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什么味道?”
“啊?”温昭雪喉咙滑了两下,笑盈盈解释道:“官爷,是驱蚊水的味道,我们这一片临河,夜里蚊虫实在太多。”
“驱蚊水?”锦衣卫用力嗅了两下,犹如鹰眼般锐利的目光射向温昭雪,“不对,这分明是血腥味!”
温昭雪眉梢轻挑,手指紧张得绞了又绞,她嗔笑道:“官爷说笑了,这房间里怎么会有血腥味?”
火把再次逼近,她不由自主往后靠了靠,后背直直贴在萧焕胸膛,那如鼓的心跳给了她一些力量。
被子里,萧焕再一次握紧那把匕首,匕首冰冷,他脑海里也全是嗜血念头,但面前的人温温柔柔靠在他身上,又催促他心跳一阵比一阵急促。
房间安静得可怕,针掉可闻。
终于——
“你肩膀怎么回事!有血!”锦衣卫找到血腥味的来源,紧盯着不放。
温昭雪低头,这才发现她虽然帮萧焕处理好所有伤口,但是却忽略了自己在温府被闻曜袭击的抓伤,鲜血染了里衣,依稀显出五指的痕迹。
这痕迹是指头戳出来的,不同于刀伤箭伤,也不像磕碰的伤,但鲜血晕染,倒和咬伤大差不差。
萧焕,只有再轻薄你一次了。
“这……”温昭雪含羞地扯了扯被子,吞吞吐吐地说,“这都怪我家相公,他…”温昭雪犹豫了会儿,认命般地说,“他口味重,那啥…喜欢咬人。”
“……”
温昭雪尴尬地咳了两声,“这……犯法吗?”
带头的人皱眉,总感觉哪里不对,他挑起火把,想再看看萧焕的长相。
“快追,盗贼在前面!”
屋外一声呐喊,屋内的锦衣卫皆是一震,再也顾不得别的了,所有人箭步流星冲了出去。
温昭雪听着脚步远去,护城河一带又恢复平和的寂静。
她虽然疑惑,但胸口泄了气,这才踏踏实实完全躺在床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嗖地坐起来,勾了勾萧焕下巴,“萧焕?”
萧焕不应。
温昭雪又摸了摸他的脸,烫得她立马收回手,须臾,她安心地拍拍胸膛,“发烧没事,没死就行。”
“不对!听说发烧也能把人烧死…”她短暂担心了几秒,又呓语道:“但现在也没办法,只有天亮了才能请大夫,你坚持住……”
萧焕本就是强撑意识,这会儿房间恢复安静,他不需要绷着那根脆弱的神经,困意再次袭来,偏偏温昭雪在旁边唠叨不休。
“今天真的太惊险了,要知道,我只是出来偷个炭呢!”
“我真没想到你会救我,你救了我的命,我把你眼睛治好怎么样?不行,你眼睛好了,估计以后很难骗到你了。”
“对了,今晚我不是故意对你无礼,那些话我自己想想都起鸡皮疙瘩,为了保命嘛,不过实话实说,你身材蛮好的,摸起来手感……”
萧焕扯了扯嘴角,放任自己昏了过去。
翌日中午。
温昭雪在温府醒来。
她是晨曦微露之时,被忠毅侯府的暗卫送回来的,萧焕也被接了回去。
她在被窝里翻了两下,一点没有起床的欲望。
杏儿在门外犹豫了很久,叩门道:“小姐,小姐,你该起来用午膳了。”
“不急,你先吃。”温昭雪在屋内应道。
“小姐,昨夜府里遭了贼,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这…”杏儿放低了声音,“这不会跟小姐您有关系吧?”
温昭雪理直气壮:“当然没有。”
温秉文发脾气肯定不是为了那一筐炭,为的是无常簿,虽然……无常簿现在在她手里。
温昭雪翻了个身,又想睡去。
屋外竟然传来温秉文低沉沙哑的声音,“温昭雪呢?”
“回禀老爷,六…六小姐在睡午觉。”杏儿想了想,吃了就睡总比睡了一上午好。
“才用过午膳就睡?我看是要懒死她!赶快叫她起来,来书房见我!”
杏儿连忙说好,推门进屋,“小姐…”
“我都听到了。”温昭雪哪还睡得着,她翻身下床穿衣,在杏儿的服侍下穿戴整齐。
温秉文前脚刚到书房,温昭雪后脚就到了。
“爹爹,你找我?”
温秉文瞥了她一眼,“现如今还睡得着?你可知京都发生了大动荡!”
“……”
温昭雪摇摇头,“不知,我只知温府昨夜遭了盗贼。”
温秉文冷哼一声,“温府遭的贼能和皇宫遭的贼比吗?”
温昭雪乖顺的面庞起了一丝涟漪,温秉文应该已经知晓无常簿被偷,为何还会说出这番话,难道昨晚皇宫真遭了贼?
锦衣卫的目标不是萧焕?
她一脸天真地试探:“真的有人敢去皇宫偷东西?偷金银财宝吗?”
温秉文面目严肃几分,“一介女流之辈,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温昭雪在心中冷笑:不是你先拿出来说的吗?
她收敛情绪,“那爹爹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温秉文扭过头来用正眼看她,语气不平不淡:“你…姐姐没了,你明日跟着你母亲去宫中祭拜,凡事听你母亲的,千万不要触犯宫中的规矩,明白吗?”
温昭婕没了?怎么偏偏在这个点没了?
温秉文见温昭雪愣神,以为是伤心所致,难得安慰道:“生死有命,如今皇权动荡,谁的命不如草芥?”
温昭雪拧眉,温秉文这番话明显意味深长,“爹爹,皇宫里到底丢了什么?”
温秉文盯着她,面目几分顾忌,“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你且回去。”
温昭雪追问,“那爹爹,昨日我们温府又丢了什么?”
书房里香炉燃烧,呼吸间是清淡的檀香,温秉文从缭绕的烟雾中抬头,大约是觉得今日愚钝的六小姐有些多话,便多打量了会儿。
温昭雪坦荡而直白地看着他,并不露怯。
温秉文:“不过是一筐炭。”
炭是吧?
温昭雪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后院已经开始发炭了吗?如今天渐冷,女儿夜夜僵冻难眠,还一直担心爹爹跟我一样呢?”
温秉文蹙眉,“你的院里没有发炭吗?”
温昭雪摇了摇头,“原来……也有我的份吗?”
她半倚着桌沿,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模样。
温秉文表情变了,“你先回去,我马上差人给你拨过去。”
“女儿谢过爹爹。”温昭雪告退。
刚出书房,就听见温秉文怒气冲冲叫下人去请王氏。
温昭雪心里涌起几分快意,王氏也好,五小姐也罢,总有人要遭殃。
她走出院子,准备找点吃食。
哪知远远瞧见一人翻过围墙,直直往她的院子奔去,她心下一紧,连忙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大宝贝们,大大专栏连载了一本校园纯爱,
讲的是纨绔狼狗美术生攻和禁欲冷清医学生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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