来,在看到夜蛾一瞬间,便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她一溜烟跑到对方身边,伸手捂着嘴,当着西村的面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夜蛾拍拍她的背,力道尽量放轻了,但对真理来说还是重,拍得她又咳了几下,一口恶气咳出来,胸中反而好受不少。

夜蛾也不问他们在里面被问了什么,手一挥,便要践行诺言,带他们去吃大餐。

同样一直等在外头的西村颇为识趣,见状主动告辞,只说之后需要办理各种手续时他还会再联络,又确认了一番他们不需要车送,便带着遮掩不住的提前下班的喜悦驱车离开。

“西村先生真不容易啊。”

将对方的情绪变化看得一清二楚,真理目送对方离去,忍不住感慨。

“嗯?啊……辅助监督应该也很忙吧。”

未曾经过社会拷打的夏油杰还不太有感触,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夜蛾老师,我们的等级评定今天不会定下来吗?”

夜蛾把自己的车启动,让两个小孩上车,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回:

“原本是应该有人举荐,然后让你们去做任务的……不过这次不太一样,你们都还没入学,暂时没什么需要做的,等着就行了。”

今天这趟流程走完,估计结果就已经定下了。

果不其然,之后没多久,西村又打来电话,通知他们等级评定的结果已经出炉。

真理与夏油杰两人都被评为二级,还未入学就被判定为已有了毕业的水准,西村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语带羡慕,显然是回想起了自己当初艰难的校园时光。

真理还有点奇怪:“怎么不是一级啊?”

照理说,他们两现在对付一级咒灵不算难事,按照之前夜蛾和他们提过的评级标准,应该给他们一级的称号才对。

“一级应该是有额外的象征意义,现在一共好像也没有多少一级术师。”

夏油杰一语道破真相。

这倒是……也可以理解。

在“特级术师”仅有一位,并且那位特级神出鬼没并不常出现,这个名头基本形同虚设的如今,一级就已经是咒术师中的领军人物,待遇与地位都与之下的等级有很大差距。

如此重要的位置,确实不会轻易让两个初出茅庐的小鬼占据。

真理没多纠结,转头便不再关注此事。

咒术师的等级评定对她来说,既没什么正统少年漫“打怪升级”的氛围,也没多少“热血友情胜利”之后获得评级上肯定的实感。

当一切都来得太轻易,“获得”所带来的喜悦便被无限冲淡,变得不值一提。

除开评级不提,在等待毕业与入学高专期间,还有另一个小插曲。

因为需要登录术式,真理终于面临不得不正式给自己的术式起名这一难题。

和她不同,夏油杰的术式倒是在查证之后发现曾经也出现过类似的,正式名称就叫做——

“咒灵操术”。

直白明了,透露出最初那位术式主人起名水平的朴实无华。

“……术式名本来就不用有什么花样吧。”

夏油杰有点不自在,明明也不是他的问题,但还是忍不住小小申辩了一番,“名字再好听,最终还是要看咒术师本人的实力,我觉得简单点就挺好的。”

“我懂的。”

真理理解地拍拍好友的手臂,递给他一罐汽水,“毕竟宝可梦训练家只会喊‘抓到宝可梦了!’,对吧。我懂。”

夏油杰:“……”

你又懂什么了!

怎么就和宝可梦过不去了呢!

夏油杰有点懒得搭理这从小玩到大的烂梗,问她:“你呢,你的术式名称定好了?”

真理点点头。

“就叫‘浮游’。”

她说得简单,并且不给夏油杰追问的机会,含糊地把话题带过去,“至于为什么这么叫……有点难解释,也和我正在考虑的招式有关,等之后成功了再告诉你。”

左右她这种突然冒出来、无前例可循的咒术师,也不会有人管他们要给自己的术式起什么名字。

因此在正式登记时,尽管众人看了真理的术式名称都有些莫名,但到底也没人真的开口阻拦。

入学高专前的准备事项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身份问题告一段落,中学三年级最后一场实力测试在一众学生们的紧张准备中准时到来,十一月末,针对国三学生的升学进路谈话业已结束,中学生活已近尾声。

这一年新年真理飞往海外与父母团聚,回程则是一家三口一起回来的。

她在回来之前,已事先和香川夫妇提过自己未来进学的打算,到底还是隐瞒了咒术师和咒术界,只说自己忽然对宗教有了点兴趣,打算高中去读个专门学校。

她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忽然要读一听就可疑的“宗教专门高等学校”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

“之后再考大学,也不耽误什么嘛。”

真理多少有点心虚,拉着哑然的香川夫人撒娇,试图模糊重点。

“……怎么会忽然要去学宗教?”

香川先生眯起眼睛,展现出了极为尖锐的怀疑,这是一个成功商人应有的敏锐,“夏油那小子呢?这事是不是他撺掇的?”

这个问题真理的回答理直气壮:“不是啊!”

