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心同志表示赞成萧三同志的意见:“不薄新诗爱旧诗”。她说:记得《文汇报》上曾经发表过一个小学生的意见,说旧诗能背诵,他喜欢,新诗不能背诵,他不喜欢,这有道理。我的经验是除了一般地需要而外,人们读诗也还想消遣,比如失眠的时候,就想背点诗,而背的很少是新诗,因为新诗不能背。我在大连一个休养所休养时,和一群孩子玩,我给他们念了些歌谣,孩子们很喜欢,学得很快,一天能背六七个。比如我给他们念:“金咕噜棒,银咕噜棒,爷爷打板——”不用我往下念,他们就说:“奶奶唱。”我说:“爷爷打板奶奶念。”他们说:“声音不对,是奶奶唱。”我想,所谓天籁,也许就是这个吧。我教他们念《红旗歌谣》里的“什么藤结什么瓜……”念了三遍,他们就记住了,没有一个念错的。新诗有许多好的,但我也想对写新诗的同志说,新诗如果要人能记得住,不是读过就忘的话,除了内容好而外,恐怕在音韵这方面还是要注意一下。
谢冰心同志也谈到自己写新诗的体会。她说:或许有人会问,你年青的时候为什么也写些小诗?现在为什么又不写了?我说,我那时年青,胆子大,又想打破一切框框,写起来很容易,一气可以写几百首。现在想起来真可怕。现在叫我写,我的顾虑就多了,也可以说要求高了。新诗不好写。
(本篇摘自《诗刊》1962年第3期《在诗歌问题座谈会上的发言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