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浦和,要坐京滨东北线,在浦和换车。天蓝色的电车裙围,会让蓝天和大海失色。去浦和是埼京线,据说埼京线是女士受到非礼最严重的线路。原因是经过东京闹市区,站与站之间距离长,月台设计使电车总是一边开门,所以在电车内侧的女性容易遭到非礼。后来在上班高峰时段开通了女性专用车辆。
我坐的这段是从东京到浦和,已经是远离闹市区的区间。琦玉县在东京的正北,电车相连,比去八王子还近。所以大东京早已把周围的地区连成一片,城市,城市,城市外边还是城市。浦和是琦玉县的首府,浦和红钻队是这里的足球队。
我的到来,受到了一个社会团体的欢迎,那就是“浦和市民联合”。这是当年立教大学还是哪个大学的一群学生:一濑哲、酒本圣子、沼田朋子,还有做书的东一邦。他们搞反战游行学生运动,大家都不去就业,于是开了一家公司。公司建立了一个浦和学生教室,就是私塾,哲当数学老师,朋子当国语老师,圣子是公司社长,也当英语老师,东一邦比他们年长,自己开了个公司,专门为出版社编辑图书。
这样的一群同学,一直坚持了20年,甚至30年,除了私塾作为生活来源之外,他们定期组织市民活动。我和他们的相识,就是因为一濑哲的父亲一濑先生从NHK退休后被西安外国语学院聘为外教,哲来中国看望父亲,发现了西安摇普办(西安摇滚普及办公室)这个民间组织,双方达成共识,利用一年时间准备,与浦和摇滚中心一道,在西安民主剧院成功举办了长泽广与英雄乐队的演唱会。随演唱会来西安的粉丝团有近百人,他们为演出筹集了资金。所以我来日本,受到了“浦和市民联合”的接待。
圣子的公司和东一邦的工作室共同租了一个两室一厅,学习教室在不远的地方,教室很小,里面最多能坐九个学生,有两三间教室用来上课。这个两室一厅的厅,就是“浦和市民联合”的事务所,有一张大木头桌子。我来了,等着他们教完课,在这里集合。除了他们四个是领导,还会有住在附近的联合的成员。有开店的夫妇,有上班族,有大学生,有艺术家,大家陆续集中,我们都去了一间居酒屋。居酒屋里是榻榻米,把桌子连起来,能坐20多个人,居酒屋是日本人重要的余暇消费场所。来这里不是品尝美食的,就像我们这里的白酒客总喜欢点个炸花生米啊拍黄瓜之类的常规下酒菜一样,他们爱点炸鸡块、土豆沙拉、腌黄瓜、圆白菜丝沙拉、豆腐等,很少点刺身和天妇罗。然后酒多是先上扎啤,然后是乌龙海(乌龙茶和烧酒兑的)和柠檬莎娃(苏打水加烧酒再加柠檬),类似这种酒品。在居酒屋主要是喝,然后聊天,我来日本后惊讶于日本人一晚上会掺着喝各种酒。这里喝着差不多了,就结账,一般都是AA制。有一个人负责算每人分摊多少,收钱完事。每次他们都不收我的,因为我是留学生,同席的学生也不收,有的在教室兼课的学生就收一半。
我又发现一个喝酒的规矩,第一次很多人在一个地方喝完后,这个叫一次会,然后分成几拨,各自去喝,这又叫二次会。
哲告诉我,他有一次喝酒,最后喝到了七次会,七次会也就剩他和吉田两个人了。两人最后肚子饿了,来到一家高级寿司店。这个寿司店是没有价格的,是看客人和吃了什么来定价的,而且都是整数。就像以前西安的出租车一样,那时也没打表,一般根据路程,5块、10块、15块、20块,西北人爽快,说一个双方都会认可的整数。这家寿司店的老板就是看人定价,在哲他们之前的一对母女吃完,就要了5万日圆,哲他们吃的也差不多,老板一下要10万日圆,哲只能刷卡了。
我的欢迎会在一次会时就算举行了,哲和朋子又领我一起二次会,三次会就是我跟哲去了他家。他那时还住在父母家,一个二层小楼和院子,我和哲在家里又开始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