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
春节刚过,张国立之子张默吸大麻被拘的新闻铺天盖地,成为坊间议论焦点。张国立在事件发生后不久,即发表声明,对张默吸毒事件表示歉意,他并代无法与外界联系的儿子向公众致歉。八年前,张默尚在中戏读书的时候,因打了女友童瑶引发轩然大波,当时,张国立便是通过我的工作室,向各传媒发表的声明。此次危机,发生得让人极为惋惜,张国立应是在极度难受、痛苦的情况下,选择第一时间发声的。可见,张国立对自己的公众人物身份及公众形象一直非常爱惜,同时也希望通过声明帮助儿子尽量减少负面影响,缓和公众舆论压力。
饶是如此,网络上对张默的批评声浪依然一边倒,主要还是把焦点对准在“星二代”三个字上。在部分网民心里,星二代跟很多官二代、富二代一样,游手好闲,不学无术,靠着父母的荫庇在世上灿烂快活。我看到很多媒体都在做什么诸如“星二代沉浮录”此类的专题,这种有色眼镜式报道手法,跟社会上久已盛行的仇名仇富心态一脉相承。
我是如此看待张默吸毒一事的:在祖国现有法律框架内,张默吸食大麻的行为是违法的,当然是错误,但这是生活方式选择的谬误,并非什么刑事犯罪,是私人行为,没必要上纲上线。我们面对这样的事件,最公允的立场是“就事论事”,而不是搞“连坐”,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样的事情,任何领域、任何身份的人都可能发生,跟出身为何并无关联。
张默这么多年当然受到父亲的扶持,但他自己也算努力,拍了不少影视作品,除了个性比较特立独行外,好像看不出他是一个多不学好的人。这次的意外,应该是对他生活方式敲的一个警钟。当然,考虑到中外对吸毒标准的不同认定,可能还会有人觉得张默“冤”。不过,事发地在中国境内,必须遵守中国法律。张默被警方抓了现行,不能说冤枉,真正冤枉的是他的父亲张国立。我看到网上一大堆人抨击张国立对自己儿子太纵容,甚至有人把张国立跟什么李刚等同起来,说他养了一个张衙内。我觉得这种情绪太不理性,反映出部分网民缺乏思考判断,只享受口号式的发泄。
这次事件中,我还有一个感受:社会舆论的压力对明星父亲行为带来的某种强制。张国立8年前发声明,那是应该,为什么呢?因为8年前张默21岁,虽已成年,但还在学校读书,非完全独立个体,儿子在学校打人,作为家长当然必须表明态度。现在,张默已经快30岁,工作多年,有不低收入,能对自己的一切行为承担责任了,张国立也不得不发一个声明。这事儿本身摆在正常的语境内,是很奇怪的。你见过八旬的老道格拉斯对五旬儿子小道格拉斯的行为发表声明吗?都是明星,都已成年,50多岁的家长张国立还不得不为快30的儿子背书,连带50多岁的冯小刚叔叔也跳出来致歉,这说明什么?张国立们深知中国舆论导向的凶险,知道若不尽早出来表态,口水都能把人淹死,对孩子的未来也会十分不利。
换句话说,一个快30的成年男性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在美国,父母不会发声,因为那是他自己的事情,需要自己独立面对,媒体也不会天天把他五六十岁快进老年的家长拿来说事儿;而在中国,如果父母很有名气的话,他必须马上把自己和儿子的错一起认了,否则,媒体及公众不答应,会说他傲慢,会往他身上扣屎盆子。所以,不管该不该,明星老爸张国立都自己先赔个不是,一方面让媒体及受众心理平衡,另一方面也帮儿子担些事。
所以,尽管我在第一段表扬了张国立的及时反应,但还是认为,在正常的舆论环境及成熟的公民社会里,一定要多强调一码归一码,自己的责任自己承担。这件事,真正合理的处理方式是,张默自己的经纪公司发相关致歉声明,以及在走出拘留所后张默坦然面对媒体。媒体不应该对与事件无关的张默的父亲进行诘问、质疑;而作为父亲,张国立也应狠下心来,不再把快到而立之年的儿子当成自己裤腰带上拴着的拖油瓶。
当然,这一切都是假设,在目前的舆论环境及受众心态下,张国立还得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才是安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