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队在南非解散,大家又回到各自的旅途。我则在开普敦搭机飞往伦敦,从这里横越欧亚大陆,朝日本前进,踏上“回家”的旅程。
我由英国来到法国,再经瑞士进入意大利境内。
在长靴般的半岛一路南下,才刚到那不勒斯,我就开始打探消息。比萨发祥于那不勒斯,这里可是原产地呢!
四处询问出租车司机和旅馆的大叔,之后发现,在米凯莱(Da Michelle)这家比萨店,据说能吃到那不勒斯首屈一指的比萨。
餐厅位于庶民风情洋溢的街区一角。外头人潮聚集,八成都是进不了店,等在外头的人吧。从大家轻松随性的打扮看来,应该都是当地人,让我更加期待了。
店门口竟然在发号码牌,在一切都大而化之的意大利,这可算是系统化管理了!或许对大受欢迎的餐厅来说,还是有必要这么做吧,意大利人的确一如传闻,完全不肯老实排队。
四周弥漫着烘烤比萨的香味,等待叫号的人各自站在中意的地方闲聊,像顺便来这里乘凉似的。
过了大约三十分钟,终于叫到我了。走进餐厅一看,陈设简直朴素得煞风景,餐桌上没有桌巾,气氛倒像是学生餐厅或大众餐馆,在滚滚蒸腾的热气与喧闹声中,众人默默大口吃比萨,这气氛让我想起了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有个没好气的老头来帮我点菜,肮脏的墙上只贴着玛格丽塔(Margherita)和海员沙司(Marinara)两种比萨名。
我点了啤酒和玛格丽塔(约四百四十日元),这是只放番茄酱汁、乳酪和罗勒三样东西的比萨,配料简单;而海员沙司比萨则只加番茄酱汁跟大蒜。这似乎是在强调:比萨要是加太多配料,就是旁门左道。
一座巨大的土窑耸立在餐厅中央,里头烧着柴火,不断烘烤出比萨。
十分钟后送上来的比萨,光看外表就与众不同。饼皮上的番茄酱汁和乳酪水乳交融,变成清爽的汤汁。比萨还没切过,得自己用餐刀切下,在“汤汤水水”流下来之前迅速放进嘴里。
第一口并未唤起我巨大的感动,味道单纯得让人惊愕。不过,越吃越让人回味无穷。
圣马扎诺(San Marzano)番茄滋味香浓而甘甜,莫泽瑞拉水牛乳酪有嚼劲,沾满汤汁的饼皮香特柔软,还有罗勒的芳香,全部凝聚起来,在我舌头上融化。如此完美的和谐,真让我心醉不已。
为了不错过一丝一毫的感动,我用全副精神专注地吃着比萨,整份都吃完了,才发现从头到尾根本没喝啤酒。我把没剩多少气泡的啤酒送进嘴里,陶醉在美食的余韵中。
外头排队的人潮、店里大众化的气氛,加上爱理不理的店员,总觉得很像某个地方。看着看着,墙上的玛格丽塔和海员沙司,仿佛也变成“拉面”和“叉烧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