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元旦,孟京辉在东京,住在一个有市民游泳池和会咬人耳朵的狗的地方,那一站叫中野。
他给“你娃桑”(人名,一个推广日本小剧场运动的老日本同志)和你娃桑的多年女朋友西川桑包了一些饺子。这使我很气愤,因为我有更好吃的东西准备和他一起吃,其实这也不是主要原因。
神社
主要的原因是,日本人非常讲究过元旦新年,绝大多数商店会关门三天。这三天,日本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像我这样的人就没地儿去。1998年元旦我好像是坐了船到日本的南方去逃避过年的。
我可以和孟京辉在涩谷的哈欠公狗雕像后的栏杆上坐上两个小时,观察正在眼前流行的东西,基本不说话,若说话就是他批判我老想满足个人私欲的行为。
女孩们穿着厚底和高跟儿的长短靴走来走去。CD在这个不景气的冬天卖得破纪录得多。
下北泽是我住的地儿,我们打算用两年的时间把这里的商店走遍,让我的脸成为代表这里的脸之一。但这个打算半途而废。孟下午包完了饺子就来下北泽,我们在中野车站碰头。
这里是日本文艺青年的聚集地,虽不像新宿、涩谷、原宿一样更被外国人熟悉,但在日本却很有名,有比较多的小剧场和供摇滚乐队演出的小屋,许多人愿意到这里喝酒,因为这里离涩谷四分钟,离新宿八九分钟的电车路程,但酒价钱便宜一半儿。
我们都不喝酒,点了意大利面,里面有西红柿、茄子和腊肉的那种,还去松屋吃牛肉饭,这些都是日本的快餐,工人阶级和学生吃的,孟好像比我多要了莲花白色拉,这个正在瘦的人。
孟京辉与烤鱼
一年在最后一天匆匆地结束着,所有的穿着奇装异服的孩子们都要早点回家,每年这一天,日本的电车连夜运行,人们连夜赶着去神社搞宗教活动。
我和孟逆着拥向车站的人群,找寻,也就是瞎找,找还没有关门的店,找啊找,找啊找,找到一个倒霉的美国连锁店,专卖咖啡和点心圈的多拿刺店。
我不停地絮叨着,这一天要是让我打工我才不干呢。其实在我还上学时,这天也在打工。这天打工也挺好,6点关店,6点到8点之间,我们把店里所有优秀的生鱼片吃掉,当然还有蛋糕。我已经混得不错,我会把鲜橙汁、鲜生姜汁、汤力水、苏打水混在一起了。
不说这些,说孟吧,不,说可怜的连锁店吧,它不是不关门,而是11点关,打工的人估计是请假了,还是借口不来了,总之一个两层的咖啡馆只有一个日本小伙儿坚守岗位。什么都他一个人干,顾客们排着队,耐心地等着他,大家要在一起说完这年的话后好散摊儿,我和孟京辉喝了点什么,当然他是吃点心的,一种沾着彩色巧克力末的棕色巧克力点心圈。
新年敲钟的时候,孟京辉跑到哪儿去了?
孟京辉座谈会
中戏1988年、1989年的元旦舞会还是吸引了我和不少外校人的,我每年坐火车赶到中戏参加新年舞会,原因很简单,因为敲钟时,不相识的人要互相拥抱,问新年好的,我就是坐火车来抱中戏女孩的,在我上大学期间每年元旦来一次,中戏女孩漂亮吗?不漂亮。
后来,在西安我普及摇滚之余普及了可以抱人的舞会,但我的学弟们只坚持了两届就荒废了。所以敲钟对孟京辉来说总是有意义的。然而1999年元旦的钟声,是不是就在我俩对着我家的三个电视发呆时敲响的?