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致远,得意失意皆从容 幸与不幸,皆是命定的遭遇

“命运”的定义就可说是一个人无意中的遭遇。遭遇只有幸和不幸,没有理由可说。

——《理想人生》“论命运”

命运是一个奇怪的事物,没有人能够真正捉摸得透。常言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常八九,可对人言者二三事。”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我们常常无从把握。世事沧桑变化无常,万物在变,人在变,思想在变,感情在变,确如哲学上所言:变是永恒的主题。

冯友兰先生也赞同此理,他说:“命运”的定义就可说是一个人无意中的遭遇。遭遇只有幸和不幸,没有理由可说。其中虽不免有宿命论的成分,却也不无道理。就拿冯老的人生来说,便是徘徊于幸和不幸之间的典型。

幼年时期,对冯友兰影响最大的人莫过于他的母亲吴夫人,这位通识文墨、做过学监的女子,便是冯友兰先生中的大幸。吴夫人思想开通,教书识字的同时,还助子女三人找到各自的兴趣,并促其发展。无怪乎冯友兰先生会称自己的母亲吴夫人是封建社会的“完人”,是自己一生中最敬佩的人了。

抗战爆发后,身处西南联大的冯友兰先生,也和当时的绝大多一样,不得不过着非常艰苦的生活,这段时间他的遭遇无疑是不幸的。面对飞涨的物价,他的工资虽然已加到几百万,但还是不到半个月就花得没影了。他只得和其他教授们一起卖文、卖字、卖图章,却也生意清淡得可怜,基本上对改善生活毫无用处。这又可以说是他遭遇的不幸。

吴夫人这样的母亲、抗战这样的形势,都不是个人能够选择的,就像冯老所言,是没有理由可说的幸与不幸。在这些命定的遭遇面前,冯老始终以一种从容的心态应对:他尊敬自己的母亲,并一直保持着对母亲的深情;他不为贫穷所苦,尽力做自己所能做的,并将这种颠沛流离的环境化作了创造力与创作力。人生需要的,便是如冯老般面对命运的从容。

有这样一则有趣的笑话:下雨了,大家都匆匆忙忙往前跑,唯有一人不紧不慢,在雨中踱步。旁边大步流星跑过的人十分不解:“你怎么不快跑?”此人缓缓答道:“急什么,前面不也在下雨吗?”如果从另一个角度看,当人们在面临风雨匆忙奔跑之时,那个淡然安定欣赏雨景的人,其实深谙从容的智慧。既然已成定局,何必长久地为此耿耿于怀呢!

有一个阿拉伯富翁,在一次大生意中亏光了所有的钱,并且欠下了债,他卖掉房子、汽车,还清债务。此刻,他孤独一人,无儿无女,穷困潦倒,唯有一只心爱的猎狗和一本书与他相依为命,相依相随。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来到一座荒僻的村庄,找到一个避风的茅棚。他看到里面有一盏油灯,于是用身上仅存的一根火柴点燃了油灯,拿出书来准备读书。但是一阵风忽然把灯吹熄了,四周立刻漆黑一片。这位孤独的老人陷入了黑暗之中,对人生感到痛彻的绝望,他甚至想到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立在身边的猎狗给了他一丝慰藉,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他忽然发现心爱的猎狗被人杀死在门外。抚摸着这只相依为命的猎狗,他突然决定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世间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于是,他最后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一切。这时,他发现整个村庄都处在一片可怕的寂静之中。他不由急步向前,啊,太可怕了,尸体,到处是尸体,一片狼藉。显然,这个村庄昨夜遭到了匪徒的洗劫,整个村庄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来。

看到这可怕的场面,老人不由心念急转,啊!我是这里唯一幸存的人,我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此时,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照得四周一片光亮,老人欣慰地想,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幸存者,我没有理由不珍惜自己。

幸与不幸,总是时不时地跑来敲我们的门,就像抛起的硬币一样,你永远无法预测即将来临的是哪一个。生命即是如此,是一种无法强求的机缘。许多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不曾期待的灿烂往往会在从容中不期而至。有句佛语叫掬水月在手。月亮太高,凡尘的力量难以企及,但是开启智慧,掬一捧水,月亮美丽的脸就会笑在掌心。人生就是如此,从容淡定中,就是另一种活法,另一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