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培养我,齐藤把我送到了Y制作事业本部,这个大事业部签的全是乐队,本部长是横山,一个热情直爽的人,我的顶头上司是山科课长,他是福山雅治的经纪人,中村经纪人带的是SAIMSHADE乐队,广泽经纪人和叶山经纪人带的是CASCADE乐队,这两个都是视觉系乐队,还有著名电台主持人的乐队“甜微笑和绿脑袋”乐队、“张”乐队、吉他高手中桑的冲浪音乐乐队,后来,曾担任过西城秀树鼓手的佐野桑,发掘了THE CREAT OF乐队,与涅乐队形似的乐队。
我一来就跟着大内桑学习,大内桑文静消瘦,他的工作是摇滚技术员。当时SAIMSHADE是Y本部里最大的乐队,而且势头猛,他们直接从摇滚技术公司雇了两名专门的技术员。技术员都是资深乐手出身,精通乐器及音响设备。S乐队演出时,两个台口一边站一个技术员,一个管两个吉他手,另一个管贝斯和鼓。每个吉他手都是六把琴,根据不同的曲目换琴,我看见日本的吉他手连效果器都不用踩,都是技术员在台侧,放一个小桌,用手在控制各种效果器,然后换琴、换弦。换弦的技术要求是在一首曲子的时间内能换好六根弦,并校准音,挎到吉他手身上,同时把他拿的琴换下。
大内桑主要负责CASCADE乐队,我到Y本部的第一天就跟他去了现场,一个不懂舞台乐器和音响设备的乐队经纪人不是一个合格的乐经。之前我虽然是许巍飞乐队的经纪人,但主要工作是策划演出和宣传,乐器的事都让乐手自己解决,音响的事也是让音响师解决。而一到AMUSE,齐藤就让我从现场开始学习,先学各种技术。
在C乐队的排练现场,大内桑一开始就教我给吉他换弦。日本稍微有名的乐队都会有吉他商为他们定制吉他,并由他们代言自己的琴,所以每个乐手都可以自己设计喜欢的吉他的样子。C乐队的吉他手和贝斯手就设计了天蓝色的琴,琴身上镶有两个汽车公里数表一样的仪表,仪表会根据琴声摆动指针和发光。C乐队的赞助商是YAMAHA,每个乐手自己设计的琴,会在产品目录上登出,就会有学琴的粉丝购买。日本乐手换弦很勤,排练前、演出前都会换上新弦,如果一根断了,就会换一整套。换弦的工具都是专门的,每个摇滚技术员都有个工具箱,里面有换弦的摇把儿、钳子、定音器、擦琴布和橄榄油等等。我后来买了个德军的帆布牛皮双肩背包,自己也置办了一套工具,随身携带。换弦不仅讲究步骤,连绕弦都规定了绕几圈,在什么地方做个小圈,方向都一致,所以换好的弦非常美观。那时我回国探亲,去石景山看许巍,在红星的宿舍里,看见许巍新得的一把FENDER琴上的琴弦已经脏了,他那时就有一套新弦,我就给他换了,有一根弦头不慎断了,让他一下担心了,后来还是换好了,那断的一小段不影响。那时他没有收入,吃饭要去不远的一个朋友家吃。
排练结束后,叶山经纪人亲自教我缠线,就是把各种乐器线和音响连接线缠起来,他告诉我要一个正八字一个反八字地缠,这样缠起来是圆的,打开是直的,一点也搅和不到一起,十分整齐。后来日本MSI的音响师来中国的演出现场,看到音响的线都缠到一起了,大吃一惊。日本的舞台现场和排练现场还有录音室的各种线都是标好数字,按各种颜色、种类整齐排列的,所有线都是整齐的,该固定的固定,该编号的编号。
我用一个图画本把每个细节都记下来。特别是鼓,鼓手确认后,鼓下会铺一个毡子,鼓的每个部件,甚至鼓的每条腿都要用白色胶布标好位置。S乐队的鼓手很有名,他的鼓是最复杂的,鼓底部是一整块钢板,鼓凳和鼓腿直接拧到铁板上,而且正面的支架像一个异型的铁门框,上面吊着各种镲片。每个鼓和镲的支架,所有连接口都标记了位置和角度。所以一旦确定了鼓的摆放标准后,以后不管拆装多少次,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这就是精确作业。
就这样,我随C乐队一起排练、录音、演出、上电视台做节目。在“音乐站”这个节目里,嘉宾有邦乔维!
那天在电视台的大演播厅里,墙壁和顶棚都挂上了黑布,黑布上挂满小灯泡,像满天的星辰。乐队在现场,为了电视播出质量,只能主唱和主音吉他出声,其他都不能出声。贝斯手的贝斯背带上接了放射器,关上就好,鼓面儿上都放着厚厚的胶垫儿,即使打上去也没声儿。
在我们准备和布置现场时,邦乔维乐队的大佬们就出现了,他们都穿着深色西服,很绅士的样子,和现场每一个人打着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和邦乔维同台演唱的原因,我们C乐队的主唱TAMA,演唱时太紧张了。我不紧张,就是觉得帅哥们老了,依然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