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大早醒过来就见到这一幕,让病房里其他以为岑书好才是被欺负的小可怜的人都愣住了。
岑书好能从一介小兵成长到独自执掌一军的最年轻强者,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就是对上末世那些总喜欢唧唧歪歪的老不死的,她也能前脚笑眯眯打招呼,然后后脚就套麻袋。
对上这些略显惊讶或者尴尬的目光,她神色如常地挥挥手,扬起笑脸说:“早上好啊。”
病房里的一众人:“……”
不管是住院的还是陪床的,都沉默了。
就是说现在的小姑娘这么善变的吗?
岑书好也不在乎他们怎么想,继而问道:“打扰了,我想问下洗漱的地方在哪里,想去洗把脸。”
安静了一瞬后,有个年纪比较大并且看上去最体面的大爷帮忙指了路。
“谢谢!”岑书好从床上爬下来,走到了那间不算小的洗漱间。
岑书好原本以为这里的洗漱间和卫生间是一体的,但是没想到是隔开的,里面的东西虽然有些时代的痕迹,但是却没什么卫生间的味道,并且打扫的很干净。
不过想想东北这个地方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成为沦陷区的时候都属于重工业区,甚至很多的地方都是那些外国人建的,所以很多设施都很齐全,所以即便一个小小的县城医院也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也是应该的。
甚至也是因此,就连西水村那样一个小地方也占了便宜早就通了电。
黄桂花虽然是个神经病,但是在享受这方面还是有独到之处的,整个西水村也就只有黄桂花一个人大手笔把所有房间都安装了电灯不说,甚至连院子和廊檐下面都没放过。
不得不说岑书好也特别喜欢黄桂花这一点,并且决定等回头她回村了,那个家就是她的地盘了。
正好也省了她重新找地方盖房子。
毕竟她活的糙一点无所谓,沈方霁可是个娇弱的要死的活祖宗,除了脑子有点用,别的地方干啥啥不行。
这个时代又这么的特殊,她是真的担心沈方霁也过来了却没有她的保护,会被人给欺负死。
所以不管是为她自己还是为了还没有影儿的沈方霁,老岑家的那几间房子她占定了。
不过这些事都要等回村后才能进行,现在只能在脑袋里面想一想。
岑书好真正在做的是正对着眼前的巨大的镜子龇牙咧嘴。
脑袋上那个被纱布包裹着的伤口就不说了,就说原主一个好好的小姑娘现在却瘦的跟个鬼一样,两颊凹陷,脸色暗黄,唇色白中带青,头发也枯黄如同晒干的稻草,乱糟糟的,再配上她这脑袋上的伤口,怪不得昨天她装死的时候那么多人都信了呢。
这要不是里面换了个芯子,让眼神有了不一样的色彩,给这具身体带来来新的生命力,怕是她看见了也以为命不久矣了。
岑书好甚至还换上了一副麻木的样子对比了一下,然后又赶紧嫌弃地撇开眼。
小心避开伤口把脸和手都仔细洗了一遍,原主是个连牙刷都没有的小可怜,岑书好自然也没办法刷牙,只能忍着恶心用手指掏一掏,然后多漱了几遍口。
勉强再用手指把杂乱如麻的头发梳了下,才往回走。
回到病房,赵兰香果然还没回来,肯定是背着她偷摸吃饭去了,顺便还说不定想着就不回来,饿死她这样的念头。
岑书好也不在意。
毕竟有些人的雷达就是不那么的发达,没办法预见自己即将要遇到危险,她是个善良的好人,愿意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也理解赵兰香并不知道她刚刚穿越,不懂她的性格,所以她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亲自教会赵兰香之流什么叫做听话。
病房里已经有人吃上饭了,岑书好就问他们打听了下医院的饭堂在哪儿,然后一路溜达着过去了。
目光浅浅一扫,就看见了赵兰香正一口馒头一口稀饭吃的喷香,完全把她这个病号忘在了脑袋后面。
或者是故意忘在了脑袋后面。
走过去,岑书好一屁股坐在了赵兰香的边上,怼着她道:“大嫂,你吃挺香啊,我的呢?”
