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一道“油煎鱼淋菌菇奶酪酱”,在热带大草原上享用。
“嗯……”淳露出复杂的表情:“我知道裕辅哥想做什么菜,不过和现在的状况好像不太搭调吧?”
“的、的确……”我说。
“没这回事!我一直都吃得很开心呀!”浅野声援我,阿刚则插嘴道:
“不要!还是日本料理比较好。”
大家随便说着,嘴上依旧大口猛吃。
我在津巴布韦结识两个同伴:浅野和阿刚,他们各自乘坐火车和巴士随心所欲地独自旅行,两人正好在某廉价旅社和我同房,同吃同住了没多久,就表示要买自行车和我一起骑到好望角。接着,在内罗毕有个叫“淳”的男子也买了辆自行车加入,临时成立的自行车队就此成为四人大家族。晚上露营时更是闹翻天,每天都举杯庆祝骑完当日行程,然后仰躺在热带大草原上,边胡扯边眺望星空。听着虫鸣,我不由得苦笑:这就是青春哪!
露营的餐点也相当讲究,由年长的我监督大家分工合作,利用有限的素材和厨具做出咕咾肉、红酒牛肉烩饭、炖煮碎肉卷、芡汁炸鱼块和东坡肉等,不断挑战菜色丰富多样的极限。
有一次,我们从鸵鸟农场买来一颗鸵鸟蛋,不愧是“全世界最大的蛋”,果然大得不得了,简直像恐龙蛋,大概有婴儿的头那么大吧!
四个人在露营区扎营完毕,带着奇妙的表情对着那个蛋讨论起来。一向漠不关心的浅野淡淡地说:
“配上鸵鸟肉,做成亲子盖浇饭也不错啊!”
这主意的确吸引人,偏偏没有最重要的鸵鸟肉。
讨论越来越热烈,蛋卷、荷包蛋、火腿蛋……纷纷出炉,到底该怎么吃才最有趣呢?
这时,一直都置身事外的淳呆呆地接口:
“做成生蛋拌饭吧!”
大家异口同声反驳:
“那你第一个吃!”
各式各样的意见出笼后,大家想:既然难得品尝鸵鸟蛋浓郁的风味,就做成培根蛋了。
鸵鸟蛋硬得像石头,大家拿着瑞士刀的小锯子,边转动蛋壳,边合力锯开,从上方三分之一处切开适当深度后,像打开盖子般“啪”地卸下上半部,再把鸵鸟蛋倒进大锅里,蛋白像瀑布般哗啦哗啦地倾泻而出,浓稠的蛋黄满月般浮在中央。
“哦哦哦哦——”
我们高声鼓掌喝彩,锅子比脸盆还要大一圈,鸵鸟蛋还是占去了三分之一。点火加热后,蛋白就冒出大量气泡,与其说是煎炒,还比较接近炖煮。花了将近十五分钟,总算告一段落。
四人围住锅子,同时伸出筷子。
吃了第一口:
“哦,味道很浓呢!”
第二口:
“真是太香醇啦……”
第三口:
“……”
吃着吃着,大家越来越沉默,蛋本身浓厚的味道有点混浊,像小狗的气息般暖呼呼的。
吃了才十分钟,大家的筷子已经完全停下来,还争着把剩一大堆的培根鸵鸟蛋推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