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自《史记》
刘邦的军队驻扎在霸上,项羽不屌他。刘邦的左司马曹无伤就派人跟项羽说:“刘邦想搞死你,占领关中做老大,让子婴做国相,把天下的金银财宝都存进他的小金库。”项羽骂道:“奶奶个熊!明天给弟兄们喝酒吃肉,去摆平刘邦这小子!”这时候,项羽有四十万人,刘邦有十万人。范增劝项羽:“刘邦在山东的时候,打家劫舍泡美眉,现在入了关中,钱不要了,美眉不泡了,恐怕是要干一票大的。我叫人去看过他那里的云,长得剽悍着呢,五颜六色的真他娘的怪异,这小子不是一般人。你赶紧去收拾丫的,还等什么呢?”
楚国的项伯,是项羽他叔,貌似和张良断背。张良是刘邦的小弟。项伯连夜赶到刘邦军中,对张良说:“哥呀,你赶紧离开老刘吧,不然小命难保了!”张良说:“我替韩王保护老刘,老刘情况不妙,我如果就这么拍屁股走了,我还是个人吗?人家会骂我不讲义气的!这事我得跟他说!”
张良把情况告诉刘邦,刘邦吓得发抖,说:“咋整?”张良说:“谁给大哥你出的馊主意?”刘邦说:“有个傻逼跟我说:‘守住函谷关,天王老子也别放进来,就可以在秦国的这片地盘上横着走了!’我就信了这傻逼的话。”张良说:“咱们这些兄弟能搞定项羽的兄弟们吗?”刘邦茫然道:“没戏!你说咋整啊?”张良说:“让我去跟我的相好项伯说,说你绝不敢找死,跟项羽对着干!”刘邦问:“你的相好项伯?咋回事?”张良说:“秦朝的时候,我和项伯就有一腿了,他杀了人,我救了他。现在项羽要拍咱们,幸好他来告诉我!”刘邦说:“你们俩谁大?”张良说:“他比我大!”刘邦说:“你把他请来,我要请他喝酒泡吧!”张良很快就拉着项伯的手进来了。刘邦敬了项伯一杯酒,说:“我进入关中,不贪污不受贿,什么事都要先登记,府库也封了,真是不敢拿来乱花呀,就等着老项来呢!我让弟兄们守着函谷关,是为了防止那些小偷大盗来破坏社会秩序。我日日夜夜都想着老项能早点儿来罩着我,怎么敢跟他对着干呢!老弟你可得跟老项说明白,我是很乖滴!”项伯说:“没问题!明天洗洗干净,来向我们家老大谢罪吧!”刘邦说:“必须的!”
项伯又连夜回到了项羽军营,对项羽一番忽悠:“刘邦如果不摆平关中,你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吗?人家干了好事,你还欺负人家,太不厚道了吧!不如给这厮一个面子,放他一马!”项羽说:“就这么着吧!”
第二天,刘邦带着一百多弟兄来见项羽,到了鸿门,说:“咱们俩一起干秦国,你在黄河以北干,我在黄河以南干,没想我走了狗屎运,先入关破了秦国,在这里见到老大你,我真的是好激动!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放狗屁,让老大你对我不爽……”项羽说:“是你手下曹无伤放的,要不然,咱俩谁跟谁呀,我怎么会欺负你呢?”
项羽请刘邦喝酒。项羽、项伯向东坐;范增向南坐;刘邦向北;张良向西。范增无数次对项羽挤眉弄眼,还举起自己佩戴的玉示意项羽干掉刘邦,项羽装没看见。范增出去找来项庄,说:“咱们老大心太软,不忍心杀刘邦这孙子。待会儿你去敬酒,然后假装为大伙舞剑,趁机干掉刘邦!不然的话,咱们早晚得喝西北风!”项庄就进去敬酒,然后说:“光喝酒没什么娱乐蛮无聊的,小弟给大家舞剑助兴吧!”项羽说:“好主意!”项庄就拔剑舞起来,项伯也拔剑舞起来,傻子也看出来,他是为了保护刘邦。项庄刺杀刘邦的计划泡汤了。
于是张良到门外找到樊哙,樊哙说:“啥情况?”张良说:“额滴娘呀,很悬!现在项庄那小子在舞剑,其实是在装逼,他是要干掉大哥!”樊哙说:“神呀,还真是不妙啊!让我进去跟丫的死磕吧!”樊哙就带着剑拿着盾牌嚣张地闯了进去。守门的弱人想阻止他,樊哙用盾牌一呼啦,那小子就到地上啃泥去了。樊哙进去,向西站着,一双牛眼睛就像喷着硫酸一样瞪着项羽,头发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啫喱水,都竖起来了!眼珠子都快憋成足球那么大了!项羽手握着剑说:“大哥你谁呀?”张良说:“他是我大哥的保镖!”项羽说:“剽悍!给他一碗酒!”手下给了他一碗酒,樊哙说了声“谢了”,一口气喝完。项羽说:“给他一只猪腿!”手下给了他一只猪腿,樊哙把盾牌放到地上,猪腿往上面一搁,噼里啪啦地吃了起来。项羽说:“还能喝酒吗?”樊哙说:“吓我啊?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喝酒算个逑!秦王没人性,杀人没个够,折磨人还怕方法没创意,所以百姓要弄死他。我大哥曾和兄弟们说:大败秦军进入咸阳,连一只苍蝇都别碰,驻扎在霸上,等哥们儿你来。让人守着函谷关,是为了防止小偷大盗破坏社会秩序。这些个事干得多出色呀,你不屌他也就罢了,还信那些狗屎的话,要杀他,这他妈的什么世道?你丫脑子被驴踢了吗?”