赵兰香记吃不记打,刚跑出病房没几步就把甩了她两个大逼斗的岑书好带来的阴影完全忘在了脑后,甚至还觉得是她一不小心被岑书好给糊弄住了,还打算这等她吃饱喝足后再找岑书好算账呢。
毕竟不止岑书好昨天没吃上饭,她这个倒霉催的也没有,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干啥都应该先吃饱饭才有力气不是。
她甚至还觉得要不是她昨天一天都几乎没吃上饭,还一直忙前忙后的跟着累了半天,她今天也不能那么容易就被岑书好给打懵了。
抱着吃好了饭就回病房找回场子这个念头,赵兰香哪还能想起岑书好之前说的话。
她满脑子都是回去后怎么收拾岑书好的念头。
甚至一看见打断她吃饭的竟然是自己早就想收拾的人后,赵兰香的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张嘴就骂道:“好你个死丫头片子,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不……”
“看我不怎么样?”岑书好直接抢了赵兰香的话茬子,笑眯眯地说:“噎死你好不好啊,大嫂?”
然后就在赵兰香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手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不得不仰头,一手抢过她还没有吃完的馒头,硬生生塞进了她的嘴巴里面,逼迫着她不得不用力往下吞咽。
可是这时候的馒头不仅做的大,而且也比较厚实,不依靠咀嚼,硬吞是很困难的,赵兰香很快就被噎的不行了。
她整个人被憋的涨红,脸上青筋暴露,之前一直用力抓着岑书好的手也变成了顺自己的嗓子,想要把卡住的东西咽下去。
岑书好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在赵兰香快要断气的时候才一手捏着她的嗓子帮她把那团馒头吞下去,然后又往她胸口上用力一拍,她整个人的气才算顺了。
“呼哧~呼哧~”赵兰香立马掐着嗓子大喘气,满脑子差一点就死了的劫后余生。
岑书好也一脸无害地帮忙说:“大嫂,你看你,你吃的那么着急干什么,这馒头再好吃也不能这么胡吃海塞啊,你看你现在被噎坏了吧,快,快喝点稀的顺一顺……”
说着就要端桌子上的那碗稀粥。
“明明就是你这个死丫头故意的……”赵兰香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听到岑书好这么说,立马仰头恶狠狠地瞪住她,要不是她现在太难受了,她甚至恨不能挠花岑书好这个小贱人的脸。
“大嫂你说什么,你说还要我喂你是吧……”
岑书好牛头对马嘴,然后在赵兰香再一次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恶劣地笑着抓住了她的头发,又一次逼迫她仰头,把手边的那晚稀匀的粥水直接灌了进去。
“我这不就来喂你了,大嫂你别急啊。”
灌完了,她才轻轻放下碗,一边帮着上一秒差点被噎死,下一秒又差点被呛死的赵兰香用力顺气,一边用最轻柔的语气说出最恶劣的言语,“大嫂,好吃吗,以后你的每一天每一顿饭我都这么喂你,你说好不好呀?”
惊魂未定的赵兰香下意识摇头,哑着嗓子说:“不……不用了。”
“怎么会不用呢。”岑书好干脆抱着赵兰香的肩膀,另一只手压着她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胸口说:“毕竟你每次吃饭都太慢了,我怕我没有耐心等你吃完就把你弄死了,所以我喂你吃,你帮我打饭,这样你能活着,我也能早点吃上饭,你说呢?”
赵兰香就是脑子再迟钝也意识到有问题了。
她的瞳孔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放大,不敢置信地盯着岑书好上下打量。
“二……二妮子?”
岑书好笑眯眯地拍了拍赵兰香的脸,眼神却冷的像冰雪一样,浑身杀气腾腾,“大嫂,我在呢,我就是你之前一直随手打压揉搓捏扁的那个二妮子。”
“看见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惊不惊喜?开不开心?意不意外?”刚说完,岑书好又极速变脸,直接掐住了赵兰香的脖子,活像个变态一样,“大嫂,你说我现在送你去死,就像你曾经无数次想算计我那样,好不好啊?”