最开始或许还能说是因为不放心好友,怕他被忽悠才决定要跟着入学,但事到如今,情况早已不同了。

听她否认,香川先生略略安心。

他们这样的人家,女儿想学个宗教相关的专业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左右之后并不靠学历吃饭,女儿自己也说,毕业之后还有继续考学的打算,尽管高专时听起来不靠谱,综合来看,对未来的影响却也不算大。

回国后,见过这所学校的负责人——也就是夜蛾带着西村和另一个辅助监督,又受邀参观了一圈远离市区但设备齐全颇有风情的校园——据说咒术高专校内有一片专门开放非术师参观的区域,香川夫妇磨不过小女儿坚持,最终还是选择点头同意。

“每周都要报平安。”

香川先生临走前耳提面命,整个人说不出的不安,“不,不要每周,最好是每天都发邮件……之后山里出行不方便,也不安全,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跑,对了,要不然爸爸给你配台车吧?再招个司机……”

“爸爸!”

真理无奈地打断他,“学校位置是偏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电车能到,没有那么夸张啦。而且学校里不许外人进,很安全的。”

能不安全吗?

那可是咒术师学校。什么坏蛋这么想不开,非闯到咒术师的大本营来找事啊?

香川夫妇将信将疑,眼见真理不打算改变心意,只好带着许多不安再次离开。

到了二月末,大部分学生都忙于升学考试,真理则已经收到了高专发来的录取通知,厚厚的牛皮纸袋由西村特地送来,形式看起来非常正式。

真理打开纸袋看了一眼,只见里面装着一大叠纸张资料,正上方第一页上板板正正地印着录取通知,纸张厚实华丽,边缘还烫了金。

“这就是走个程序。”

西村见她盯着录取通知看,于是摸摸头,在旁边给她讲解,“一般家庭还是很需要有一份这种正式文件的,这样比较有公信力……”

真理点点头,把牛皮纸袋又原样封回去,对这一叠“走程序”的文件失去了兴趣。

她直接问西村:“入学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任劳任怨的辅助监督又挠了一下头,比照着自己入学时的经历回想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

“宿舍夜蛾先生已经替两位申请了,在四月份入学之前,随时可以搬过去住。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通知我,如果有不方便携带的大件行李,也可以联络与我们有联系的公司帮忙。”

也就是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

真理替西村的一番话做总结:

咒术高专因为生源稀少,每年都只能招收到那么可怜的小猫三两只,相对的,平摊到每一个学生身上的关怀和服务就格外多。

做这儿的学生有风险是有风险,日常受保障也是确实受保障。

毕竟还指望着这三两只小猫能豁出命去“守护世界”呢,物质上是不会有什么短缺的。

又半个月后。

三月中旬,国中的毕业仪式在校内最大的场馆内如期举办。

香川夫妇为参加典礼再次归国,真理最后一次穿上中学的水手服,从校长手里领过毕业证书,又和同学老师们留下合影。

三月末,坚持要亲自送女儿去学校的香川夫妇最终只被允许将车开到山脚下。

远望着从山脚下一路向山间延申的红色鸟居,真理扑回父母怀里,给了爸爸妈妈一人一个亲密的贴贴,然后拎起行李,转身走向等待在一旁的高专用车。

“不用再和叔叔阿姨多说两句吗?”

同样拎着行李的夏油杰打开车门,回头看仍停在不远处的轿车,“这次恐怕要很久见不到了吧。”

真理顺着他的视线也往回看,又朝自家的车子挥了挥手,随即狠下心不再关注,坐进车内。

她难得地有些心绪不平,明明之前并不将上高专当作什么大事,现在却说不清地生出些许忐忑不安。

车子缓缓启动,注视着车窗外逐渐向后退去的风景,感受到他们正逐渐穿过一层又一层结界,真理忍不住握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团漂浮着的灰色雾气“刺溜”一下被她吸入胸腔。

“……”

真理飞快地两手捂住嘴巴,刚刚才升起的一点点愁绪瞬间消散。

呸!呸呸呸!

什么啊……好恶心!这灰雾竟然是可吸入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慎吸入天元粉末(?)想想好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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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天气预报兼晨间占卜节目主持人,每日播报天气以及预测当日运势是天宫藤乃的日常工作之一。

这工作听起来有一半的内容纯属娱乐。

但巧了不是?这当日运势,她还真能测。

她的远房表姐妹能通过灵媒大变活人,她没这本事,也不相信灵媒那一套,但用骰子测测吉凶还是可以的。

不,这不是迷信。这只是开发尚未被完全揭秘的神秘第六感:)

某日节目录到一半,天宫藤乃刚开口说出今日运势惨淡人士特征,身边几条特征全中的摄影师就忽然呕血抽搐,倒地不起。

救护车还没到,人就已经凉了。

旁边恰好受邀的侦探当即封锁现场,顺便还把她也列作嫌疑人之一。

还有跟着侦探来的小朋友笑容天真地拉着她的衣角问话:

“大姐姐,为什么你能说中那个哥哥会出事啊?”

天宫藤乃:啊这。

不是,虽然她家里确实沾点神棍,但这事真不能怪她乌鸦嘴啊!

“小朋友,虽然那位先生确实一看就容易出事,但这可不是我说中的。”

为保清白,她只好和这个眼神锐利的小孩悄悄透底,“应该是站在那里的那位下的毒吧?你不是已经在怀疑对方了吗?”

像这种打眼一看就能明白的简单案子,就别在她这个无辜路人身上浪费时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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