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全部作品中,《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是故事性最弱的一部,本不宜分段拆读,也许北青报为顾及我的面子,才坚持将它载至结束。
时下报刊连载,多选最热图书,如《不过如此》;最热人物,如李响与米卢;最热事件,如厦门远华……至于小说,假使不靠某些新闻话题或社会现象预先炒热,如韩寒之《三重门》和痞子蔡之《第一次亲密接触》,这年头谁看小说?尤其是卿卿我我,言不及义的爱情小说。
所以我在写完此书后就对北青报的一位记者说过,这或许是我的最后一部爱情小说。最近几天的思想更悲观了,我甚至想,但愿它不是我见好就收的绝笔。
当这个念头出现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它并非缘于对寂寞文学的失望,而是缘于对我自己的失望。我最怕向读者坦白的是:我已经枯竭了,没有灵感,没有激情,没有创意,只有对读者的恐惧。
我说过,我最熟悉的生活其实在商界和官场,这一段积累才是我真正的宝藏。如果有一天我再也编不出爱情故事而不得不过早动用这份“家底”的话,那就说明我一向引以为荣的浪漫情怀和年轻心态,已彻底老去。
去年六月《玉观音》完结时我曾与读者相约再会,今年六月我如约带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当《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就要曲终人散,明年如何无人相问。也许人人都不难看出,海岩早已山穷水尽。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北青报连载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