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楫弟:
昨天得到大弟的信,知道你得了感冒,心中十分不安,已经给二哥打了电话,叫他也给你写信,好在有大弟在你身边,他很细心,你自己也应保养,现在一定要好好休息,切切!
我们搬家后一切都好,小妹一家就在一单元内,照应得方便多了。我只是行动不便,上身的衣服,自己还会穿,文藻似乎更衰老一些,冬天衣服又厚,所以他穿衣裤都要人帮忙,将来春天来了,衣服渐薄,可以好一点。大妹一家每晚回来,宗生一家星期天午饭在家吃,宗生儿子山山已参军,现在西安;大妹儿子丹丹已考人民大学外经系,走读,在广渠门外,很远;钢钢在“立新高中”念三年级;宗生女儿江江、大妹小儿子冰冰都在初中和高小,明年对他们也是一关。最近因为搬家给宗慈、宗恩都写了信,她们都已回信,据说都忙,但还都好。不知你常给她们去信否?我给你的那本香港印的《冰心》集,他们只给十本,所以除了两个编辑和我自己以外,我只给你和二哥和三个儿女和文藻。香港是从来不给稿费,但印刷得不错,尤其是相片——这信陆陆续续写了两天,因为总有人来打断,多半是文藻和小妹他们的学生来拜年。这信写的长一些,给你消遣,也给大弟看。他信写很好,我愿他好好地照顾,你也不要自己总是自顾自,因为人老了,还是子女最可靠。祝你好好养病,不要着急。
兰州比北京冷(今年北京太暖了,不正常,病人很多),千万珍摄!爱你的姐姐一月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