项羽被骂得很无语,说:“请坐!”樊哙挨着张良坐下。
坐了一会儿,刘邦起来上厕所,叫樊哙也一起出去。刘邦出去后,项羽让陈平去叫刘邦。刘邦对樊哙说:“刚才没有跟老项说再见,咋办呢?”樊哙说:“大哥你搞搞清楚,都啥时候了?现在人家是刀,咱们是鱼,随时都能让咱们变成尸体,还再见个毛啊!想干大事,就别唧唧歪歪的,琢磨这些破事!”于是就准备撤了,让张良留下善后。张良问:“大哥来时带什么礼物了?”刘邦说:“我拿了一对白玉璧要送给老项,一对玉酒杯要送给老范。看他们想搞死我,哪敢送啊!你替我送给他们吧!”张良说:“好!”这时,项羽的人马在鸿门,刘邦的人马在霸上,距离四十里。刘邦啥也不要了,跟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人,着急忙慌地逃走了。刘邦临走前对张良说:“从这条路回去只有二十里,你可一定,一定要估计我回去了以后,再进去见老项,一定哈!”
刘邦活着回去了。张良进去,说:“我大哥酒量太次,喝醉了,不能来跟你说再见。让我把这对白玉璧送给你;这对玉酒杯送给范大哥。”项羽问:“老刘人呢?”张良说:“听说老大你要收拾他,他吓得回去了!”项羽把白玉璧放在座位上。范增把玉酒杯扔在地上,一剑砍碎,骂道:“操!菜鸟就是菜鸟!大哥的地盘一定会被他抢走。我们这些人都要跟着完蛋了!”
刘邦回到军营,立刻弄死了曹无伤。
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彩,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楚左尹项伯者,项羽季父也,素善留侯张良。张良是时从沛公,项伯乃夜驰之沛公军,私见张良,具告以事,欲呼张良与俱去,曰:“毋从俱死也。”张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义,不可不语。”
良乃入,具告沛公。沛公大惊,曰:“为之奈何?”张良曰:“谁为大王为此计者?”曰:“鲰生说我曰:‘距关,毋内诸侯,秦地可尽王也。’故听之。”良曰:“料大王士卒足以当项王乎?”沛公默然,曰:“固不如也。且为之奈何?”张良曰:“请往谓项伯,言沛公不敢背项王也。”沛公曰:“君安与项伯有故?”张良曰:“秦时与臣游,项伯杀人,臣活之;今事有急,故幸来告良。”沛公曰:“孰与君少长?”良曰:“长于臣。”沛公曰:“君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张良出,要项伯。
项伯即入见沛公。沛公奉卮酒为寿,约为婚姻,曰:“吾入关,秋豪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日夜望将军至,岂敢反乎!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项伯许诺,谓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沛公曰:“诺。”
于是项伯复夜去,至军中,具以沛公言报项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善遇之。”项王许诺。
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项王,至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于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郤”项王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
项王即日因留沛公与饮。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范增起,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击沛公于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君王与沛公饮,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王曰:“诺。”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
于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樊哙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甚急!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哙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交戟之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哙遂入,披帷西向立,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项王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项王曰:“壮士,赐之卮酒。”则与斗卮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王曰:“壮士!能复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天下皆叛之。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故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而听细说,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大王不取也。”
项王未有以应,曰:“坐。”樊哙从良坐。
坐须臾,沛公起如厕,因招樊哙出。沛公已出,项王使都尉陈平召沛公。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为之奈何?”樊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于是遂去。乃令张良留谢。良问曰:“大王来何操?”曰:“我持白璧一双,欲献项王,玉斗一双,欲与亚父。会其怒,不敢献。公为我献之。”张良曰:“谨诺。”当是时,项王军在鸿门下,沛公军在霸上,相去四十里。沛公则置车骑,脱身独骑,与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四人持剑盾步走,从郦山下,道芷阳间行。沛公谓张良曰:“从此道至吾军,不过二十里耳。度我至军中,公乃入。”
沛公已去,间至军中。张良入谢,曰:“沛公不胜杯杓,不能辞。谨使臣良奉白璧一双,再拜献大王足下,玉斗一双,再拜奉大将军足下。”项王曰:“沛公安在?”良曰:“闻大王有意督过之,脱身独去,已至军矣。”项王则受璧,置之坐上。亚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
沛公至军,立诛杀曹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