即便是换了个弱不拉几的身体,但是经过一夜能量种子修复的岑书好收拾一个小小的赵兰香还是手拿把掐的。
她又深知人体的每一个弱点,轻轻松松掐的赵兰香动弹不了却也死不了,只能一分一秒地感受着什么叫做濒临死亡。
如果说刚醒过来那会儿的赵兰香还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她印象中的二妮子不可能有那种要吃人的眼神,那么现在的她一下子就确定了。
二妮子是真的不对劲。
但是胸腔里面渐渐流失的空气却又不允许她的大脑想那么多,因为无言的恐惧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身心。
她甚至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好像把这辈子的时光都用完了,岑书好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
赵兰香两眼无神地软趴在餐桌上再一次大喘气。
可惜她也不是爱干净的,大概身体也不是很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滂臭的味道。
岑书好被熏的犯恶心,抬手又给了她一个大逼斗。
“给我把嘴闭上,你喘这么大声干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缺男人了呢!”她又用仅赵兰香一人能听到的声音,学着以前赵兰香还有黄桂花他们骂原主的言语恶劣地骂开了。
赵兰香总算在这一巴掌里重新回神,听到岑书好这么一说,,瞬间老脸一红,赶紧捂住了嘴。
“你……你……”
赵兰香心有余悸地盯着岑书好“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岑书好又拍了拍她的脸,“大嫂可千万别紧张,我这个人一向最遵纪守法了,我从来不随便杀人,刚才也就是和你简单开了个小玩笑而已。”
“我也顶多就是把他们全身的骨头打断,拔掉他们的舌头,剜掉他们的眼睛,剁掉他们的手脚,做成人彘而已。”
一边说着,岑书好一边捏着赵兰香身上相应的部位,每一次都叫赵兰香吓的浑身发颤,脸色渐白。
就这样了,岑书好还不放过她,又笑嘻嘻地问道:“大嫂知道什么叫做人彘吗?”
“什……什么叫做人彘?”赵兰香很艰难地咽着唾沫。
“你还记得咱们家的腌菜坛子吗?”岑书好抬手比划了一下,“就是这么大的那种,然后把人啊按照我刚才说的那样剁了手脚剜了眼,然后再塞进坛子里面,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每天吃饭啊,喝水啊,都只能依靠别人来喂,要是没有人管呢,就只能饿着。”
“就更别说这屎尿屁啥的也没有手脚解决,只能就落在坛子里了。这天长日久了,人就跟活在了茅坑里面一样,可是她没了手脚就算想死都没有办法,只要外面有人投喂她,她就要永远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
“甚至只要我愿意,还能拿她当成球滚着玩,踢着玩,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反正她也反抗不了。大嫂,你觉得这样好不好玩?”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岑书好猛地凑近了赵兰香,盯着她的眼睛:“我特别喜欢,也觉得特别的好玩,大嫂,我把你做成这样是玩具,永远陪着我玩儿,好不好?”
“不!不好……”赵兰香被吓的两股战战,拼命摇头,想要大声嘶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碰上岑书好的眼睛就什么也喊不出来了。
她只能手脚并用着想往后靠,远离好像被鬼上身一样的岑书好。
可惜她的肩膀一直被岑书好按着不说,胸口的衣服也被她拽着,且她的力气又大,赵兰香哪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逃脱的了一点点,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只绷紧了的虾子,伸着脑袋躬着腰,看着好笑极了。
一直到闻到了一股骚味儿,岑书好才发现赵兰香竟然就这么容易被吓尿了。
一脸嫌弃地松开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赵兰香昨天又是被打又是被踹,后面也没有来得及洗漱收拾就跟着来医院了,不仅身上脏,头发也油腻腻的恶心死个人了。
现在又来一身的尿骚味,这搁谁身上能受得了啊。
岑书好直接跳的离她八丈远,敲了敲老旧的漆桌说:“钱、还有票放这儿,我自己打饭,你可以滚了。”
提及钱和票,赵兰香身上的恐惧又自然而然地下降了些。
她下意识看向岑书好,却又在触及她那冷冰冰又嫌恶的目光后自然而然地哆嗦了一下。
赵兰香解开裤腰带,手插【进】里面掏啊掏了半天,才掏出来一个黄不拉几,甚至还带着明显的不知道什么污渍的手绢。
岑书好:“……”
yue!
这是一条有味道的手绢,也是一笔有味道的钱和票。
但岑书好还是在赵兰香刚刚展开的瞬间就直接抢过来了。
谁叫原主是个穷光蛋呢。
而她身上所有的钱都只有岑大妮昨天临走前偷摸塞的那十二块毛票。
可这是一个几乎干啥都要票的时代。
没有票,她连口正经的饭都吃不上。
所以她也不能嫌弃赵兰香的钱票有味道,她自己还啥也没有呢。
快速将赵兰香手里的钱和票点了一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两张工业券后,岑书好就更高兴了。
正好等下可以买牙刷和牙膏好好刷一刷牙。
“行了,你可以滚了!”心情一好,岑书好的语气也连带着好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赵兰香竟然没动,而是迟疑地盯着她手里的钱和票说:“你也不能都抢走了吧,一顿饭也要不了这么多。”
岑书好脸色一变,“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